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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怕针

    

第13章 怕针



    周姲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睡了过去,就着这个姿势。

    灯再一次被打开,周姲猛地清醒,又因为灯光的刺眼不得不闭上眼睛。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放在了火山里,热得要命,可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之中,冷的不行,眼睛酸痛,有些睁不开了。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很凉,很舒服。

    她听见常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打开了她身上的束缚。

    下一秒,周姲身子向前倒去,

    但是她没有摔在地上,被常芮接住了。

    周姲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常芮。

    常芮皱着眉,“你发烧了。”

    “不可能……”周姲的声音沙哑,自己也很是震惊。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发烧了。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淋过雨下过水,甚至在冬天的野外也待过,都没有事,这怎么在这儿跪上一晚上就发烧了呢?

    常芮也很是不解,昨天担心她冷,还特意开了暖气,真的是……娇气。

    “先起来,送你去医院。”

    周姲嘴里还说着“我没发烧”,然后就顺着常芮的力度慢慢往起站。

    “嘶——”周姲感觉她的腿要废了,这会已经不敢使力,稍微用点力,膝盖就疼得要命。

    “可以吗?”常芮难得的多了点耐心,早知道她这么容易生病,昨天还不如直接打完算了。

    可怜的周姲哪里能想得到她家主子竟然在后悔昨天没打完。

    常芮先让周姲喝了退烧药,然后随便套了身衣服就扔到了后车座里,开着车往医院去了。

    周姲这一身伤不太适合去正经医院,常芮干脆走了远,去了常家的医院。

    周姲靠着椅背,眼睛半睁看着前面驾驶座上的人,她还以为常芮昨天那样会直接把她丢了呢。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做了好长一个梦。

    她梦见常芮了,常芮还给她脱毛了,脱毛脱到一半常芮要杀她,然后她被吓醒了……

    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了,常芮不在车内。

    她撑着身子微微坐起来一点,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透过半开的车窗,周姲看见常芮在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话,然后她回头了,和周姲的目光对上。

    常芮走过来,开了后车门,看着周姲:“能走吗?”

    周姲反应有些迟钝地看着常芮,点了点头。

    随后常芮退开半步,周姲扶着车门走了下来。

    “你先跟她进去做检查,我去停车。”周姲听见常芮跟男医生说。

    “要不我找个人给您……”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事。”

    男医生点头,常芮看着周姲,“跟着他,别胡跑。”

    然后常芮就进了车,周姲听见男医生说:“周小姐,这边。”

    周姲跟着医生进了医院,按理说感冒发烧这类的小病用不着检查那么多,可是看着那个医生给她开的单子,周姲皱了皱眉,“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医生将单子给了周姲,然后带着她进了一个科室。

    “为什么还有妇科检查?”周姲看着那一长串检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护士证拿着采血管,还有那根采血针,好粗好长,周姲当即便觉得浑身发毛,“这是干什么?”

    “抽血,常规检查。”

    “不是,”周姲抖了抖手里的单子,“这常规吗?”

    “是这样的,周小姐。”医生耐心的解答,“因为您刚刚才吃过退烧药,现在不好输液,所以就先给您做检查了。”

    “不是,我就发个烧,有必要这么多吗?你们医院不会是趁机坑钱吧!”

    “我让做的。”

    常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周姲回头看去,常芮提着一个袋子刚刚进门。

    周姲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常芮给医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下去了。

    常芮走过来,看了眼护士,道:“愣着干什么?”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常芮,但是是第一次说话,小护士惊讶之余,还是重整态度,对周姲道:“小姐,您先把外套脱了。”

    周姲没有动,她抬头看着常芮,“为什么要抽血?”

    “检查,单子上没写?”

    “写了。”就是因为写了才奇怪好吗。

    “可是我只是感冒啊!”

    “所以呢?我让你做你做不做?”

    “做。”周姲没了气势,“不抽血行不行?”

    常芮挑眉,“你怕针还是血?”

