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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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先把姜玉棠送回家,下车时宣吉叮嘱“明日我去取,你不用跑过去了。” 姜玉棠不怎么在意这个,只一心想着又要分开了,心中万分不舍,只想跟宣吉粘糊。 宣吉无奈地把人赶下车,“过两天就又周一了,你难舍难分个什么劲,快点回家去。” 姜玉棠下了车后又回过来亲了一口才肯回去。 他一走张良清就学着姜玉棠刚才的样子,但更加矫揉造作版,“宣吉~,我好舍不得你啊~,让我再待会好不好嘛~,嗯~。” 宣吉,“yue~” “瞧瞧,把人家整的感动的,恨不得掏心掏肺了,你这小孩,真是心眼多,心思坏透了。” “我心思坏?你就光明磊落了?” “那当然,我从来只玩弄美色,不玩弄人心。” 宣吉觉得她这话实不在理,有理有据道“我怎么就玩弄人心了,名分是实打实的,能嫁给我,他有哪点亏了?荣华富贵,地位名利,我样样都能给。” 这么一对比,张良清觉得那点虚情假意确实算不了什么,“嗯…这么说…好像,是啊,他还赚了呢!嫁给你确实是他的福气!” 此时,张良清并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宣吉的逻辑陷阱,她只是凭借身为女人对女人的了解,看出宣吉对姜玉棠不像表面那么深情,况且别人的感情与她无关,所以三言两语就被说服了。 诚如宣吉所言,姜玉棠已经得到很多,可那也只是单单对姜玉棠,甚至是只就目前来说是这么回事。 因为相比于失去一个矿,姜玉棠现在得到可谓不足挂齿。 这个矿在未来五年、十年内足以让姜家跻身上流,改换门庭,到那时姜玉棠根本不需要靠女人的宠爱才能生存,相反,他会收到许多女人的求取,更可观的,这个矿能荫蔽姜家几代子孙。 可这些,除了宣吉和宣赫言外无人知晓。 金秋之际,日落也越来越早,两人的车子很快驶离姜家,像追着落日而去。 姜玉棠到家的点比往日晚,一般他放学到家后都会被姜父指使着做饭,可今日这一迟姜父就不得不揽下这个活,更别提他是在姜父将做好饭的时候回来了。 果不其然,姜父一听见开门声就抻着头看过来,确认是姜玉棠马上就嘲讽起来,“吆,我当谁呢,原来是未来的执政官夫人啊?你不留在你宣家还回来做什么?我们这小门小户可是请不起你一顿晚饭!” 姜玉棠听出来姜父是不待见他吃下今晚这顿饭了,但他已经不想在意了,因为没有什么比宣吉在他心里更重要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姜父,视若无物般从姜父眼前略过。 姜父哪受得了这种气,“哐当”把碗重重摔在桌面上,对着姜玉棠上楼的背影就开骂,“你这个贱蹄子,给老子摆什么普?!吃着我姜家的饭不干一点活,真当你个sao鸡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真当你能成贵夫人了!啊?!人宣家会抬你这种货色做正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你就只能做个侍,你这个…” “骂够了没有!” 姜父听到声音反射性地抖了一下,畏缩地转过身对上姜澜阴沉的脸色。 其实姜澜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他自己心虚,才吓成这副样子。 他 方才嚣张的气焰一扫而空,心里也在不停责怪自己,妻主明明已经教育过他很多次了,不要总跟个上不得台面的泼夫一样。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尤其是面对姜玉棠的时候。 他答应过妻主要好好改正的,如今才消停几天又犯了错,心里愧疚又难过,唯唯诺诺道“我,我,对不起妻主,是他…是他非要跟我作对的…我一时没控制住,对不起,我一定好好改…” “行了!”姜澜皱着眉打断,不想听他跟个神经质一样絮絮叨叨。 姜父委屈地闭上嘴,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姜澜吃完饭习惯地去往阳台抽烟,边抽边望着远方出神,心烦意乱时一抽就是半个多小时。 收拾残羹的姜父也没有如嘴上承诺的一样要改掉坏毛病,自从姜玉棠找到了靠山,他心中就一直愤懑不平。 如今他在这里做活,都是男人,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却在享清福,他脱下橡胶手套奔向姜玉棠房间。 不过一会,在阳台的姜澜就听到了两人又吵起来的声音,其实是姜父单方面找不痛快。 姜父颐指气使 “去把碗刷了!” 姜玉棠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但又把话憋了回去,选择不搭理他,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砰砰砰!”姜父手掌用力拍在门上,“你给我开门,小…”,他将骂人的话咽回去接着喊,“我告诉你,你还没嫁人呢,只要在姜家一天你就得听我的。” 