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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看着她,“我只问你,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在多年前废弃的冷幽殿。”琴儿身上止不住寒战,只要一想起这个地方,她就浑身冒冷汗,仿佛钻入数万只蚂蚁,备受煎熬。 “你逃出来多少天了?” “算上今日,已有四日。” 她没说假话,四天前,院里就不对劲了,厨房常有动静,显然是有人偷偷藏匿于此,暗地里偷食解渴。 陆坤先前已猜到是她,不想打草惊蛇,但王青梦的事,总要有个了解。 要人死容易,可从他嘴里撬出来的麻烦,不容易解决。 “说吧,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这样,我才好帮你不是?”陆坤说道。 他的声音有魔力,能引诱人说出一切秘密。 曾几何时,琴儿又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嫉妒扭曲,现在听到他仍是温和的声音,鼻子不禁一酸,风水轮流转,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东宫掌印,连鲁庆都要看他几分脸色,而那个大傻子,本来有他干爹罩着他,前途大好,却为了她,现在还在地狱里翻滚。 她对不起他。 那天,二人被鲁庆捉到御花园逼供。 鲁庆此人心狠,明明说要放过她,结果逼了横冲咽痰后,不止临时反悔,还将二人拘禁在废弃多年的冷幽殿,传说那地方闹鬼,平常宫人一般不会靠近这里,鲁庆拿这当□□,在殿内肆意拷打横冲。 他是想从横冲嘴里套出点儿什么秘密来,横冲嘴硬,就拿她来威胁,仍不见他松口。 因此惹闹了鲁庆,最厉害的一次,把他双脚全吊起来,脑袋底下是烧沸了的水缸,只要鲁庆一声令下,头皮都能被烫爆。 横冲终于松口,肯把秘密说出来,却只告诉鲁庆一个人,并且让他凑近过来,鲁庆虽有防备,但耐不住热切的渴望,手里攥着匕首靠近。 这时,横冲又提出放走琴儿。 要紧关头,鲁庆忍下不耐,应下了他,等到琴儿被放走,横冲招手让他过来,结果人刚一凑近,张嘴就死死咬住鲁庆的右耳,若非鲁庆吃疼,用匕首刺了他一下,按照横冲死都不放的蛮横,说不定整只右耳都会被扯下。 横冲这番做法,惹得鲁庆勃然大怒,琴儿刚逃出生天,便听到身后殿内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顿足回首,鲁庆的手下已冲出来,要来捉她,琴儿狠狠心,发了疯似的逃。 她只记住横冲一句话,那是他被鲁庆万般折磨,奄奄一息时说的,“去,去找我干爹。” 随后,还把他身上的秘密给了她,“告诉干爹,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背叛他。” 握着手中血淋淋的东西,琴儿发誓一定会做到,而逃出冷幽殿后,她的确想过第一时间去找白蝾,然而,鲁庆早已猜到她会找上门来,于是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她还没见到白蝾,只怕就又落在他手中。 琴儿一直在暗处伺机出马,根绝这些年在宫中的经历,勉强不被人发现,但若再东躲西藏,别说鲁庆的人迟早会找到她,御林军真会拿她当刺客杀了,万万想不到,这时候不知鲁庆往白蝾耳畔灌了什么迷魂汤,白蝾竟知道了她逃出来的消息,不但不相助,竟也来追杀她。 无路可去,琴儿趁人不备悄悄潜入东宫。 只有这里,是白、鲁二人势力最忌惮的地方,而这里,也有陆坤在。 他会帮她的。 第四十九章 琴儿说完这一切经历,已是溃不成声,为不惹来院里其他人的嫌弃,一直努力压抑情绪。 先前,她纳闷陆坤为何不点灯,现在才恍然,他这是给她的空间和尊重。 陆坤道,“今晚你歇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再想法子。” 琴儿问道:“那你睡哪儿?” “我睡矮榻,离你不远。”陆坤道,虽然没说一句的安慰,可琴儿能懂得他的好心,是不需要刻意通过语言,他的一举一动,仍是跟以前一样,温和而有分寸。 以前她爱慕他,却厌恶他的温和,觉得虚伪冷漠,现在想想,她可真傻。 其实,她又何止傻在这里。 那个大傻子,她一直没有好好珍惜过。 屋里漆黑一团,她睁大眼,看到陆坤已经在收拾被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有件事现在不说,今晚她根本睡不着觉。 “陆坤。”她轻轻喊道。 陆坤听到她的叫声,停了手上的动作,回首看她。 “我有样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锦玄心中还惦念柳嫔的事,但自己若冒然去找父皇求情,落在旁人眼里,皇子无故为父皇的妃嫔求情,只怕招来非议,但柳嫔是父皇亲自下令关押,金口一开,再无收回的道理,于是稍稍绕了个弯儿,去找魏皇后说情去了。 魏皇后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跟她父皇一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在锦玄的软磨硬泡之下,魏皇后“无奈”应下,同时也提出一个要求,让她从现在开始学习政事,以好来年开春,太子册封仪式之后,不太仓促。 说起来,来年开春,锦玄就满十五岁了。 像她这么晚还未册封储君的皇子,着实少见,原来本朝建立初期立下明文规定,太子需在及冠之前册封,这也是怕皇帝有个好歹,而未立太子,会引起诸王多嫡的悲剧,另一方面,□□吸取前朝倾覆的教训,防止君父过度集权而导致父子相残,违背人伦。 虽说锦玄离及冠还有六年之久,但这种事,都是赶早不赶晚,这几年,朝中大臣不知往宫立递交了多少折子,承明帝初时放在一旁,置之不理,毕竟他还是有一颗平常父亲的慈爱之心,不舍得见锦玄这么早就要背负起重任,魏皇后对此也是赞成,想留她在宫中好好疼惜几年,日后自有机会慢慢长大。 但这两年,承明帝抵不过大臣磨磨的功夫,两年逐渐有松口的迹象。 册封的日子不远了,魏皇后逐渐意识到把锦玄宠坏了,不止性子单纯,对于朝政更是一无所知,才想到让她现在开始渐渐适应。 朝廷不比后宫,就算她是皇后,也无权干预朝政。 以后的路,只能玄儿一个人走。 但在此之前,她能为孩子能挡则挡,也慢慢培养可以供玄儿所用的人才。 但有时候,看到玄儿一脸天真,魏皇后也在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有几个晚上,魏皇后做梦都会惊醒,只要她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那副血腥崩溃的场面,她的亲jiejie几乎陷在锦衾之中,大片墨发堆在颈窝处,她骨瘦如柴,眼眶凹陷,却还有着惊人的美丽艳光,紧紧攥住她的手,“你要好好,好好的照顾她,待她长大,千万别告诉她有我这样一个母亲。”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有执念留在尘世间,喃喃,轻声喃喃,“他回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