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走了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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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圣诞节过后，西里斯无法忍耐他的现状，情绪失控之下他对他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大喊滚出去。而克利切听到他的话后真的“砰”的一声原地消失了——去了“那个唯一他还敬重的布莱克家族成员纳西莎以及德拉科的家”，马尔福庄园。虽然克利切无法透露凤凰社总部的地址或其它直接涉及凤凰社的东西，但他对卢修斯说了有用的信息：哈利·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之间的密切关系。

    这非常有价值。伏地魔借此在哈利的脑海中植入虚假记忆，伪造了西里斯被折磨的假象，引导哈利去往神秘事务司。当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意识到这是个陷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卢修斯带领着食死徒现身收网。

    马尔福先生在为黑魔王寻找那个十六年前的预言，1995年末他们终于找到了预言球的踪迹。在两方对战中，卢修斯试图从哈利手中抢走预言球，然而当凤凰社成员到达时他的计划失败了，傲罗们扣押住他和几个食死徒。

    显然，在波特心目中，在救世主的词典里，卢修斯唯二的标签是“马尔福”以及“伏地魔的左右手”，所以大小马尔福在他心里是割裂开来的，与德拉科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光里，哈利的全副身心都在这个Ice　Princess个体身上，他记得她优雅的香气、雪白的皮肤、银金色的长发、灰色的眼睛、美妙的声音、过人的天赋、挑剔的品味、独特的思维……只记着这些，他甚至想不起来她是卢修斯的女儿。

    无独有偶，在西里斯的心中，卢修斯与纳西莎以及德拉科也是割裂开来的，小马尔福好的不像是马尔福家养出来的，至少不像是卢修斯养出来的，而纳西莎是他的堂姐（同时也是表姐）。欧罗巴人的传统是女婿可以继承女儿的爵位和财产，卢修斯有部分对布莱克家的权利，但女婿只是法律上的son–in–law，并且纳西莎嫁给卢修斯后两人并未将last　name改做合姓，因此马尔福是马尔福，纳西莎与德拉科是布莱克–马尔福。

    所以卢修斯被毫不手软的波特打飞了魔杖，而后被丝毫不爱屋及乌的布莱克打飞。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了嫌弃的拟声词，她对meimei的丈夫有些看不上眼，但她对身为血统背叛者的堂弟更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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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斗中西里斯被贝拉特里克斯的索命咒击中并跌入帷幔。

    卢修斯和其余的食死徒被押送到阿兹卡班，然而在路途中傲罗和凤凰社成员被狼人袭击，黑魔王的追随者们趁机逃脱。当然，迎接他们的从阿兹卡班和噬魂怪变成了黑魔王的钻心剜骨和纳吉尼。

    1996年1月，魔法部受食死徒控制，听命于魔法部的噬魂怪因此随着巫师们加入伏地魔一党。摄魂怪大规模地离开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迎来大越狱。这座位于北海水域小岛的阴森城堡空出了许多牢房。

    布莱克家族在世的成员，除了被除名的安多米达和她的女儿尼法朵拉，只剩下贝拉特里克斯与德拉科。最后的两个布莱克。

    【SKIP】剧情跳跃

    【SKIP】剧情跳跃

    1996年6月5日，德拉科迎来16岁。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没有任何庆祝仪式的生日。

    卢修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给女儿送了一条项链，华丽的挂坠里藏着一副肖像，这是施加了缩小魔咒的魔法画像，里面是卢修斯和纳西莎。

    德拉科在清晨时醒来，摸到了这条项链，打开精美的挂坠迎面就是纳西莎美丽的面孔，魔法油画里的马尔福夫人光彩照人，画像使她保留了最美丽的模样，现在她有着一切属于婚姻美满生活富足的贵妇人的美丽优雅，从容与笑容。德拉科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妻子的病情初现端倪时卢修斯有一点预感，加上那时黑魔王带来的风云，他悄悄延请画师制作了魔法油画，未雨绸缪；这副双人画在纳西莎病重时被取出来，马尔福夫妻往油画里灌注足量的魔法以确保它足够生动、贴近本人。

