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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 方拭非靠在他胸口,舔了舔嘴唇。一嘴泥。 林行远沉沉道:“我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方拭非笑所:“哟。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剑客吗?竟然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天下第一又如何。我只是一个人。那第一,或第二,又有多少区别?”林行远说,“我是不明白,如果你想活着,为何又不怕死呢?” 方拭非:“我没有不怕死。我怕的很。” 林行远说:“我希望你胆小一些,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方拭非:“我可以……” “嗯。” 方拭非:“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啊!” 林行远松开她,严肃问打拼:“那我问一句,之后你想去哪里?” 方拭非说:“去上郡吧,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去上郡吗?” 林行远难掩喜色:“什么时候走!” “等我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方拭非说,“我得去要陛下任命才行。” 林行远露出不屑神色。 方拭非说:“肯定很快。” 林行远脸色未见松动。 方拭非就奇了。自己以前有坑过他吗? 方拭非:“不出半个月。” 林行远惊大于喜:“真的?” 那质疑的语气刺痛了方拭非的内心。 此人竟然质疑她的品行。 方拭非说:“对了,叫你的兵在折冲府里嚣张一点。若有需要,恐要入宫威慑。从今往后宫门不再由南北衙禁军宿卫,北衙禁军或会解散。” “北衙禁军?”林行远不大在意那个东西,“哦。” 方拭非与林行远吃过午饭,便重新换上官服,入宫觐见。 顾泽长见她过来,遣退了屋中下人,坐正身体,说道:“朕有事要告诉你。裴珏在狱中,已经三日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只说要见朕。” “那不正好?他要绝食,就饿死他,这是自杀。”方拭非说,“陛下是一罪犯轻易能见的吗?” 顾泽长继续说:“他伤口在恶化,没有大夫过去医治,昨日开始发热。” 方拭非再进谗言:“别管他了。” 顾泽长顿了顿,说道:“我以为你会想亲自杀了他。” “也不必臣亲自动手。”方拭非说,“臣不觉得可惜。臣所学所求,都不是为了杀他。” 太子死去已久,父亲这位置也空缺太久了。方拭非并没有非亲自血刃仇敌的执念。 反正他终究逃不过一死,何必去给他个痛快? 顾泽长继续说:“贵太妃终究是三哥的母亲。加之最后裴氏服软,与裴珏撇清关系,并未反抗朕登基。所以朕不好杀她。如今已将她关入偏殿,要她终日不可离开。” 方拭非:“也好。” 顾泽长:“据照顾她的内侍说,近日有些胡言胡语。不知是装疯还是真疯。” 方拭非:“随她想做什么,只要陛下您不起恻隐之心放她出来,翻不起什么风浪。” 顾泽长再问:“那三哥的其余家眷该怎办?” “照吏部尚书所言即可。”方拭非说,“现在还不能杀。您要是不安心,可再等等。即便不想杀他们,也不可留几人在京城等军机要地,及江南等富庶之地任职。找个机会,能贬则贬,离得越远越好。” 顾泽长又问:“顾侍郎离世,户部侍郎一职空缺。朕想将叶书良与王长东调回京城,你觉得谁任这户部侍郎比较合适?还是一同替代了李侍郎的位置?” “李恪守虽无户部才能,却并非内心险恶之人,您可以用他也可以不用他。调去中书省任闲职也可。”方拭非说,“您该听取王尚书的谏言,却不能过于宠信。当初先帝将王长史调离户部自有考量。户部掌户籍财经,理当谨慎。王长史与王尚书即为叔侄,还是不便一同权掌户部的好。” 顾泽长点头:“朕也是这样想。” 方拭非看他这两日勤勉刻苦,坐在上面也摆出了威严,是很用心在做事,比自己想的好上太多。 欣慰道:“陛下,您如今cao心国政,又勤于思考,臣安心了。” 顾泽长停下,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不想你走。”顾泽长说,“朕不能没有你。” 方拭非:“在您身边,臣不过是个能陪您说说话的人。” “你是我……”顾泽长咬字清楚,又很低落:“我的朋友!” “是。”方拭非笑道,“我是您的朋友。我一定替您守好上郡。” 顾泽长沉默良久,苦笑起来,说道:“以前我没的说不。原来现在也没有。” 方拭非也笑:“等过几年,臣再回来看您。” 顾泽长:“我会记着的。” 他整理好心情,出声请中书舍人入内。 二人说了有一个来时辰,顾泽长亲自送方拭非出来。 站在殿门前,顾泽长拉着她的手说。 “其实,父亲给你遗诏是什么,我知道。”顾泽长道,“我起先觉得很失望,可还是生不了你的气。琰哥说,叫我让让你。如果你想要,我就让你。” 方拭非轻笑。朝他深深一鞠:“臣告退。” 第147章 千骑万里来01 林行远等人来得急, 去得也急。 士兵长途跋涉后, 死睡两天, 便又生龙活虎了。 这次拿到新帝公文, 想来可以安全过关。只是前面一干城池的守备军队,未免交恶, 还少不得一个个道歉。先前丢下的马车, 也得领回家去。 方拭非与林行远的宅子,原本想着空置不如出售,可真要卖了,还是舍不得。 顾泽长也请她留着, 留着说不定还能想着回来看看,到京城后总该有个落脚的地方。方拭非一想也是。可空置总是无用,就送给了卢戈阳,请他代为照料。 卢戈阳正准备将家中父母接到京中,方拭非这大方一送,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便没有推辞,只诚恳向她道谢。 遗憾的是,方拭非看不见叶书良回京了。 多年共事的好友, 最后见不到最后一面,实在可惜。 叶书良倒是在扬州写了好几封信过来,迟缓地到了方拭非的手上。 有写给顾琰的, 写给王声远的,自然还有写给她的。从起先嘱托照顾身体,多加注意天气, 到后面顾琰病重,再多得知噩耗甚为心痛。一股脑到了京城,方拭非一封封看下去,反倒回忆起了惨痛心事,更想与那青年人见上一面。 林行远心生不安。实在是他觉得方拭非如果再呆下去,这边处理一下人情,那边聊两句过往,指不定就忽然不想走了。于是替她收拾好行李,往她身上一摔,催促她赶紧启程。 方拭非不吓他了,便背上包裹,与军队一同出发。 成批的骑兵离去,还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