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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就道:“你别想了,她现在没这个心思。” 蒙阳笑了笑,倒也没有特别失落的样子,只道:“我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演戏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能没点数,圈子里感情难长久,常常进了组十天半个月的不见面,要没公开,见面都得偷偷摸摸转七八趟免得被人发现。换了下个剧组,谁知道会不会陷到另一段假戏真做的感情里头去,我也就是这会儿想想,没别的。” 怎么大家都想得这么清楚。 徐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情只有我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正巧汪甜带着早餐上来,满满当当一食案,他哭笑不得:“小甜,你把后厨都端过来了?” “这不是怕您胃口不好吗,我拿这么多,您就挑着每个吃点也能吃撑了。”汪甜很是骄傲得意。 徐缭选了碗牛奶粥不紧不慢地喝起来,汪甜又转头去跟蒙阳他们聊天,她天性活泼,长得也讨喜,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像个小meimei似的,大家都喜欢跟她说话。汪甜说起话来嘚吧嘚吧没完没了,一会儿让蒙阳他们打戏的时候对着徐老师留点情,一会儿又让他们多多照顾下徐缭,好像徐缭是个脑瘫儿童完全没法生活自理一样。 脑瘫儿童徐缭翻了个白眼,把一整碗牛奶粥跟切片的水果吃完了,又戳了半份沙拉里的鸡rou跟蔬菜,满口都是芝麻香。 他不光有胃口,胃口还挺好的。 等汪甜挨个拜托过来完之后,就发现自家老师食量超标了,震惊道:“您怎么能吃这么多啊?!” 徐缭也很震惊:“你拿来不是让我吃的吗?” 汪甜无言以对,叹气道:“哥哥,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演员了,要学会自己控制身材。” 徐缭赶紧地又吃了两片生菜,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行了,我体内的叶绿素跟脂肪平衡了,这样成了吧。” “您又不是个花。”汪甜哭笑不得。 徐缭挑起拈花指,抛过媚眼,喑哑的嗓子低沉:“难道我不比花娇艳?” 汪甜在恶心跟动心之间犹豫不决,蒙阳跟关莫磊就没那么多包袱了,十分诚实地反馈自身感想:“呕!” “行了,有孕回家生娃去,起来,该走了。”徐缭恶心完人,心情大好,于是变脸比变天还快,整了整衣服,又是一身爆棚荷尔蒙,性感又优雅,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准备定时上工。 第六十一章 剧组没在冰城过年,拍摄虽然有那么些问题,但到底没卡到在冰城吃年夜饭的地步。 场地转移到了魔都的江口边上一个废弃仓库里,三人组里头关莫磊最先杀青,最后一场恰巧是退场的戏份,化妆师往他脸上涂血浆画伤口,丁蔚然被保护得极好,只有衣服略有磨损,头发拨乱了些,连满面灰尘都不见,倒是脸色越来越白。 这场戏是半绿幕,纵然是这样的片子,也避免不了一些借助特效的地方,徐缭早早准备就绪,关莫磊拿着台本默默念他那没几句的台词,他文戏不大行,这几个月跟着刘正业被调好了些,可最后这出退场却未必拿捏得当,私底下不知道找蒙阳跟徐缭试过多少次戏,表情因为太夸张被嘲笑了好几次颜艺。 好在最后这出戏总算没出丑,关莫磊的表演不功不过,竟然一条过了。 蒙阳站在旁边,神情凝重,他们之前在冰城把前面的戏份拍摄掉了,阁楼除了是丁蔚然的书房之外,还是议事厅跟蒙阳的卧房。 这段剧情到了帮会被叛徒出卖,何游星决定自己抗下一切,让丁蔚然带着吴浩出国躲避风头,却万万没想到丁蔚然会为了自保杀死因保护他而受伤的吴浩。 三人组一人坐了大牢,另两个人却是尸骨无存。 吴浩将后背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全不设防,他坐在仓库窗口边吃着速食罐头,又急又快,像是条好不容易找到食物的野狗那般狼吞虎咽,食物顺着胡茬子滴落下来,落进江水里。 这仓库就连着江口,那窗户不高,底下是几根并在一起的塑料管子跟滔滔江水。 他受了伤,背心被血洇得湿透,却全无痛觉一般,浑然不在意。 “等会船就来了。”吴浩瞪着江面,把衣服又扎紧了点,“阿然,你不吃点吗?” “你吃吧,吃饱些,我不大饿。”丁蔚然的嗓音从黑暗里冒出尖来,阴阴柔柔,哑得惊人,“不够的话,我这份你也吃了,你受了伤,没体力怎么行。” 吴浩倒也没有跟他客气,把食物全塞进了肚子里,丁蔚然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得吃饱些,失血流失的体力只能靠多吃点来恢复,这会儿可没办法找医生。他打小就皮糙rou厚,无论受怎样的伤,都好得很快,所以也从来没什么人心疼过他,后来何游星跟丁蔚然倒是会关照些,可不太严重的,却也不大上心,吴浩自然而然也把自己当做铁人一个。 丁蔚然掏出了怀里最后一根火柴,他从仓库的暗影里走了出来,火光乍燃,三根线香被掰去大段,立在了一块面包上。 “吃饱了吗?”丁蔚然的脸色苍白,江口风大,背后还有鼓风机,吹得徐缭脑壳疼,边上的绿幕也让他有点想笑,他笃定开口,“你是不是很担心游星。” 吴浩皱眉道:“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丁蔚然轻飘飘问他:“你是不是想回去见他。” “是。”吴浩斩钉截铁,半晌又颓丧下来,“我想等你上船,再去。” 丁蔚然叹息一口道:“何必这么麻烦,我这送你去见他。” 吴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试图转过头来,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丁蔚然未能遮住的地方血迹越散越大,越来越浓。野狗惶惶然,忽然说不出话来,刀在他的伤口里翻搅,痛得他几乎咬烂下唇,失血让意识逐渐模糊,他抓紧了丁蔚然的手臂,本有反击的机会,可困惑与不解占据了大半脑子,他不由得渐渐松了力道。 “我……不明白。”吴浩喉咙里发出血的咕哝声。 “安心吧。”丁蔚然神情悲悯,按着他的头摁在自己肩上,像是何母死去的那个夜晚,他冷眼看着两个少年人嚎啕大哭,所做不过是伸出双臂,给一个兄弟的拥抱。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丁蔚然松开匕首,满是鲜血的手放在吴浩的背上,轻声道,“见到游星代我问声好。” 丁蔚然松开了手,尸体直直坠入江水之中,神态恢复平常,他从容拧开仓库里生锈的水龙头,黄色的锈水慢慢恢复澄澈,他缓缓洗去双手血腥,又将脸洗得一干二净,重新换了套衣服,两张船票择出其一,他凝视着那上面的名字,半晌嗤笑一声,将其撕得粉碎,随手一扬。 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