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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思,进了自己房间,就在柜子同桌上粗暴地翻找东西。 “把方拭非送来的题目全给我找出来!” 礼部侍郎知道他的意思,已经在平常会存放的地方进行搜寻。 片刻后,两人对着一桌的信函进行拆封。 看过大半后,已是确定。 不错,的确是这样。 大半的题目都与方拭非写来的重合。有些题目前边的措词用句提问都一模一样,光靠猜题是不可能猜到这地步的,显然是有人漏题。 礼部尚书仰起头,想让自己翻滚的情绪落下去,可惜怎么也压不住,就像烧开水的盖子,嘣嘣地往上弹跳。 他现在心头的火,就跟那冒出来的白烟一样,能将人烫死。 “好啊好啊!”礼部尚书用力抽吸鼻子,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将东西挥到地上,再是用力踩了两脚。 “我真当他是与我示好,放屁!他是在说我礼部有人舞弊!舞弊,他们哪来的那么大胆子啊?你说,你说。方拭非给我写信的时候,才是入秋!入秋之时他们就能放出这套题目。我真是……我真是——”礼部尚书抓着侍郎的手指微微发力,咬牙切齿。多年才学底蕴却让他找不出一个文明的词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去特娘的!这群老贼!” 还是骂人可以。 侍郎:“高尚书息怒。” 尚书:“腌臜泼才!” 侍郎接说:“蝇蚋?” “啊……”礼部尚书抬手捂住额头,脱力坐到位置上。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 一是为自己手下人胆大妄为出售考题而气氛,二是为方拭非欺骗了感情所心痛,三是为自己丑态被他人所觉却未曾会意而羞耻,四是……四是被王声远那老贼嘲笑说中实不甘心! 实在是,想杀人了! 礼部尚书用力抹了把脸,然后深吸一口气,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去把往年科考出题官员的名册给我,再将往年学子的答卷也拿给我。通通拿给我。” “高尚书?” “先容我看看。”礼部尚书说,“此事不要声张。秘密找不相干的官员,重新拟定题目。” “好。” “唔……”礼部尚书委委屈屈地坐在椅子上,说道:“我礼部有哪里不好嘛。” “是,自然。”礼部侍郎安慰说,“自然是比台院那种地方好很多的。只是,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吧,那里毕竟是他呆过的地方。” 礼部尚书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他需要冷静冷静。 过了两日,礼部尚书还在为这事头疼。 他简直不敢去想,可偏偏他身为一部尚书,每时每刻都要想着这件事。对一老人来说,如此煎熬,简直是种酷刑。 于是他强行让自己不去想方拭非,这还是可以的。 正是此时,门吏兴冲冲地进来道:“方御史又送信来了!” 礼部尚书眼睛一瞪,心中痛楚涌上心头,唇角向下压去,恶狠狠看向传信之人。 门吏不明所以,就见礼部尚书大步冲过来,从他手里将信抽走,然后就想奔出去。 走到一半眯起眼睛停住,一个回身,沉声道:“去给卢戈阳给我叫来。” 门吏听命。 卢戈阳听得门吏描述,以为方拭非在信中暗暗检举了自己,满是局促地来到尚书面前,喊道:“高尚书,您找下官有事?” “你!”礼部尚书把一封信拍到卢戈阳胸口,“将这东西还给方拭非,要他以后不要再来了,礼部不欢迎他!” 卢戈阳拿着信茫然站着,不知所措。 礼部尚书凶道:“给他的时候,记得不要客气。要这样,这样,砸到他的脸上,明白吗?!” 卢戈阳睁着大眼,愣愣看着他。整个表情每个细节都在写着他不知道。 礼部尚书气不打一处来,又从他手里把信拿回来,给他示范。 “就这样正面,把信砸到他的脸上,羞辱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样打还不知道吗?”他不满道,“我说你听见了没有?这样傻愣着做什么?激灵点吧小子,不然叫人骗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卢戈阳转动着眼珠,飞向礼部尚书身后的侍郎。 礼部侍郎激动摇着自己的双手,示意他不要多话,赶紧把东西拿了走人。 卢戈阳收回目光,试探道:“明白?” “去!”礼部尚书朝他逼近一步,“现在就去!” 第111章 伤心 卢戈阳拿着信出来找人。 方拭非颔首轻笑, 说:“原来你还在礼部。” 卢戈阳冷淡道:“我不过区区一员外郎, 自然不能跟你相比。” 方拭非顿时尴尬, 说道:“我并非嘲笑你, 也没什么好跟你比的。” 卢戈阳拿出东西,迟疑了片刻, 还是原样递过去。 礼部尚书见状, 在暗处吹胡子,气得大跳,干脆甩袖走开。 礼部侍郎深感无语。 像什么样子?别忘了你都多少岁了。 卢戈阳道:“高尚书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礼部, 礼部不欢迎你。” 方拭非一脸困惑:“不会吧?他不是很喜欢我吗?时时给我鼓励,与我商谈。还请我去参加明年庆功的宴会了。” “这你该问自己,做了什么叫他生气。”卢戈阳说,“总之高尚书现在心情不佳,他是这样说的。” “哦……”方拭非无所谓道,“其实我要送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只是看他对我颇有期许,不忍叫他失望, 才始终坚持。” 卢戈阳心中不畅说那真是辛苦你了。 他交完东西,就想转身离去。方拭非在后面喊道:“同僚,好久不见, 不如出去一起喝一杯?” “我与你没什么交情。”卢戈阳微偏着头,冷漠道:“方拭非,我讨厌你。” 方拭非笑道:“是吗?” 卢戈阳:“当初不是你说, 你我从不是朋友吗?不是你说,你不需要吗?” 方拭非说:“当初嘛。” “望你记得。” 说完便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方拭非挠了挠头皮,耸肩离开。 礼部尚书近两日心情不佳,明面可见。 他平日从来和蔼,与人宽厚良善,未板过几次脸。这次一板板了好些天,还越板越冷,隐有加剧之势。且时不时露出一丝落寞神色,弯身轻叹,叫人心生不忍。连顾登恒都装不下去,亲自询问了他是否有难言之处。 礼部尚书摇头轻叹,悲伤道:“唉,臣无碍。” 顾登恒:“……” 他这是要信还是不信呐?就这样信了他都觉得自己残忍呐。 不仅如此,连科举事宜的督办,他都开始怠慢。 官员请他尽快定下科举考试的试题,他一律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