    魔法油画被本人灌注魔法，加上特制的画框做桥梁连接，画中人就能在不同画框中走动。于是纳西莎可以从悬挂在卢修斯卧室的双人肖像画框走到德拉科的挂坠画像里。

    现在这画像成了大马尔福和小马尔福咬牙坚持的慰藉——至少纳西莎还陪伴着他们，虽然只是以一种……安全又宁静的形式。镜花水月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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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年，德拉科只和斯莱特林的同伴们在一起，春季学期结束之后，和她书信往来的也只有斯莱特林。

    波特已经决定和她疏远了。波特没有流露出任何眼神，没有语言和肢体动作，也没有书信，但她就是知道。自从西里斯·布莱克去世。

    前有塞德里克，后有西里斯，哪一次波特直面生命的消失卢修斯都在场。小马尔福是大马尔福的女儿。哪怕食死徒里鲜少有女性，贝拉特里克斯就是个极其罕见的例子，他们也不得不因此疏远。

    黑魔王占领了马尔福庄园，整片土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强大的黑魔法笼罩在上空。任何家庭的猫头鹰都无法穿过魔法的屏障进入庄园，只有马尔福家的猫头鹰能进出——当然，自从卢修斯在黑魔王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马尔福的猫头鹰也不再属于他们自己了，现在他们是黑魔王的猫头鹰。西奥多、布雷斯、潘西、格雷戈里、文森特……即便是斯莱特林的信件也公式化极了，问好与天气寒暄，各自的家族最近做了什么，不是同伴之间的交谈，而是献给黑魔王的微不足道的忠诚——哪怕他并不会看孩子们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或许波特曾经让他的猫头鹰送来书信，但无一例外，都被马尔福庄园的魔法弹了回去。

    逃避，迁怒，愤恨，恐惧，疲倦……各种新的情绪迅速席卷了puppy　love。为了保持少男少女美好恋情的光鲜一面，在灰暗苦难的时刻保留一点甜美的回忆，他们尽量不去深思，只是突然断开。他们在被迫成长。被迫，但也是主动在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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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8日，卢修斯被抓进阿兹卡班。他和一些食死徒一起，填补了许多牢房的空缺。

    7月的某个凌晨，月亮还在天空挂着，星星稀疏到不可见，德拉科突然被饥饿唤醒。她才睡下一两个小时，但饥饿战胜了困意。她迷迷糊糊的，直接穿着睡袍披着晨衣来到侧翼的厨房。

    她甚至忘记了穿鞋袜。

    家养小精灵已经在炖煮食物。她不想吃番茄豆子、面包或者荷包蛋，在她使用家务魔咒煎牛rou时纳吉尼突然爬上她的脚背。

    蝰蛇小姐温柔地在她面前盘坐，向她吐信子。德拉科端着盘子，脑袋不清醒，她斜坐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因为她睡眠不足，起床气加上饥饿，她闹脾气不肯穿鞋袜，小精灵只能曲线救急迅速给厨房铺上地毯以确保冰冷的地板不会冻着她——给纳吉尼献上新鲜熟rou。

    纳吉尼的尾巴缠在她的小腿，上身扬起与小马尔福对视，嘴巴张开露出獠牙。

    蝰蛇的阴沉色调将本就雪白的马尔福衬的更加白。这个姿态像极了冷血的爬行类动物捕杀猎物，但气氛温柔极了。

    伏地魔在这种时候出现。家养小精灵迅速将自己隐形，并不再烹饪，黑魔王出现的地方不允许低贱的小生物露面，更别提活动了。

    他的目光首先在德拉科裸露的小腿和双足停留片刻，然后才挪到纳吉尼。显然纳吉尼开心极了，她正温顺地盘在小马尔福身上。

    蛇小姐很快吃空了一盘熟rou，并且没吃饱，继续对着德拉科吐信子。德拉科端起空盘子想站起来给她添一点，但纳吉尼缠绕在她腿上，她不得不挪开蛇尾巴。于是纳吉尼顺着漂亮的身体曲线游到她肩膀趴着。德拉科一抬头就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鸽血石一样红，美丽而危险。

    这双眼睛属于托马斯·马沃罗·里德尔（Thomas　Marvolo　Riddle），他在学生时期被称作Tom　Riddle，后来被追随者尊为Dark　Lord，而巫师们普遍叫他You–know–who。

