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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说:“你的腰围有多少?”他突然间伸手把她揽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垂头吻她。 ……她好像从来没有被这样吻过呢,像是春暖花开一样。 大概是正好有颗石头,落入心湖里,泛起了一圈涟漪,便再也不曾止息。 爱是什么,她没有真正谈过,所以她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被爱着,后来发现,那只不过是被供养。但是这一次,她突然微妙地感受到自己被爱着,至少是被喜欢着。 因为他的胸膛很暖,因为他并没有问她的过去,因为他试图体贴她,因为他自身充满着勇气和希望,像是会发光一样,以至于她好像也被照耀到了。 ……难道爱是这样的吗?又或者,爱难道不该是这样的? 邹眠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她再次敲了敲,无意中门被她稍微推开了些——没有锁。她回头看了一眼厉胜白,他示意她往前走,她也便推开门上前。 “秋莺。” 院子里空无一人,而上次邹眠来看到的在房檐上,窗台上晒着的萝卜、鱼干之类的也全都不见了,院落里被扫得很干净,却并没有炊烟的痕迹。 “秋莺。” “别叫了!”余树田打着哈欠套着外套走出来,“她不在家。” 隔着远远的邹眠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馊味,她微微皱起眉头,“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可能跑。”邹眠接着说:“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会对她做什么?!反正她就是丢下两个孩子跑了。”他又再次长长打了个哈欠,大好的白天,他却萎靡得像一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你是不是打她了?” “谁会打她,都说了她不在,你们赶紧走吧。”他甩甩手,手放在怀里搓了搓,就要进房。厉胜白掏出几个银元:“如果你告诉我们秋莺在哪,它们都是你的。” 余树田瞧了一眼没说话。 厉胜白笑了,赌鬼在缺钱的情况下哪怕只是铜板他都会抢过去,现在却是有点儿瞧不上眼的架势。而且如果秋莺真的跑了,他应该非常愤怒和颓废才对。 “你最近有钱了?”他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跟秋莺有关?” 他眼睛虽然没有看向他们,搓着肚子的手却不动了。厉胜白继续说:“你不会把秋莺和自己的孩子抵押掉了?”毕竟厉家是从遥远的户县发家的,那里是个有名的赌县,这种事厉胜白早已见怪不怪。 “谁会卖掉自己的孩子?!”余树田争辩道。 “所以你就卖了秋莺?” 余树田不说话了。厉胜白上前两步:“你把秋莺卖去哪儿了?” “说了跟你们没关系!”就在他烦躁地想要进屋时,猛然间觉得肚子一痛,竟是厉胜白一个手肘撞过来,再非常漂亮地用脚踢中了他的膝盖,把他的手反压在身后,“对付混蛋自然有对付混蛋的做法。” 邹眠眨眨眼,都有点儿愣神,完全不知道厉胜白居然身手这么好。 “你们怎么这样?她跟着别人比在我这里好!”余树田争辩。 “好不好不是你来判断的,告诉我实话就行。” 余树田的话音再次断了,厉胜白压了压他,他本身常年熬夜打牌,身体虚得不行,立刻服了软,“……是一个男人主动找上我的,我也不怎么认识。他说要买,我就卖了。” “卖了多少钱?” “就五十个大洋。” “五十个大洋你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到底多少?” “……五百。”余树田认命地说。 厉胜白皱了皱眉头:五百个大洋,不可能有人为了买个普通女人出这么高的价。 “那秋莺现在在哪?”邹眠上前问。 “你们来之前,刚被接走。”余树田说到后面语气也有些弱了,“这个事我征求过她同意,她是自愿的。那男人一看就很有钱,跟着他比跟着我好多了。哪怕做个小老婆,也是——” “啪。”邹眠扇了他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打得自己手都通红。 原本连碰他她都觉得手脏,所以她总是保持着距离,但现在她更后悔的是,为什么不让有些人早该得到应有的教训,以至于在纵容他。 余树田愣了愣,紧接着凶神恶煞地,嚷叫起来,“臭婆娘,狗娘养的,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被女人打,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邹眠再次踢了一脚他,“混蛋!” 余树田闹得更狠,“去/你/妈的,婊/子!”厉胜白却笑了,眼睛亮亮地看她:“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脾气这么大。” 邹眠可没心情跟他打情骂俏了,“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 ☆、第 60 章 车发动离开家门的时候,秋莺有点儿晕。 这是秋莺第一次坐在这么干净又好看的轿车,一切令她新奇。然而新奇之下,更多的是忐忑。前方的司机先生一直沉默不语,她拿着薄薄行李的手心隐隐出汗。 她是要去哪儿呢? 去给别人做小,还是做工,亦或者……妓/女? 母亲已经安顿好了,也给了哥嫂一些钱。两个孩子托付给了邻里的张先生张太太,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答应会照看。而且余树田也说会照顾两个孩子…… 她不相信他的话,但又能怎么样呢? 她没有任何可以托付的人。原本她想找小姐帮忙,只是想了想又算了。小姐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余树田跨出第一步,只会有更恶心的第二步……她不能一辈子都指望着小姐来救她。 这家肯花这么大的钱买她,不至于让她去做妓/女吧,她也没什么姿色。那究竟是买她做什么呢,秋莺胡乱想着,又突然担心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家里的米菜都屯好了,衣服也都整理好了。半秋很乖,饿了甚至能自己做饭,半夏就淘气些了,性子野,晚上不逮不回家门…… 猛然间,她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手指一伸动,掌心冰凉凉的,满是冷汗——竟是她恐惧了。 此刻,她很害怕。 车终于停了,展现在秋莺眼前的是一栋坐落在郊区的古旧宅邸。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占地极宽,像是一座隐秘的城堡。 ……难道是日本人吗?秋莺不敢再想下去。 司机先生示意她下车,她不知道该怎么开车门,胡乱地推了推。司机先生下车起身给她开了,秋莺弱弱地抱着行李,低声说了句谢谢。他也没说什么,合上车门,径自把车驶入院子里。 面前有个老管家在等她,说道:“跟我来。” 秋莺默默地跟上前去。府邸里的人并不多,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