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要什么(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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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瑛已经收拾好自己,她看了眼床上还睡着的男人,从手提包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端着烟灰缸,来到窗前。 打开窗,暖黄的阳光从东南方向照射而来,落在文瑛的脸上,给她冷白色调的皮肤添上一分难得的暖意。 她点燃烟,试图用尼古丁麻痹缺觉的不适。吸到第三口时,身后传来动静。 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文瑛不回头地说: “床上有衣服,你别急着穿,我马上要走,这里你可以多睡会。” “不用了,我马上也……我?” 杜兰璋的声音哑得近乎失声。 文瑛挥了挥烟味,把窗关上,回身走到床边。 她将烟灰缸放在床头柜,转而拿起那里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杜兰璋: “我们聊聊。” 她在床前的沙发椅里坐下,双腿交叉,偏向右侧,手叠放在膝盖上。 这是文瑛谈判时的惯常动作。 她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杜兰璋赤裸地坐在床上,发丝有点凌乱。他整个人显然也处于一种茫然的凌乱中,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也不知道抚过去。 抓着玻璃杯,他缓缓开口: “我……” 声音还是很哑。 “我记得门打不开,你让我去卫生间,卫生间里,我、我……” “卫生间里,你没弄出来,但是觉得很热,于是把浴袍脱了,躺进浴缸里,想用冷水给自己降温。”文瑛接过他的话。 “对……你怎么知道?”他惊讶。 文瑛心想这样就够你惊讶了吗。她淡淡说下去: “我在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不放心,进去找你,看见你倒在浴缸里,就把你拉了出来。出来后你神志不清,一直跟我说热, “我试过用手,不过你身体里的药性憋了太久,没弄出来。所以,我最后是用的工具。” 她伸手侧向旁边的抽屉。 杜兰璋张开嘴,良久,问:“什么……工具?” 文瑛心说这就是雏鸟的麻烦之处。忍着后脑一阵阵发紧的疼痛,她开口解释: “男女的性爱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男上女下,一种是女上男下,借助穿戴裤和按摩棒这类工具实现。我对被男人上没兴趣,所以,昨晚我们是后者。 “你懂了吗?” 即使隔着头发的阻碍,文瑛还是看出杜兰璋睁大了双眼,脸上的惊异仿佛凝成了一道壳。 文瑛侧过视线:“你可以感受下你后面,如果有不适的话,我已经让我的助理送了药来。” 她示意床尾。 那里横放置一套天蓝色的西服套装,旁边整齐摆着皮鞋、黑袜,以及特意斜插进鞋筒里的药膏。 文瑛抿了抿唇,觉得这种巧思完全不必。 昨晚清理时,她检查过杜兰璋的下面,除了xuerou被磨得深红,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但是难保不会有遗漏。 杜兰璋看着那些东西,很久以后才把脑袋转向文瑛。 他哑声说:“没有,我没有感觉到……不适。” 文瑛心里的石头放下去:“那就好。” 她接着端正脸色,直视杜兰璋的眼睛: “无论怎么说,我昨晚上确实对你做了什么。你是杜泽的弟弟,你想的话,他之前提的方案我肯定不会接受,但是,我可以给他一些别的便利。” “不!”杜兰璋拔高了调子,“我和杜泽不是你想的那种兄弟关系,他根本就是在强行逼迫我,我怎么可能帮他,我……咳咳……咳咳!” 他本来喉咙就不舒服,说到激烈处,咳了起来。 文瑛猜到了杜兰璋是被迫而来,刚刚那番话,一是确定,二是作为一个话引子。 等人安静下来,她看着人泛红的脸,说: “我知道了,这件事后续我会处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答应你。” 回应她的是杜兰璋猛然抬起的脸,两粒黑曜石般的眼睛射向文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昨晚的事,我也不是一点都不记得。我那时候……意识很模糊,很热,一直往你身上……你和我说话,我也迷迷糊糊有点印象。 “你是对我做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你是在帮我,并不是趁机对我做什么,我……我不能要你的什么。 “我不是杜泽那种人,我不会拿我自己作为交换品。” 他一番话言辞恳切,话到末尾,还带上了急于为自己辩白的迫切。 言语里既划清了他和杜泽的界线,又肯定了文瑛昨晚的行为。然而文瑛听着,却感觉头越来越疼。 她不怕别人从她这要什么,明明白白的交易最好做,就怕那些一腔纯情、什么也不要的,处理起来反而麻烦。 顿了顿,她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笔纸,埋头写下一行数字。 “我没随身带名片的习惯,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她递给杜兰璋。 杜兰璋看着那张纸条,犹豫要不要收。 文瑛干脆放在他面前的被子上:“拿着吧,万一你身体后面有什么问题,方便联系我。” “我还有工作,要走了。你可以再睡一会。” 她拎起手提包,去推已经整装待发的行李箱,走到房门时,杜兰璋的声音从她身后追上来: “那衣服,我该怎么还给您?” 文瑛的手按上门把,“咔哒”一声,门开了。 “有缘的话,再见时给我吧。” - 助理艾玛早已在电梯口等文瑛,文瑛把行李箱递过去,两人一同来到一楼大厅,一位西装制服的中年男人迎上来。 “文总,烦请您留步一会,我谨代表酒店为昨晚的事向您道歉。” 他胸前的银制铭牌里,也有个“总”字。 总经理将文瑛和艾玛请到大厅一侧的会客沙发,为她们各倒了一杯茶后,开口道: “梦云是我们临城市的龙头企业,这么多年来,一直和我们酒店有很深的来往。” 文瑛将这句话稍作翻译就是: 「梦云在临城市势力很强,和酒店关系很深,昨晚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按她的脾性,听到这里就可以告辞离开,不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但她垂眸看着桌上的热茶,觉得喝点热的或许可以缓解她现在的不适。 她吹着茶水,余光里走进一抹蓝色,抬眼看去,是杜兰璋。 他没有选择再睡,而是直接下楼去前台退房。 穿着文瑛给他的那套西服,杜兰璋一身清爽蓝意,立在这米白色调的大厅之中,很是惹眼。 文瑛打量着他,被热气氤氲得湿润的眼眸里凝起几分欣赏。 这时杜兰璋似有所感的,从前台那转过身,隔着一整个大厅与文瑛对上视线。 文瑛低头呷一口茶,不动声色地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 杜兰璋的左脚已经迈了出去,见状,又收回去。 他明显犹豫了,但还是改变方向,往酒店的旋转门走去。文瑛看着他脚下的影子变长,然后变短,最后彻底消失在门外。 总经理的话也来到了尾声: “未来一年内,您入住我们旗下任何一家酒店,我们都将免费为您提供最优先最竭诚的服务,希望文总能原谅我们这一次的失误。” 文瑛放回茶杯,起身说:“谢谢您的茶,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总经理没有阻拦:“那文总您慢走,期待您的下一次入住。” 彼此都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 前往万理的车上,文瑛边系安全带,边问同坐在后排的艾玛:“乔律师那边怎么说?” “乔律说律师函中午前就能发过去。老板,你打算让酒店赔多少?”艾玛说。她眨眨眼,短发荡在耳边,有些俏皮。 文瑛按摩着睛明xue:“上次送安远的那块表多少钱?” 艾玛伸出两根指头。 文瑛回想那位经理最后和她说的那席话,声音沉冷: “翻倍。” 艾玛把两根手指收回,大拇指翘了起来。 “我记得,”文瑛停了按摩的动作,“杜明礼就杜泽一个儿子,什么时候杜泽多了个弟弟?” 艾玛想了想:“你说上次跟杜泽一起来提案那个?我也奇怪。” 她忽然眼神一亮,挤挤眉毛,弄弄眼睛:“老板,你房间那位,就是那个弟弟啊?” “藏在被子里,我都没看到长什么样,原来是他。” 她再次竖起大拇指,表示她对那位“弟弟”的满意。 文瑛横了她一眼,她别别嘴,把大拇指放下,正色问: “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算了,不用。” 杜兰璋说他与杜泽不是文瑛想的那种关系,但真相到底如何,与文瑛无关。 除了那通可能的电话,她不会再与杜兰璋、杜家有任何瓜葛。 文瑛抱起双手,靠在车门上,打算补会眠。 后脑一片麻意,像有千万根冷针扎在那里。她蹙着眉,车身颠簸得她昏沉一下都成奢望,接下来还要去万理继续昨天的谈判…… 她心头一阵烦躁,强迫自己去放空大脑。 这样想着,那抹蓝色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眼前。 几个红绿灯后,文瑛睁开眼睛,对正看游戏广告补命的艾玛说: “衣服选得不错,这个月给你加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