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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有些阴郁的神情里,掺了一丝诡异。 ┈━═┈━═┈━═┈━═┈━═☆ 每逢周六,南中的高二和高三年级都没有晚自习。所以下午放学后大部分同学都会在第一时间离开教室,享受这难得的空闲。 吃完晚饭,方辰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教室做题。 不过,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去看那场球赛,但心思却早就飞到了天边。 胡乱地做完了一份卷子,女孩有些烦躁地转了转手中的笔,就又耐着性子翻开了一本。 结果五分钟没过,方辰最后的三分耐性就全没了。 因为毛嘉欣的短信正一个接一个的发来。 “我靠,你们家童朗又进了一球!二比一了!王思纤居然哭了!那表情······就好似在开告别演唱会,浮夸!” “完了,被追平了。你快下来啊,这场踢得好激烈!” “三比二。哈哈!上半场结束啦!” “话说,你哥今天也蛮拼的!三比三了啊。” ······ 放下手机,方辰叹了口气,扔下笔就大步跑到了足球场边。 不过只扫了一眼,她就在场上搜索到了童朗的身影;然后,女孩的一颗心霎时就揪了起来。 童朗今天穿的依旧是那身常穿的、德国队克洛泽的11号球衣,为了与对方球队区分开,他在外面还套了件年级队的蓝色背心。 不过现在,这套配色原本很是干净清爽的的衣服,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球衣球裤上脏兮兮的不说,就连球袜上也沾满了污渍,险些连原本的颜色都要看不出来。 那些污渍里有泥水,有土灰,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血是童朗膝盖上的几处伤口中流出来的。这几个口子都不算大,但很深,一看就是钉鞋挂的。 与此同时,他左边眉弓上磕破的地方这会儿还在往外渗着血,那血和汗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上,然后滴落进了领口,有些血腥,又使少年人原本白净的脸庞,带上了点血性。 不过,即使身上已如此狼狈,带着一身伤的童朗依然在场中不停拼抢,奔跑,状态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眼神里还多了些狠劲和坚定。 方辰一会儿心疼一会儿惊叹的,眼睛连半秒都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 “你们家这位今天是真拼了,你就该早点来的!他刚才往这边瞄了好几次了。结果王思纤还以为是看她呢!” 毛嘉欣一边说着,一边将方辰拉到了人群最前面。 果然,童朗在奔跑的空隙看了下她们这边,眼睛突然就亮了亮,然后朝方辰咧了下嘴。 方辰看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终于舍得下来了?今天这哪里是在比赛哟?简直是在拼命!不过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踢得这么爽了,真他妈带劲!” 说话的是金丰。因为被人铲了一脚,他上个月才崴到的那只脚又受伤了,便被换了下来。 不过听语气,这人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带劲?你怎么不被人踢死在场上?这样才带劲呢!”毛嘉欣说着白了金丰一眼。 金丰却嘿嘿一笑:“这叫男人的浪漫,你们女生懂个什么?” “·······”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无语。 方辰可不懂什么男人的浪漫,她只知道,童朗今天被对方逼得真的挺惨的。 她才看了一小会儿就发现,只要童朗一进入对方半场,高三这边就会有三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这群人顶的顶,铲的铲,偶尔还会浑水摸鱼地用胳膊、或者脚尖给他来几下。 有那么几次,童朗硬拼着突出了重围;但更多的时候,他被困得是进退不得,既没办法突进,也没办法传球。 每当这时候,他就只能将球传给队友回撤,或者换个路线进攻。 “他们怎么能这么耍无赖啊?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对,简直就是无耻!” 方辰气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毛嘉欣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今天这球吧,两边都踢得······挺无耻的。要不然,你把眼睛也往别人身上看看?” 方辰听到这儿,不由得开始在场上搜寻另一个人的身影——邢觉非。 这人看起来······果然没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少年的球衣下摆破了个洞,球袜也是脏脏的;虽然身上的伤没有童朗多,但此时这副狼狈样子,也和他平时里那种白净整洁的大少爷模样相去甚远了。 而当邢觉非带球跑到高二这边的半场时,童朗和队友们也没有对他客气,只不过没做太多过分的动作而已。 方辰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毛嘉欣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你就是太偏心了,眼睛里只有童朗!搞得像是全世界就他一个人被欺负了一样!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啊!” “我、我才没有。” 毛嘉欣倒是没再继续纠结。因为就在刚刚,高三队那边又打进了一球,高二的领先瞬间被打破,场上恢复了平局。 比赛只剩十分钟了,毛嘉欣和金丰他们是一边跳一边吼,而方辰则吓得捂住了眼睛。 黑暗中,有欢呼声与唏嘘声交织着传到耳边,她却不敢将手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一把将她的手从脸上移开,笑道: “笨蛋!我赢了,可以睁眼了。” 方辰睁眼,只见童朗正看着她笑得颇为畅快。而他的脸侧,那合着血的汗水还在顺着轮廓往下淌着。 少年虽狼狈不堪,却也真真是意气风发。 “你才是笨蛋!”女孩将手中的水扔到童朗怀里,气鼓鼓地说道:“为了一场球,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么?” “有必要啊,起码今天以后,你哥就不会找你麻烦了。”童朗语气笃定。 “你怎么知道?不过只是一场足球比赛而已啊。” “你哥应战的时候,心里就清楚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胜负已分,他不会出尔反尔的。” 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既然应了,那便是应了——所谓棋逢对手,童朗心底对邢觉非还是有几分认可的。 听到这话,方辰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 但她缓了缓,还是疑惑道: “邢觉非是我哥,不是你哥,你就这么肯定自己没想错?” “男人之间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搞不懂很正常。”童朗一脸深沉。 方辰想起了金丰说的那句‘男人的浪漫’,不由得撇了撇嘴。 “别纠结这些了,你先帮我看看脸上还有脏东西么?我待会儿要去合影的!”说着,男孩就将脸伸到了方辰眼前。 “你这脸上乱七八糟的,丑死了。” “丑就丑!我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