    “针。”

    常芮笑了一声,“这好办。”

    说话间,常芮的手覆上了周姲的眼睛,一片黑暗袭来,周姲听见常芮说道:“外套脱了,袖子挽上去。”

    周姲挣扎着还是没有动,常芮又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抽好不好?”周姲垂死挣扎,她听见常芮笑了一声,覆在眼睛上的手拿开了。

    “你在撒娇?”她听见常芮说。

    周姲微微抬头,看着常芮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尚未来得及说话,常芮就动手了,她直接将周姲的外套扒了下来,将周姲的另一只手与腰绑到了一起,周姲下意识抬手,就被常芮按了下去。

    常芮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再动一下,鞭子翻倍。”

    周姲果然不动了,昨晚的鞭子都要给她抽出心理阴影了。

    袖子被挽了上去,小护士见状做起了准备工作,周姲皱了皱眉,被常芮按着手伸了过去。

    针扎进去的瞬间,周姲闭上眼睛靠在了常芮的身上,她怕针,从小就怕,这实在没办法。

    好不容易抽完了血,常芮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看周姲仍低着头,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周姲闭着眼睛,眼角还挂着两滴泪。

    哭了?要知道昨天常芮打的那么狠,周姲都没掉一滴泪。

    常芮不自觉的伸手擦掉了周姲眼角的泪水,周姲睁开眼睛,透过水雾看着常芮。

    “就这么怕?”

    或许连常芮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周姲愣了一下,点点头。

    “行吧。”常芮把外套披在常芮身上,走到门边跟那个医生说了些什么,医生点点头走开了。

    常芮回头看向周姲,“剩下的检查先不做了,跟我来。”

    周姲将止血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拢了拢外套起身跟着常芮走了出去。

    她们到了住院区,“我不需要住院吧?”周姲不太确定的问。

    “还有好多检查,先住两天。”

    “还做!”

    常芮打开房门,回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做。”

    看着常芮走了进去,周姲站在病房门口不太想动。

    “进来,给你上药。”

    “哦。”

    膝盖疼了一天,从前健步如飞的她现在走路比乌龟还慢。

    常芮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周姲坐在床上,自觉地挽起了了裤子。

    常芮打开药膏,看着她也不动弹。

    周姲不知道常芮的意思,她笑了一下,伸手要拿药膏,被常芮一把打掉。

    “裤子脱了,让谁伺候呢。”

    周姲惊讶地看着常芮,“这是病房……”

    “我知道,没摄像头。”

    “可是……”

    常芮啧了一声,“快点!”

    脾气真差,周姲心里腹诽了一声,乖乖起身脱掉裤子,反正她现在是打不过常芮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穿内裤,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迷糊着,全程是常芮给她穿的衣服,她竟然毫无察觉。

    她有些别扭地坐在床边,常芮挖出药膏涂抹在青紫的膝盖上,覆盖了三层才停手,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常芮又换了一个药膏,抬眼看着周姲,“上衣。”

    不用想,她上面也没穿内衣。

    她回头看了眼被门隔绝的走廊,为难的看着常芮,“其实不涂也能好的。”

    常芮笑了一下,“你确定我明天打的时候它能好了?”

    “明天!这么着急!”

    “别废话,没人敢看你。”

    周姲还是脱了衣服,原因无他,现在生着病还满身的伤,真的打不过。

    常芮刚刚给她上好药,便听见有人敲门,周姲心里一紧,下意识抓住常芮手腕,回头看去。

    通过门上的玻璃看过去,外面并没有人。

    常芮笑了一一下,周姲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

    “说了没人敢看你。”

    常芮起身走到门口,拉回来一个放着药水的小车。

    “这是……”

    “输液。”常芮将配好的药挂在输液架上,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周姲当即就站了起来,也顾不上穿没穿衣服,“输液?你?”

    没有护士,总不能是常芮给她扎针吧!

    常芮摆弄着那些东西,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躺下,别让我动手。”

    周姲站在原地,没有动:“要不您叫个护士来吧,虽然害怕,但我能克服!”

    “躺下。”

    眼看没有回旋的余地,周姲慢腾腾的往床边靠,然后被常芮拉了一下,倒在了床上,后背被猛地撞了一下,伤口疼得她发昏。

    她看着常芮熟稔的消毒,周姲惊讶的问道:“您……学过?”

    “没有。”常芮拆开针的包装袋,“你是第一次,荣幸吗?”

    “其实,惩罚也不用这样吧?会出事的。”

    “哟,还知道欠着惩罚呢?要不我现在给你去找个护士,让她好好观摩观摩你的身体?”常芮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周姲的手。

    “我可以穿……啊!”周姲话未说完,真就扎了进去。

    然后她看着常芮调了流速,将一切都归置好,优雅的坐在一边。

    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穿个屁。”常芮说道。

    周姲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常芮说脏话。

    “在我面前你还想穿衣服?”

    “不是,哪有您这么不讲理的人?”

    “怎么?不服?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周姲真的服气死了,她看着正在输液的那只手,抬头问道:“其实……您学过的吧?”

    常芮伸手探了一下针尾,针动的瞬间,周姲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扎个针,能疼死你?”

    “不是怕疼。”周姲说。

    “那是什么?单纯怕针?”

    “我小的时候,见过……针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