房门依旧紧闭着,姜父恨恨地咬着牙,胸腔的怒意与不平要将他吞噬,“砰砰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还没嫁过去就一副懒样了,到了宣家就你这样的,人家指不定把你退回来,你以为靠美色就能留住人?你这样的多了去了,宣吉玩腻了随时都能把你踢了,你以为定了亲就成了宣家人?!我告诉你早着呢…” “咔哒”房门打开,露出姜玉棠嘲讽得意的脸,“本来我还不想说呢,是你非要找我麻烦,那正好,我也好让阿父瞧瞧宣吉有多爱我。” 他举起手环,手环显示的是一张他在测指寸的照片,“看到了吗?她带我去做从戒了哦。” “哦,对了,我还拍了款式了,宣吉说我戴上一定会很好看”,他指尖轻快地滑动了一下手环屏幕。 姜玉棠此时像是一朵淬毒的罂粟,一张艳丽的俊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着笑意。 那笑容是蜜意如潮,是报复的痛快,也是阴毒的炫耀嘲讽。 他看着父亲几乎是懵住的神情,高昂着下巴不紧不慢地关上了门。 姜父孤零零地立在门口,他觉得脑袋里像烧着一团火,无论怎么平复情绪都吹不灭它,胸口急促猛烈地起伏,他蹲下来不停深呼吸以图缓解这种脑热。 “啊!啊啊!啊啊啊!” 姜澜倚靠着门沿深吸了一口烟,父子两人的对话她脑海打着转,她目无焦点望着昏暗的夜,神思不属,耳边是姜父刺耳凄惨的尖叫。 男人的尖叫声宛如厉鬼哀嚎一般飘散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就蹲在一扇门前抱着头断断续续的低吼。 门的里面是志得意满的儿子,外面是漠不关心的妻主。 数不清是第几根的香烟又燃到了头,姜澜收回思绪将烟头丢在脚下,脚尖轻轻碾灭微小的火点后动身回到屋里。 身后是一地烟灰,斑斑驳驳,杂乱不堪,她一走动便搅弄着浮游在空气中的灰烬零落飞舞。 她来到姜父身旁,“起来去卧室休息。” 姜父宣泄过后情绪暂时平息,他跪在地上抱住姜澜的小腿不停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姜澜将他踢开,厉色道“回屋去,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大喊大叫。” 姜父瘫坐在地上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摇晃着爬起来往卧室走去。 姜澜敲了敲姜玉棠的房门,“是我,开门。” 姜玉棠很快便开了门,姜澜走进去开门见山“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以后就不要再跟你阿父作对了。” 姜玉棠抿着嘴不说话,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澜沉默了一瞬接着道,“今日…是你大父的忌日…,你姑母来家里说了些…不好的话,你父亲才受了刺激。” 姜玉棠眼睛眨了眨,面上闪过动容。 大父是姜澜先前取的但因意外身故的正夫,姑母也是这位已故正夫的meimei,虽然跟姜玉棠并没有实质血缘关系,但因为是姜澜正夫的meimei,姜玉棠理性叫声姑母。 那位姑母会说什么,姜玉棠大概也能想到。 当年的意外,他虽然不清楚,但他知道意外发生时父亲跟大父是在一起的,大父死后他的娘家一直坚持认为是父亲做了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所以当年她们家那么利落地搬出了湘城,除了因为传出了家里让他陪酒的丑闻,还因为大父娘家时不时会找上门闹腾。 “你也看到了,你父亲这两年情绪越来越不受控,越来越极端,总归你最多再有两年就能嫁出去,这段时间就能避则避,实在不行你就搬出去住。” 姜澜的话打断了姜玉棠的思绪,他认真考虑了母亲的提议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躲着他的。” “嗯”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姜澜点点头,没有再逗留。 姜玉棠摸索着左手的无名指,心里的郁闷便一扫而空,他心情愉悦地照了照镜子后下了楼去到厨房收拾碗筷。 另一边,宣吉刚到家手环屏幕就弹出一条消息。 发信人:邓荷舟。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你明天可以来看我吗?】 宣吉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理会,不是她故意,实在是今天太累懒得理会。 家里气氛沉闷,主要是受几位当家人的影响,尤其是林父,经过昨日一场暴风雨,到现在还是郁郁寡欢。 宣赫言加班又是晚归的一天,宣吉也是又上课又东奔西跑的,他一个柔弱夫人连找个人抱一抱哭一哭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都散发着怨夫的气息。 两位夫侍、两个哥哥与佣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林父。 