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皎月不洁（h）

    这是一个黑夜逼退了月光的街道，两侧的建筑只有一两层高，昔日大抵是一条特色民俗街。某个酒馆的挂牌已脱落了一半，似乎有风过，挂牌在空气中危险地轻晃了一下。

    “你回来晚了。”随着小门的开启，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尖利地刺出。

    一道黑影灵巧地跃下，随后才解释道：“遇到了一只小兔子。”

    “你什么时候进食我们管不着，但不要耽误大家的事。”闪烁的灯光下，有两道形态迥异的身影围坐于木桌旁，其中传来一个粗哑铿锵之声。

    “好。”江沅轻快地应了一声，显然心情极好。

    “你这么明晃晃的气味，兔子见到你还不早就跑了？”一个听起来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兔子饿极了也会想赌一把的。”江沅若有所指。

    “啧。”那人呲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无恶意地笑了笑，“希望你日后别后悔。”

    “任务和路线都记清楚了？”待此话题落幕，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条粗壮的手臂重重地放上桌子，令脆弱的木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兹兹声。虎背熊腰的壮汉从黑暗中显出身形，这人浓眉大眼，稠密的胡须在脸上盘满一圈，身着简单的背心，腰带上扎了几把利刃和一些道不明用途的怪状工具。

    “有什么记不住的？我担心的是，那里根本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男人从入口处走到了灯光下，不耐烦地回了一嘴。

    “当，当然会……”闻言，木桌侧边一道筷子般的长影矮了一截，急于解释什么，却被人高声打断。

    “不管怎么样，我们最终都会收获食物的。对吧，小杰瑞？”角落里的影子向前探出了身子，一个寸头的男人对着那个怯懦者，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走吧。”壮汉站起了身，庞大的身躯压下了所有浮动的尘埃。

    男人们陆续离开了地窖，身形融入了黑夜，不知潜往了何方。

    当地窖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江沅忽然转过头，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拥有那些朋友的？”

    “我，我给他们rou。”瘦高的男孩愣了一下，随后小声回答。

    “rou？”江沅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

    “嗯，很好吃的rou。”男孩稚嫩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单纯的笑容，“可以换到很多消息……还有更多的朋友。”

    柏江市的郊外，有一片奢华的新建别墅区，名为临山苑。房屋为欧式风格，方正的罗马柱与点缀的浮雕颇具特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内外的人都被隐隐绰绰的影子迷惑着视线。

    柱栏虽有缺损，白石绿树犹在，一道清流呈方形环绕着主宅，四角各立着一座大理石雕像。月光妖冶，那雕像的宝石眼睛流光溢彩，似乎下一秒便会获得生命与自由。

    “嗯，唔——”向其靠近，隐约竟有压抑的呜咽声传来。

    仔细看去，晃动的树影中有异类逐渐现形，那是两个交叠的影子，处于上方的壮硕黑影正卖力地上下起伏着，他紧紧压在比之纤弱百倍的身影上，用身体冲撞出yin靡之声。那轻微的啪啪声响拨动着空气，将一股淡淡的糜香扩散开来。

    “黑虎，你又在弄这灵智低下的劣种。”有一道细长精瘦的灰影突兀地从后方出现，发出不满的声音，“老大警告过你要好好巡逻。”

    壮硕身影回头嘿嘿一笑，站起身的同时，大手抓住下方的脑袋，一把提了起来送到来人面前：“瞧瞧这sao货的样子，你的棒子忍得住？”

    皎洁的月光毫不怜惜地落在那张小巧的脸上，只见一双圆溜溜的鹿眼畏畏缩缩地望了过来，那一副卑微缩瑟的样子本该令人兴致大减，可那双眼生得极妙，那般纯澈连月色都甘愿委身其中伴做点缀，其中天生自带的懵懂冲淡了卑微之感，中和成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无辜与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