没有爱心里空
没有爱心里空
酒过三巡,终于散场。公子哥们依依不舍的话别,再约来日潇洒。 许是没了仙力的原因,往日从没喝醉过的灿华开始不住的犯晕,杵着头一点一点的要往桌子上磕。 元时迁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终是顿住脚步没有上前搀扶。 就在灿华的头终是从手掌上滑下来的时候,一张厚实的张力满满的,遍布粗糙纹路的手掌垫在了桌子上。 罗千骥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了,小丫头双目紧闭着,面色酡红,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实在是可爱的犯规。 他的手掌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那温热的肌肤仿佛一碰就碎的奶豆腐,灿华不适的稍稍蹭动,罗千骥便感觉一阵毛呼呼的鼻息喷在自己的掌心。 不知为何,他的心都开始跟着痒起来了。 元时迁眼底划过一抹怒意,却实在没立场上前拉开,只能恨恨的转过头,硬逼着自己不去看。 八皇子忙的很,几个意趣相投的哥们一边晃晃悠悠的朝门口走,一边朗声嬉笑,抒发快意,完全没看到身后的光景。 “管家。”五皇子不甚温柔的抓起灿华的手肘,把她拎起来,朝着一旁闻声跑回来的管家道:“给灿华姑娘安排好住宿,她醉了。” 罗千骥弯了弯手指,眸光在自己的掌心一顿,继而站起身,无事发生一般拱手向几个公子哥行礼话别。 五皇子盯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朝外头走去。 灿华摇摇晃晃的站不住,呼出的热气都似乎带着酒气。 两个婢女架着她朝后花园的出口走,元时迁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在眼前不住的晃动,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她突然发了狠的推开两旁的侍女,朝着那身影扑过去。 元时迁被撞的步子一顿,扭身接住快要倒下的灿华,看着她那张被酒气熏红的脸,眸子深深,不曾言语。 灿华撸起轻纱,将领口下拉,又将裙子撩开一角,露出光滑白皙的腿,给元时迁看。 “你干什么!” 元时迁连忙抓住她的手,将掀起的裙子遮回去。 低咒声引来公子哥们闻声回望,看着那俏佳人,似对旧主留恋不舍,眼底泛起暧昧复杂的神色。 “世子做的?是世子让小竹做的吗?” 灿华声音尖细幼嫩,盈满了脆弱,像只无助的小猫。 元时迁手下动作一顿,又掀起她的衣裙查看。 夜晚月华昏暗,跳舞时,无数琉璃光影遮挡,他没有看见,如今一看,那玉腿弯,手肘处,满是青紫和掐弄的指甲印痕。 元时迁满眼错愕,闻言化作滔天怒意,烧的他脑子都要炸了。 “你想如何,告诉我。”他站起身,手托住灿华的后颈让她仰头,直视那双满含委屈的眼睛。 “杖毙,我要她死。”眼泪顺着灿华的脸颊滑下,一滴滴的落在元时迁的手腕儿处,烫的元时迁想缩手。 一个凡人,蝼蚁一般,将她这神女如此虐打,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又岂是一死就能泯灭的。 恨意如同海浪迅速灌满灿华的双眼,这句话就像是灿华找了许久的突破口。 她终是承认自己的卑劣,无力报仇,无力找上那始作俑者将对方挫骨扬灰,只能在帮凶身上,找复仇的快慰! “好,那就杖毙。”元时迁心中一动,吃惊于灿华的狠毒,却又心疼她经历了这么多,恐怕情绪早已失控。 “杖毙之后,灿华要看尸体吗?”元时迁问。 “不必”灿华淡淡道,“世子处置奴婢,灿华不敢多言。” “灿华只盼今日一别,世子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灿华说着,将元时迁的手推了回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身,缓步与侍女朝着煜王府的深处走去。 元时迁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沉默着,良久,向着煜王府大门外走去。 ...... 深夜。 元时迁许久未眠,坐在下人院空地上的藤椅里,喝着白瓷茶杯里早就凉透的苦茶。 小竹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他的面前。身下的血朝四面八方蜿蜒而去,收势不住似要流尽。 刚开始打的时候她还有些蒙,她不信灿华那贱人竟然真的敢将自己供出来,难道她不怕那药水? 她满脸恨意喊着冤枉,可世子坐在那除了吩咐人打她其余一句话都不说,叫她有冤也无处诉。 到最后她再也说不出话了,她被打的晕过去,又疼醒过来,醒过来又痛晕过去,屁股到大腿的位置好像被打烂了,她似乎能感觉到,板子深深陷进皮rou里的感觉。 “停。”元时迁放下茶,起身背手走了出去“卖给人伢子,嘱咐她别再让我在京城看到她。” “是。” 小竹被拖下去,拖出一路血痕,马上便有侍女上前泼了水,打扫起来。血腥味儿被晕开,在元时迁的鼻息经久不散。 他没打死小竹,兴许是不想看到灿华的狠毒,他固执的想要板正那个姑娘的心,希望她如同外表那么纯粹,善良,而不是动辄要人命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兽。 ...... 灿华在煜王府里过了几天安静日子,每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饱就在花架下躺一躺,暑热了就回屋里睡一觉。 没有人来找她,眼前终日只有两个伺候她的侍女晃来晃去。 八皇子好像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她原以为,那样血气方刚的男儿将她要了来,除了鱼水之欢还能为何,可这几日她从侍女处打听,听到的却全然不同。 八皇子挺忙的,因着刚刚成年立府,皇帝还未为他在六部里找差事,他自己却不曾松懈,时常去国子监缠着太傅问询,跟着五皇子在礼部衙门里学习,鲜少呆在府中。 如此倒也好,灿华自己心思混乱,也不想应付这小屁孩。 若是一直是个凡人就好了,愚昧,无知,知足常乐,懵懵懂懂的就能混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奈何灿华不是,灿华活过的年岁,连自己都不曾数过。无数个岁岁年年似乎只是眨眼间,手中沙一样,不等风吹便散了。 她依旧很渴望活着,很渴望这世间万种滋味,以此不惜修炼秘书,将自己封印结晶,靠分身藏匿躲过泯灭结局。 如今,报应不爽。这样的后果似乎也是报应。 无穷尽的年岁没有教会灿华什么,她依旧看不透这世间因果,自顾自的骄纵,蛮横,目中无人狂妄的活着。 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不得充实,外强中干的滋味有多难熬。 灿华突然很想zuoai,谁都好。 填满她,让情欲冲击她的大脑,把这些无聊的伤春悲秋挤出去,只给她留下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