    实话实说，德拉科并没有感到恐惧。她茫然，呆滞，并且迟钝，唯独没有恐惧。

    因为这双红的发亮的眼睛，其实很符合她的审美——她喜欢斯莱特林绿的宝石，同时也喜欢鸽血、酒红、石榴红一类的红宝石。并且这双眼睛并无恶意。

    虽然看的人心里发毛，后背发凉，阴森可怕，但这双眼并无恶意。

    汤姆看着德拉科，两人一站一坐平静对视，直到炉灶上的食物焦糊，空气里有魔法波动。

    黑魔王的魔法让家养小精灵显形，小精灵吓得用脑袋哐哐哐撞地，一边小声尖叫一边求饶。

    德拉科这才真正的睡醒。她发现她并不是在梦里给蛇小姐喂食。

    她切切实实的坐在侧翼的厨房里，纳吉尼在她肩膀上；家养小精灵痛哭流涕的，一边惩罚自己，一边求饶；蝰蛇小姐在她身上游动，游到地上缓缓爬行，顺着曳地的漆黑巫师袍爬至黑魔王的肩膀，纳吉尼立起尾巴超德拉科摇晃，她向她吐着信子要求食物。

    而黑魔王正在低头看着她。

    德拉科衣衫不整，没穿鞋袜，没梳头没洗脸，光着小腿和双足坐在地毯上，在黑魔王面前。

    德拉科的眼神清醒了，但她僵住了。

    汤姆饶有兴趣地出声，“纳吉尼在向你索求食物。”

    德拉科慌张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料理台上切割牛rou。

    她背对的纳吉尼动动身体想游过去，被汤姆伸手按住。

    德拉科赤足踩着地毯，她强忍住缩腿的动作，cao纵魔杖切开食物。

    在黑魔王的注视下，德拉科战战兢兢地给蝰蛇喂食。

    “纳吉尼确实很喜欢你。”汤姆冷不丁又出声。

    被卢修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礼貌地避开黑魔王，德拉科已经近半年没直面过他。这时候她紧张极了，每一寸皮肤都在紧绷抽搐。

    她的脑子拼命回想过去接触伏地魔时的场景——然后小马尔福悲哀的发现，她与黑魔王只有过一次直接的对话，两次直接的互动，两次她直面黑魔王，都是为了卢修斯。

    她不知道如何与黑魔王沟通，也不清楚黑魔王的喜好。

    而卢修斯现在不在她身边。她既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

    第一次面见黑魔王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她回答了，然后伏地魔给了她小小的警告并宽容地放过了她和父亲；第二次面见黑魔王，她为父亲挡了一顿钻心剜骨，伏地魔警告她记住他的话。

    德拉科只能再次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复，“My　pleasure，　my　lord.”

    这回她没有做任何反抗，所以她再次得到了宽恕。

    但她的称呼让伏地魔想起来，“你还不能叫我主人，亲爱的德拉科。”

    他的音色低沉，但因为轻声细语而如云似雾地飘忽，轻柔。

    她被伏地魔高大的身影笼罩，他修长消瘦的手拉起她的右臂，紫衫木的魔杖挑开她的晨衣和睡袍袖口，点在她的皮肤上。她睁大了眼睛，银色的双目里眼波流动，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星辰闪烁。不该亮的时候默默无闻，暗淡无光；被要求展示时光彩照人，赏心悦目。

    “This　won，t　hurt　a　bit.　”

    不会伤到你一分一毫。

    真的一点也不痛。

    既没有刺痛，也没有剧痛，黑魔标记像什么腐蚀性的东西一样出现在她的右臂内侧，如同煮沸的魔药在翻滚，一点点变清晰。但一点也不痛。

    黑魔王给她的惩罚仿佛只有过去的那么一次，而当她没有反抗挣扎也没有违逆他的意图时他一点也不恐怖。她因敬畏疼痛与死亡而恐惧，但她不因恐怖而恐惧。

    其实他虽然长得丑，但是不至于面容可怖，甚至因为岁月和力量的沉淀，他的气质独特而优雅。脱离暴躁愤怒的情绪，他甚至言行举止也优雅高贵极了，由内而外的气质能让人忽视他的皮相，简直就是高贵纯血巫师的代名词。

