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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再合适不过。 他凤眸微眯,气定神闲里透着几分桀骜。 长眉入鬓,犹如上好的松墨一笔而就。 虽说是率兵出征过的主儿,可他肤色是暖玉般的莹润浅白,衬的那额前一缕垂落的长发更恣意洒脱。 苏绒看了许久,竟有几分想亲吻那薄唇的冲动。 真是翩翩公子世无双啊。 这锦鸡补子朱紫官袍,穿在旁人的身上都是浓艳烂俗,可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妥帖得宜,衬的连手腕都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澹大人好兴致啊,刚回府就想着逗猫。”苏绒连猫都没时间看,仍试图瞅出这公子胸腰的轮廓。 “是澹台大人,复姓澹台。”二狗子在更新之后,话也渐渐变多,开始主动介绍更多相关信息:“他由于心思深沉,又颇得皇上喜爱,虽然诸皇子都争先恐后的试图献媚讨好,但到最后都没有站队。” 苏绒舔唇一笑,多了几分征服的心思:“这瞬移的能力,能用了么。” “带我去他的书房。” 澹台大人虽有些困倦,但先前的字帖在上朝前才临了一半,放着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喵——” 他示意婢女将那猫儿抱走,独自顺着抄手游廊回了书房。 还未推开门,盈盈的烛光便顺着缝隙洒落,让他不由得脚步一顿。 “是谁?” 桌侧的少女抬眸望向他,神情淡然自若,并无半分的慌张。 她梳着双环望仙髻,大袖纱罗衫用乱针织出银紫流云纹,披帛亦是宫中规制的上等锦绣。 唇不点而朱,眸熠熠生光。 澹台夜微一皱眉,反手关上了门,悄声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夏夜宁静,还能听见两声间或的蝉鸣。 苏绒挑眉淡笑,轻巧道:“澹台大人可知,我为何会在这里?” “嗯?”澹台夜随手给她斟了杯凉茶,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下官不才,还请直言,长公主是为谁而来。” 恐怕是为了寿山王吧。 你猜错了。 苏绒垂眸沉默了一刹,缓缓道:“近日里,登门拜访大人的,估计不少吧。” 每一个,都是为了拉拢他为党羽。 “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澹台夜动作一定,再度凝视向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清澈而又沉稳,却无半分倾慕与痴迷。 难道说…… “人人都想让澹台大人为他们做些什么。”苏绒说话不紧不慢,也不卑不亢:“但无人关心,澹台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他是这紫渊城,乃至整个云英国的第一鬼谋,二十七岁便坐拥正二品的荣华,更有无数皇子官臣争先恐后的给他奉上金银财宝。 可这些,都不是他要的。 呵,有趣。 澹台夜缓缓眨眼,语气危险而又带着玩味:“那依着长公主殿下所见,下官需要什么?” “你在意的,不是这国家昌隆鼎盛,也不是任何人的臣服跪拜。”苏绒同样凝视着他的眼睛,缓慢道:“以你的天赋与手腕,夺走苏家的皇权,都易如反掌。” 也正应如此,他明明可以身居太傅之位,到现在都只得了个光禄大夫的虚名。 父皇始终都在提防这个男人,他愿意给他所有的荣耀与赞誉,却不敢让他触碰权力半分。 而澹台夜也从未让他紧张过——从始至终,他都独来独往,谢绝与任何人结交近友,宛若冰崖峭壁上无人可及的雪莲。 男人的气息一沉,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方才的他,还只是慵懒眯眼的猫,这一刻眸里的光芒都犀利起来,宛如终于见到了猎物的狮子。 苏绒如同未曾察觉到他的变化一般,继续沉稳而又从容的开口道:“你真正享受的,是解开死局的每一个瞬间。” “锋芒毕露也好,才华横溢也好,活到你这个份上,几乎没有什么物质的东西可以绊住你。”苏绒话音一顿,笑容也变得了然而老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你十五岁入宫起,每一项看似无解的难题,都是你主动揽下的。” 你真正渴望的,是自己才华淋漓尽致的呈现,是征服这一切无解题的满足感。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冰锥般笔直地敲进了他的心里。 澹台夜神色未变,可姿态却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 他知道自己会遇到知音之人,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女。 她明明居于深宫之中,从来都深入简出,不问世事,却洞察他如孪生兄妹一般。 “告诉我,”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苏绒轻巧一笑,慢条斯理地低头抿了口茶。 “公子还未察觉吗?” “我们,是同类。” 室内又一片寂静,只剩烛火的噼啪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澹台夜才再度开口。 “你也想争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是吗。” 他抬眼看向她,两人的目光都如兽类一般,沉稳而又野心勃勃。 “好。”男人低声一笑,慢慢道:“我归你了。” 第43章 女帝之路#2 这句话既有效忠宣誓的意味, 可听起来暧昧而又露骨, 恐怕没几个姑娘能把持的住。 然而公主殿下是过来交代公务的。 “时间也不多,既然已经效忠了,那听本宫说清三件事情。” 她挑眉道:“澹台大人如此聪慧, 定然不需要纸笔吧。” 澹台夜微笑着看向她, 不再言语。 定力相当不错,有趣。 任何能留下痕迹的东西, 都可能成为把柄。 苏绒再度定了定神,清晰开口道: “第一、本宫西郊的分庄贰肆下的荷花池底是一片金矿,从今日起,这庄子地契归你, 玉印也归你。如果外人问起, 你自己想法子摆平。” “第二、父皇年事已高,此谋不可拖延,本宫择定傀儡之后, 会再度过来与你商谈。” “第三、澹台大人, 这宫中上下, 你还看得上谁,直接拟好名册,我自然会派鸽子过来取。不用考虑他是否与你或本宫交好, 只需把名字报给我。” “——听懂了吗?” 她说话从容轻快, 条理清晰,像极了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澹台夜缓缓点头,笑的玩味:“好。” 下一刻, 苏绒忽然轻拍桌子,掌风便灭了那道蜡烛。 等他再回过神时,桌侧已无人影。 直到回宫之后,苏绒都在回味着那个眼神。 她就喜欢这种自带危险气息的男人。 澹台大人至今尚未婚娶,恐怕一是为了避开任何政党的示好与结姻,二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