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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咬着下唇,转身来到薛盈身后。 “主子。” 薛盈没有答复她。 “主子,皇上病了。” 薛盈淡淡地:“什么病,不是有太医也随行了么。“ “主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东都的郊外,不远处有条长河,四周有许多溪流,后面环着山,夜里会出现许多瘴气。” 江媛道:“这种瘴气虽然对人体无害,可长久居住会使人湿寒入体,皇上的双腿受过重伤,哪怕才刚恢复了行走,可太医说过他的双腿一定不能承受重力,也不可被湿气入体。您不知,每逢天将下雨,雨还未至,皇上双腿便像是测算天气的司天监一般。那双腿一疼,皇宫的天便立马下起了雨来。” 薛盈无动于衷。 江媛道:“您不知,每逢冬雪日,皇上宫殿的殿门会紧紧闭上,他嘴里都会塞着布条,因为那几年他疼得次次晕厥。从前我不知道皇上疼时那双眼睛为什么会看向很远的地方,现在我懂了,他看的是你。” 薛盈还是没有动容。 她问:“封恒待你好,还是我曾待你好?” “皇上曾经救过奴婢一家,他救了我与弟弟的命。那年,我与我娘、弟弟被父亲赶出家门,途中我与娘遭强盗凌.辱,娘当场就死了,我想死的时候,是皇上给了我衣物蔽体,是他葬了我娘,带我与弟弟回东朝,只有他拿我与弟弟当人看。您待我也好,您与皇上……样貌匹配,一样地善良,心怀着天下。” 薛盈抬眸睇向江媛,她以为江媛的身世是编造的,可此刻江媛眼角滑出的泪并不是说谎。 “如果您能拿出对待周皇的一分心给皇上,想必他一定快乐极了,开心极了……” 薛盈起身走向房中。 太医还在为封恒施针,他紧咬牙关,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尖细的银针刺入肌肤,他转头间望见了门口的薛盈。 他瞬间收起脸上的痛苦,极力朝薛盈抿起一个淡笑:“你怎么来了,先出去吧。” 薛盈扶门凝望,她望着那双眼中的深情,那还是从前的封恒,真的一点没有变过。可是老天捉弄,她已不再是从前眼中只有封恒一人的薛盈。 两人分房而居,封恒仍然尊重着她。 翌日午时,封恒来唤薛盈前去院外。 阳光透过竹林斑驳洒落在小径中的观音掌上,那些浑身带刺的植物长满小径,一直蜿蜒到茅草屋的后门。 薛盈欢喜地望着封恒:“谢谢你!” 他不语,手掌上还有泥,这些都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怕薛盈瞧见他双手的窘迫,忙负手背在身后。 薛盈上前一步,牵住封恒的手,低头用她的手帕擦拭他手上的泥。 他手背被刺扎出许多红点,十指指尖没有一个是完好的,都冒着小血珠。 封恒想收回手,薛盈忙喊:“别动——”她抬头,眸中责备,“刺都扎到指甲缝里去了,你怎不让宫人来做。” 她牵住他的手穿过这条栽满观音掌的小径,走去后门:“回屋,我帮你挑出来。” 一方小院,两人坐在院中木桌前,满院花开,她就这样低头为他挑着指尖刺。风吹起他青衫,他凝望她,唇边含笑。 江媛与云归候在一旁,只有两人真正懂,她们的皇上是真的开心了。 …… 东朝一处城中。 身着东朝服饰的盛俞行走在街市,穿过人群择了家茶馆讨水喝。 乔装成随从的几名士兵护在他身后,几人点了烧饼,抬头请示盛俞:“公子,咱们再有一日就能去东都探亲了,给主母带的绸缎镖局那边传来书信,还有两日才能送到。” 盛俞端起大碗茶一饮而尽,淡淡“嗯”了一声。 他不便带着三千人大肆入城,便将人分成几拨乔装着入城。一路能行到这里,已经算是他谨慎小心。 街市上忽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有行人尖叫着躲避。 快马加鞭穿过的人在马背上扬声喝:“速速避让——” 盛俞疾身冲到街道围观,望见运货车上的观音掌时赫然一震。 方才险些被马车碾压的一妇人爬起身破口大骂:“什么人!当官的了不起吗,白白坏了老娘这一身云锦!这什么破官,观音掌有啥好看的!” 盛俞来到妇人身前:“那是观音掌?平日不曾见过啊。” “可不是!”妇人翘着兰花指恶狠狠指着马车远去方向,“这什么东都城的破官,京城就了不起么,来咱们城里翻了个遍要寻观音掌。小公子你是不知道哦,这观音掌贱兮兮的草物,还值得那些东都来的花重金购回去,真是奇了怪了……” 盛俞疾步回到茶楼:“启程,府中主母来了信,随我快快跟她汇合。” 送往东都的观音掌,是薛盈给予盛俞的暗号。 盛俞扬鞭策马,一路打探赶赴东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糖糖”,灌溉营养液 40 “桃酱”,灌溉营养液 5 提前祝小仙女们中秋节快乐! 第65章 被运送来种植在茅草屋四周的观音掌越来越多。 薛盈望着大肆搬运着这些植物的禁军, 她眺望远处的小桥流水,如果盛俞在找她, 一定能知道她这暗号吧? 道路尽头忽然有一人策马疾驰而来, 薛盈回到小院,心中狂跳。 那人行色匆匆, 入了木屋朝里面批阅奏折的封恒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薛盈走到檐下。 “刘莽竟出尔反尔, 趁赵将军巡城之际押着周朝那名将领准备去前线!他还扬言说皇上没有打算拿那名将军要挟周朝, 侮辱皇上心慈手软……” 封恒喝道:“说清楚。” 薛盈心中一紧,木屋不隔音, 她听清了, 西宋原本是与周朝联合一致的, 但西宋的将领没有听封恒的旨意, 压着薛子成准备去前线威胁周朝军队! 封恒恼怒:“赵荣为什么没有看住此人。即刻传朕旨意,若他西宋不平安带回薛将军,我两国便算不得是诚心联盟。西宋的将士不辨是非, 他们的皇帝不能不清楚这道理。” 来人领旨冲出门,撞见薛盈一震:“你敢偷听军务?来人——” 他不明情况,封恒闻言走出门,沉喝:“跪下。” 那卫兵连忙俯首落跪。 “滚出去。” 卫兵一顿, 抱头滚出了院子。 封恒凝望薛盈:“有没有受惊……” “子成, 子成出事了!” “别怕,我不会让他有事。” 薛盈质问:“这是你的戏,还是西宋的计?” 封恒眸光一紧:“你相信我, 明日我便将他带回,安顿在宫里。” 薛盈心急如焚,来人走后,她在院中焦急等待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