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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敢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陈良方一边逗小孩一边说：“这几天给苻云浔补补营养，虽然也不是个大手术，该心疼还得心疼。”

    李云一听就急了，什么不是个大手术，苻云浔做什么手术了？

    陈良方抬眸看到她诧异的表情，不禁开口：“你不知道？”

    “什么手术？”李云急急问，“他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回家，难道……”略略思忖，“难道是那三天？他说要出差。”那时她快要出月子，家里有人照顾着。

    陈良方意识到自己多嘴，没想到苻云浔没有和李云说。他挺尴尬：“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结扎手术，别大惊小怪。”反正说漏嘴了，不如让李云多心疼苻云浔点。

    晚上，苻云浔回来，李云哄了孩子睡觉，安静地坐在客厅等他。

    他还像往常一般，看看孩子，然后收拾收拾家务，陪她坐着。

    李云望着他的样子，想哭。从结婚以来，她好像没有很好地顾及到他的心情，也没有认真地问过他累不累，每天回家都带着笑，温柔地照顾着一切。

    “别忙了，”她说，“放着明天吴阿姨收拾吧。”

    “没事，”他头也不抬地收拾地上的玩具，直至感觉到热烈的目光，才停下手中动作，回眸。

    李云静默地望着他，他起身走向她，刮刮她鼻头：“怎么了？”

    李云眼眶发酸：“苻云浔，你怎么那么傻啊。”

    见她要掉泪，他忙哄：“惹你生气了？”

    她嗔怪他一眼：“咱俩回房间说话。”

    苻云浔吭吭哧哧跟着上楼，脑中回想着这几天他与李云相处时的情况，没问题啊。遂挺直了腰板回房，毫无心虚地关好门等待。

    李云望着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他依言坐到她旁边，李云侧首，捧着他的脸：“苻云浔，你自己坦白还是我说。”

    他心漏跳一拍，我真的没干对不起她的事啊。

    李云见他左思右想的表情，难过：“苻云浔，你做手术怎么不告诉我？”

    苻云浔怔忪：“你都知道了。”

    李云点头，抹眼泪：“算什么啊，到底我还是不是你妻子，什么也不说，你骗我说出差，回来的时候，我还耍着脾气。你要是有个什么，留我和四个孩子怎么活啊……”越说泪越多，“我现在只剩你了，你要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

    苻云浔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只是一个小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的到轻巧。”李云捶他一下，“你以后再这样瞒着我，我就……”

    苻云浔好笑，捧着她的脸，问：“你就怎样？”

    “我就……”李云咬唇，“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苻云浔笑了，低头轻吻她的唇。半响，放开她，头抵在她额间，淡淡道：“当医生告诉我你大出血的时候，我脑海中就蹦出一句话‘要是没有孩子就好了’，你也不会遭这个罪，你还安安全全健康地生活在我的身边，我宁愿没有孩子也不愿失去你。”

    他的气息轻洒在她的脸颊，声音柔柔，仿佛夏日的微风。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你父亲……”他说，“他一定爱你mama胜过他自己的生命。”

    李云微怔，轻拥着苻云浔：“可是我不会原谅他。”哪怕她是因他获得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脑海闪现着她怀孕要生产时李宗国着急的样子。

    “我知道，”他吻一吻她额头，“我爱你，苻太太。”

    她垂了眼眸，深埋在他胸口，“我也爱你，苻先生。”

    第130章 番外——项棣津

    恍惚如前，唯有放弃。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在感情方面得到的教训。

    小时候，他对什么都不在乎，所有喜爱的物件、沉迷的事情不过三分钟的热度，过了新鲜感，连回头望一眼都懒的。谭叔叔看他如此不成器，说：“等你长大，有你好果子吃，总会还的，最好碰到一个不搭理你的女生，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彼时，他对谭叔叔的话嗤之以鼻，手里却捧着和小黑妞的合影，微笑烂漫。没想到，一语成谶，到现在他讨不到媳妇，总怨谭叔叔说的话，说那是谭叔叔恨铁不成钢的诅咒。谭叔叔总是一脸愧疚，忙着给他张罗相亲，弥补过错，他还是捧着照片——李云坐在五彩的泡泡当中，眸光沉静温柔，想哭。他能说，除了小黑妞我谁都不要的话吗？他已过了任性妄为的年纪。

    谭叔叔说，上回见到的那姑娘李云不错，是不是你背着她找了别的女人，人家伤心地走了。

    他苦笑，对，她是伤心走了。与他找女人有关倒好了。

    谭叔叔气不打一处来，抓起白大褂甩他，你小子活该找不到对象。

    是啊，活该他丢掉李云。小时候先遇见她、长大了李慕首先认可他和李云相亲，如若他不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勇往直前的话，有苻云浔什么事啊，更别提什么苏小可。

    当知道李云和苻云浔分手，李慕住院，他一心只想着孤苦无依的李云。他和身体刚转好一点的父亲说：“爸，我必须回去一趟。”因为父亲的病情，他一直陪着母亲待在美国，对着每天哭哭啼啼的母亲说一些宽慰的话，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过。坐在飞机上，闭眼休憩，满脑子都是李云哭泣的面容，更使他心烦意乱。

    下了飞机找人，却遇到同样也在找人的苻云浔。他气血上涌，上去就是一拳。心底和嘴上全部都是咒骂他的话，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好好的安分守己招李云干嘛，你不要给我，老子比谁都珍视她。苻云浔也生气，挥拳揍他。等到警察来，一起喝茶，才看清，平日里精英做派的苻云浔，也有如此憔悴颓废的一面。

    项棣青哭哭啼啼说如果不是李云，李慕也不会出事。他烦躁地拽拽领带，无声地安慰meimei。当初他和李云相亲，李慕的mama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并不是因为他风流的过往，而是觉得他娶李云、李慕娶项棣青总有点换亲的意味，李慕mama不喜欢李云他是知道的，没想到会到这一步。一个人厌恶另一个人时，多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会成为嫌隙的理由。

    他也有错，遇到李云后他总是做梦，梦里的小女孩长大了，纯真可爱，却总是唯唯诺诺，胆小害羞。他真讨厌她躲闪的样子，他要让她坚强、自信地站到他的面前，站到所有人的面前，他的小黑妞不是任人宰割的、不是因人一句话就能左右心情的，他的女人必须自信。他应该陪她一起成长，不应放任她自流。她那么路痴，放任自流的结果就是流到苻云浔那里，被他人收藏。一着走错满盘皆输，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李慕出院后，一直坐着轮椅行动，meimei要陪着李慕度过人生的低谷期，他已经丢掉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