    黑魔王住在她的家中，食死徒和狼人满庄园乱窜——哦，她现在也是食死徒了，她是目前唯一一个未成年的食死徒，无所事事的食死徒，主人那微不足道的透明的小奴仆。

    这个庄园里除了狼人和家养小精灵，还有什么是不属于黑魔王并且没有被黑魔王打上标记的吗？

    小马尔福在花园中采摘气味芳香但不惹人厌烦的花朵和枝叶，她在家中无所事事：卢修斯反复叮嘱他的宝贝女儿尽量待在房间里，减少外出，不要见那些食死徒或狼人，有礼貌的避开黑魔王——但很不幸的，在卢修斯没看见的地方，她不但接触了黑魔王，还被黑魔王打上了所有物的标记。

    作为庄园的主人，在失去妻子之后，卢修斯不得不接过内务，照顾客人，以及在各方位引开那些下流种接近德拉科所在的楼层。从前卢修斯就做的非常好，几乎没有下流坯子敢靠近德拉科的住处；而在德拉科得到黑魔标记之后，在伏地魔有意无意的行动之下，食死徒和狼人都乖觉地绕开了马尔福父女——卢修斯，可怜的父亲，心碎的丈夫，落魄的巫师，卑微的食死徒，他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很好地保护了和亡妻唯一的骨血。他珍爱的宝贝女儿早已成为他的同僚，并且被庄园内的所有其他生物礼貌对待，包括他的主人。

    大多数时间里德拉科只能自己排遣，她会在练习魔咒、翻阅炼金术手稿、清点财富、打理衣着、洗漱、以及饮食和摆设上找点事做。

    马尔福庄园在饲养白孔雀的同时也养了马匹，他们有牧场和跑马场，但德拉科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骑术了。

    修剪花草学习园艺也是不错的消遣，并且比较优雅。

    德拉科的套房里有足够宽敞的书房和工作室，并且墙壁上都悬挂了空白的魔法画框，纳西莎会出现在那里，一如既往指导德拉科。

    或许是母女的默契，或许是黑魔王的怜悯，谁也没有戳破安静和平的氛围。

    德拉科现在只在天亮与傍晚的时候离开房间，通常在这个点，庄园的客人不是在聚会、睡眠就是在进食，花园中人迹罕见，她顶多碰上纳吉尼，偶尔会远远见到急匆匆穿过花丛的贝拉姨妈。

    贝拉在忙碌时往往忽视她，而纳吉尼，蝰蛇小姐嗅到德拉科后总是要绕着她游几圈，有时也会爬在小马尔福身上。

    老实说，一条巨蛇在脚背和腿部游动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

    从前德拉科不但不能表现出任何不适，甚至还要装作游刃有余，即便纳吉尼的尾巴搭在她的胳膊或者肩膀，甚至想游进她的小花篮钻进花朵里，她也得恭恭敬敬地让蝰蛇小姐尽兴；哪怕她一见到纳吉尼就会想起被它吞下肚又吐出来再反刍的巫师遗体和那些恶心的蛇胃分泌的消化液。

    但现在，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自从得到了黑魔标记，她觉得她能感知到纳吉尼的情绪，并且她对蛇小姐再也没有负面情绪了。

    忧愁、害怕、嫌弃……都不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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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秋季学期开始。

    波特精准地把躲在有求必应屋的德拉科挖出来。

    从1995年的6月伏地魔重获身体开始，第二次巫师战争就敲响了警钟。霍格沃茨虽然还安全，但压抑的氛围让学生们提前接触到战争的压迫。

    或许真的是爱情能冲昏头脑，或许是性可以舒缓紧绷的身体，波特和马尔福再次拥抱了对方。

    但从这一学期开始，波特再也不能彻底脱下德拉科的衣裙。德拉科往往只是衣衫不整地让波特进去，他只能解开她的衣领，拉下她的内衣，而不能完整地与她坦诚相见；她也不再执着于一边挑逗波特一边将他扒干净。

    波特有时对此感到疑惑，但他们总是私下里偷偷见面拥抱，甚至大多数时间里他们短暂地亲热之后就得分开；波特将此归结于他们时间紧迫，德拉科缺少安全感。衣物、毯子、被子、水、壁炉……这些温暖的柔软的东西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并且德拉科半遮半掩的样子也美丽极了。

    11月，德拉科再次发现她和波特有了小贝比。

    同时，她已经修了两个多月的消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