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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天蹲下来,腰酸背痛的。 万夏扶着腰站起身,直哼哼:“我这年纪轻轻的就犯腰疼,老了可怎么办啊。” 何愈出了土坑以后在旁边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出来洗手。 小陈兴致满满的问她们:“正好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镇上浪一圈?” “浪什么啊,我只想在家里睡觉。” “网吧开黑啊,这儿要信号没信号,要网没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报平安都不行。” 网瘾少女何愈听到了,举双手赞成:“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小陈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定了。” 他四处看了看,“季渊呢,顺便把他也一起叫上啊。” 何愈皱眉:“他就算了。” 小陈疑惑:“为什么啊?” “网吧环境太乱,他去不适合。” 小陈笑出声来:“人家都三十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怕区区一个网吧?” “我说不许他去就不许他去,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 小陈举手求饶:“行行行,我错了,我先换身衣服,这上面全是泥,脏死了。” 何愈顺便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外面有点吵。 她穿上外套,随手扯了个人问:“前面怎么回事?” 那人回过头来:“好像是有人打架。” 何愈疑惑:“打架?” 毕业以后,她都多久没听说过这次词了。 哦,上次还是顾栎让她见识的。 现在的少年,一个个热血的很,动不动就上涌。 她低身系鞋带,模糊中听到小陈喊了一句:“徐清让,你别打了!” 手猛的顿住。 徐清让? 她急忙跑过去,还真是季渊这个祖宗。 那边劝架的已经把人给拉开了,对方应该也三十好几了,穿着打扮看上去就一地痞无赖,嘴上还骂骂咧咧的,格外难听。 鼻子被打出血了,他抬手擦掉,继续骂。 季渊冷眼看着他,也不还嘴。 “我□□妈,臭傻逼,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现在不是在干着刨人祖坟的事吗,我告诉你,不光你要遭报应,她也……” 话说到一半,季渊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语气狠戾:“你再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何愈停住了。 ……怎么好好一孩子突然变的这么凶- 最后也还是村里来人调解,那人才肯走。 何愈也不清楚大概,简单的听他们讲了几句,好像是对方主动挑衅,季渊才动手的。 两个都挂了彩,季渊老实规矩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在何愈出门前她妈给她准备了个药箱。 她简单翻了翻,拿出一瓶药来。 “头抬起来。” 季渊沉默片刻,听话的把头抬起来。 看着这张脸,何愈还是没办法把刚才的场景融合起来。 越想越觉得神奇。 像徐清让那种斯文儒雅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打一次架了吧。 还真是有生之年啊。 她倒了点药酒在手上,搓热以后按上去,察觉到他细微的皱了下眉毛:“疼吗?” 季渊摇头:“不疼。” 何愈看着他这幅小媳妇的样子,莫名有点想笑:“怎么你打了人,倒还先委屈上了?” 他没说话。 何愈把药瓶放回桌上:“说吧,为什么打架?” 季渊沉默良久,才低声说出一句:“他骂你。” 何愈刚才也听了个大概:“骂我刨人祖坟?” 季渊点头。 何愈安慰他:“没关系,我干这行也有几年了,比他骂的更难听的我都遇到过,解释过几次,我就懒的再多说了,反正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行。” 他们这是抢救性挖掘,是在保护文物,和那些盗墓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季渊是真的很生气。 甚至比很多年前,他看到有人欺负徐铮的时候还要生气。 他这一辈子就打过两次架,一次是为了徐铮,一次是为了何愈。 “洗澡的时候记得别碰水,这个药你拿去。” 季渊看着她递过来的药,犹豫片刻,伸手接过:“谢谢。” 何愈点点头:“晚安。” 季渊走后,房里重归安静。 因为刚才的事,他们也没去成镇上。 皖城放晴很久了,何愈睡不着,穿上外套出去。 月朗星疏,四周静的只能听见擦着脸颊吹过去的风声。 外面放了条长椅,很旧了。 还是小陈从附近村民那里借来的。 他们这次过来,东西备的不齐,连椅子都没带多少。 她坐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一样。 再燥热的地方,入了夜还是有些凉意的。 何愈拢紧了外套,抬头看着夜空。 她老家也在乡下,小的时候何琛带她回去扫墓,就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 青砖黛瓦,小巷子,门外种满了金银花。 她就坐在何琛的腿上,听他讲启明星在哪,北斗星在哪。 她听的认真,然后又暗暗的想,回去以后,她一定要告诉班上的同学,启明星和北斗星分别在哪里。 可是回去以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大城市的天空,星星真的很难见到。 更何况是满天的星星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在想顾晨和她说的话。 徐清让真的是一个极其内敛深沉的人。 大抵是她活了这么久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不论受了什么苦,都独自消化的人了。 何愈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每次想到那天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会莫名触动。 抱着猫坐在长椅上,看到她过来,眼角那抹不易捕捉的微笑。 转瞬即逝,消失的很快。 似乎怕被人看见。 他活的太小心翼翼了。 小心翼翼到让人心疼。 开门声轻微,却在安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何愈抬眸,那张熟悉的脸染了月色,硬冷的轮廓被打磨的柔和。 他穿着风衣外套,静静的站在那里,如松柏一般。 何愈注意到了,顾晨带来的衣服几乎都是徐清让的。 各种名牌高定。 以至于万夏和小陈最近都不敢太靠近季渊了,生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恐怕到时候工资都没得赔。 “光是一个袖扣就够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星星和月亮似乎都成了陪衬。 脸上的淤青还没退。 何愈眨了眨眼,轻声问:“徐清让?” 后者没说话,仍旧淡淡的看着她。 有的人,眼睛里都像有故事。 就算一言不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