宣吉捏着一沓资料回了房间,宣晓兰看到她回来目光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手中的资料。 宣吉在房内将资料收放好,还没歇会脚宣晓兰便来敲门,“宣吉,吃饭了。”他踮脚伸头往屋里瞟了瞟。 宣吉其实不想来回下楼,但家里气氛如此,没个女人坐镇,估计一群男人要以为宣家遭大祸了。 她跟宣晓兰一起下了楼,其间宣晓兰时不时要偷瞄她一眼,似乎是在观察。 宣吉发觉但没怎么在意,直到吃饭期间宣晓兰还在偷偷摸摸看她,她才正眼审视过去,宣晓兰触不及防与她目光相接,立即鬼鬼祟祟地低下头扒饭。 宣吉不过略微思索便明白他为何如此了。 今日她回来的晚,且是跟张良清一起回来,又拿了一堆资料,他以为她在调查陈丞,估计是想从她的态度中看出陈丞身份做不做“好”吧。 这人明明暗恋学神,却一直跟校霸不清不楚,这种矛盾的行为一点不难理解。 一个人富不富贵其实很难遮掩,即便衣食用上不出挑,但谈吐举止就能品出一个人的金钱观价值观。 他对品学兼优的学神心生爱慕却又不甘贫贱,他比他的父亲会为自己打算。 宣吉不会拆穿他的心思,他的精明起码对宣家是有利的。 用完饭又舒舒服服 洗了个澡,宣吉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宣宁时万州来了,索性打消了去看哥哥的念头。 “我说,你家咋回事,往常都一堆男的坐在客厅乐乐呵呵看电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宣吉呈“大”字躺在床上,“嗯哼…,那不好说。”对万州她没必要说场面话糊弄,不想说就直白讲出来。 万州多少也猜到什么事,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宣吉一块躺倒,头枕着宣吉的手臂,深深地叹一口气,“唉!” 宣吉问道,“怎么?中午不还兴致勃勃地跟你那知知野餐了?” “别提了,真是那句话,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 “ 你还有因男人发愁的一天?你不向来想撩哪个就调戏哪个,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宣吉学着她以前的调子取笑道。 万州用手肘用力捅了下她腰窝,“你是美人在怀,安枕无忧就来耀武扬威了?以前啊,也不知道是谁,稍微被个逊色点的男人盯上都要落荒而逃呢。” “啧…还没认清现实呢,你就是个假把式啊,还以为自己情场老手呢?除了会调戏个小男生,你差远呢。” 万州不服地“哼”一声,突然发神经一样倒苦水,“你说他怎么回事,正好好吃着饭说着话呢突然就生气了,莫名其妙!怎么哄都不行,真是给他惯的!” 万州没有自知之明,但宣吉可清楚她多二百五,笃定道,“你肯定说了什么屁话,做了什么屁事。” 万州支支吾吾想反驳,最终努力无果,“就路过好几个男的,我就夸了人家长得好身材好”。 宣吉坚决戳穿,“不止,你后面肯定还有别的话。” “呃,就,哎呀…不就是说他们屁股翘取回家肯定有的玩嘛,这有什么的,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啊,哪个女人不好色,看见白嫩屁股大的好男人那不值得一透吗,这叫女人味。” ……?!!! 幻视一些阳刚男人味了gpj,孩怕,脑海立马浮现前世那些黄毛初高中生,露着吸烟吸黄的大牙,不怎么爱干净脖子往往一层黑灰。爹还没进土呢,就什么好都不学,偏生知道了对着女性开黄腔叫装酷。 宣吉直起身一脸难以描述的神情对万州动手动脚起来。 扒开万州的嘴,嗯…还好还好,不是大黄牙,没有口臭、烟味。 搓搓脖子,嗯……哦,刚洗完澡香香的,那没事了。 万州拍来她的手“干什么呢?你想掐死我?” 宣吉松了口气,孩子幸好没“阳刚”化。 她一巴掌拍在万州大腿上,“你是猪头吗?你怎么能当着陆知知的面说取别的男人的话,说你是假把式还不信?” 宣吉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万州也有些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我怎么了啊?我不过就是…说着玩而已,谁让他那么较真。” “我服了,大姐,男人那点弯弯绕绕你都看不懂?那陆知知是谁的儿子?” “陆帆游啊?” “嗯呐,可陆帆游是谁?是商界巨鳄啊!你们俩要在一块,他就得是正室,结果他这正室还没影呢?你就开始想着领七八个哥哥弟弟打他脸了,他能不生气?笨蛋,有点政治敏感度好不好!记住了!男人可侵犯,但正夫的尊严不可犯!” ……万州被她说的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嗷嗷叫起来“哦哦哦,我说呢我说呢,怪不得,还得是你啊,还得是你。” 她从床上跳起来,单膝跪地拱手道,“jiejie,我的亲jiejie,多谢jiejie救我狗命,小妹去也~” …… 宣吉追着她跑走的身影踢过去,“你也太功利了,得了指点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