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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对方又立马打回来。 三番两次,带着比前天晚上更固执的坚持。 她叹口气,站起身,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得先走了。” “没关系,下次剧组再见吧。” 裴一挥挥手,还十分贴心地加了句, “蔓茜姐,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助理的车就停在外面,可以送你。” “哦,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 她在裴一的帮助下,费力地把猫放进猫笼里,然后强忍恐惧,提着猫笼道别离开。 离开之前,还顺便把裴一的账单给一起付了。 反正对比起他给的这个试镜资源来说,一顿饭钱简直是微不足道。 但是林蔓茜还是想尽量能报答就报答点。 倒不是抱着积少成多的心理,而是…… ——万一她一辈子都找不到机会报答了怎么办? …… . 这块地方就是商业区,打车很方便。 她提着猫笼很快就上了出租车,深吸一口气,终于接了电话, “喂?” “林蔓茜!” 那边的女声带着难掩的怒气,直接喊了她全名。 ——林蔓茜知道,接下来估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妈都不会有好话。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大年三十,在家呆了没两个小时就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家人?!” “这几天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工作!你能有什么工作啊!夏夏刚才都跟我说了你的事了!你现在根本就接不到工作,赶紧给我回家来!” “当年我就说过,让你不要去考什么电影学院,你不听,呦,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 一句一句,就算是吴侬软语的南方家乡话,也带着极其坚硬的严厉和怒气。 声音大的连前方的司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不熟悉方言而已,频频投来惊讶又疑惑的目光。 林蔓茜突然觉得有些累,语气轻轻的, “mama,你能不骂我吗?” “我不骂你?我再不骂你你都要上天了!林蔓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什么样子啊?” 她叹口气,突然打断她。 但语气并不难听,反而很柔软,带着真心的疑惑。 没有以往委屈的哭腔,也没有生气地提高声音,就这么认真地、慢慢地说, “我自从大一下学期起,就没有用过家里的钱,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负担的。” “我还攒钱付了房子的首付,现在每个月的房贷都靠自己还,不啃老不借高利贷。” “我也没有堕落,没有出卖rou体当小三,没有拍三级片,不吸毒不吸烟,很少喝酒,就算现在事业上遇到了一些挫折,我也都自己扛下来了,努力工作希望以后可以有起色。” “mama,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跟你的所有同事、亲戚朋友的孩子,甚至跟林夏夏比起来,差在哪儿了?” 她弯弯唇,觉得有些好笑, “mama,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个什么样子呢?” ....... 大概是因为她的语气太平静,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林母愣了愣,刚才还满腔的怒气一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茜茜,我不是说你怎么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 久久没有后面半句。 林蔓茜垂下眼眸,和猫笼里猫咪的眼瞳对上,看着它蓝黑的眼珠子,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今天演的那场戏。 有些悲伤。 她眨眨眼睛,眨掉眼底的水汽,声音里带几分认真的不解, “mama,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别的男孩子打架,不小心把手肘磕破了,你都心疼的要命,带着我去小胖家质问。” “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做,好好地工作,就差点被别人性侵,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了出来,结果没有戏拍,还要还房贷,连助理的工资都要付不起了。” “既然这些事情,林夏夏都告诉你了,那你为什么不心疼我呢?” “mama,就算你不心疼我,你能不能,也别骂我了。” 第21章 和母亲的电话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这么多年, 林蔓茜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而又坦荡地回应过父母的质问。 因为她内心里确实觉得,当初瞒着父母去报名参加艺考,甚至放弃保送名额,让他们cao碎了心——是她的错,是她太过于任性而自我。 那段时间,家里愁云惨淡, mama整晚整晚地哭, 还跑到学校去求老师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内心里非常愧疚, 也很自责, 所以后来不管他们怎么说她, 骂她,怎么不给好脸色, 林蔓茜都忍了下来。 之所以那么拼命工作, 迫不及待地想自己负担学费, 也是因为她觉得,既然是她自己任性选择的这条路, 那么她为这个选择所付出的代价, 于情于理, 都不应该由父母来为她偿还。 但是家里人好像认为这就是她的一种反抗和叛逆,是她不服气的表现。 所以他们不仅不为此感到骄傲, 反而生气极了, 骂她“不知悔改”。 对于这种话, 林蔓茜已经听习惯了。她今天之所以没忍住, 质问回去, 是因为母亲说“夏夏都告诉我了”。 ——她觉得十分、十分难过。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多提,就连方圆,也只是含糊地说了一下。 令人作呕的酒气,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yin邪的笑容和动作,最后是铺天盖地浇的人透心凉的大雨。 一直到今天,几乎那么久的时间,一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浑身发抖。 但是母亲却拿这个来讽刺她,责怪她。 她知道林夏夏也不一定了解真相,告诉母亲的也许仅仅就只是“林蔓茜得罪了公司副总,被封杀了”这种程度的小道消息。 母亲也未必有她嘴里质问的那么刻薄。 但她忍不住。 那份伤痛太大,她只要一想起来,就控制不住情绪,压根忍不住。 果然,母亲在电话那头愣了很久,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茜、茜茜,你刚刚说什么?你被......” 她似乎是说不出口这个词,艰难地顿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惊慌, “你没事吧?他,那个人,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我很好,他没有得逞。” 林蔓茜握着电话,有些疲倦, “但是就像你知道的,因为这个,我之前有一段时间接不到戏拍。”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