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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我深更半夜不睡觉爬海棠发声明

    唐稚摘下严觉身上检查的仪器,匆忙转身看向屏幕上的数据。严觉自己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眼睛随意地望向唐稚那边。桌子上散乱着一叠报告单,唐稚的白大褂口袋里还乱糟糟地插着笔和试剂。

    看上去她在这边的工作也不轻松。

    唐稚紧绷着脸,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看完所有的数据情况,才微微松了眉头。

    “比上次好多了。但是您的性激素水平高于正常值,可能是发情期快到了,最近注意一点,准备好抑制剂。”

    “嗯。”严觉应声,但是他知道抑制剂也不一定能掌控在他手里。即便是发情期,似乎也由不得他。不过时洛温自从上次zuoai后一直怪怪的,最近很收敛,训练卖力,见到他还会微笑……就好像突然想收心认真专注于军校的学习,做一个乖巧的模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时云霆和她说了什么。

    严觉没有太深入去想这件事。他对时洛温的态度一向是不变应万变,时洛温不生气不低落不找他发泄对他来说不是坏事。更何况唐稚还打断了他的思考,拿着他的检查报告指给他看,控诉他之前太乱来导致身体到现在还没恢复。

    “这里、这里,这几处的内伤都很严重。虽然是靠自愈能力改善了一些,但是效果甚微。我的意见还是麻醉之后做清伤促生……”

    “我不喜欢麻醉。”

    “我知道,但是这几处的伤您靠自我恢复会非常慢,而且我怕时间长了会留下后遗症。”

    “不用麻醉呢?”

    “我说过这个疗程会持续一段时期,不用麻醉,对一般人来说也是死去活来的程度。当然,您不是一般人。您知道您的痛觉是一般人的多少倍吗?剧烈疼痛会导致神经性休克,就算是有药物的情况下,我都无法保证以您的精神敏感程度不会感到疼痛。”唐稚看起来有些生气。

    严觉眨了下眼睛说知道了。但是唐稚清楚,严觉没有那么轻易对麻醉剂妥协。让他松口答应开始治疗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一旦开始清伤治疗,他将花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躺在床上,难以清醒。

    无论治疗与否,对严觉来说都是相当痛苦的过程。

    作为医生,尽管无法感同身受,但唐稚能理解一些严觉对麻醉剂的排斥。精神力越敏锐,麻醉对大脑带来的影响越清晰。哪怕是注射微量的麻醉剂,都会让严觉感到身体变得非常迟缓和失控。

    非要形容的话,那种感觉像被毒品侵蚀了身体,随着药效发作肢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对于一个习惯于精准控制自己的每一寸肌rou乃至于每一分精神的人来说,这无疑是煎熬。

    从负责严觉的治疗开始,严觉就一再强调过不要对他使用精神麻痹效果的药物。

    但促生治疗的疼痛除了疼痛本身难以忍耐外,还会给神经带来不亚于麻醉剂的伤害,尤其是严觉的精神力会记忆这种疼痛并且不断模拟回忆,治疗稍有不慎可能会变成心理伤害。唐稚正是知道其严重性,才强烈建议严觉注射麻醉剂。

    “您还年轻。”唐稚哽了一下说。

    要是留下后遗症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会考虑的。”严觉颔首。

    “不是考虑,您必须……!”

    严觉安静地看着她。

    黑色的双眼像潭水般深不见底。唐稚的目光在这不可捉摸的黑暗中退却了。

    “好吧,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或许深度睡眠也可以达到屏蔽疼痛的效果。我听说帝国实验室那边研制出了新的睡眠药物……不过这样危险性更高您知道吧,深眠情况下我无法及时了解到您的状态。促生治疗还好,风险低,要是动手术可不能用这个。其实您之前的手术也有用麻醉,只是那时候您根本没有意识,麻醉药效过了副作用就会好的……”唐稚边作势左右收拾东西,边嘴里叨叨。

    但是严觉已经没有再听她说话了。他捏了捏鼻梁,说了句“走了”。等唐稚再回头看的时候,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她把随手抓的东西扔到桌上,无能狂怒几分钟,又冷静地继续处理起自己的事情来。

    成年人的辛酸,就是连发疯都有时限。

    严觉疯起来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她还要关注他的身心健康。

    宋思思百无聊赖地支撑着手肘,时而转动眼睛望向窗外的天空,时而看向前排的时洛温。时洛温正低着头做笔记,雪白的后颈在狼尾中若隐若现,宋思思能看到她抬头时眼睛里的认真,微抿的唇角。历史课明明是时洛温以前最不喜欢的课之一,她嫌它枯燥。

    她讨厌枯燥的课程,无聊的内容,无聊的生活,无聊的人。可是有什么似乎陡然转变了,在从摩天轮上她挡住自己的吻开始。宋思思落寞地眨了下眼,时洛温的耳垂上那枚红宝石鲜艳欲滴,但是她却不再和自己坐在一起了。当然,宋思思知道她不是刻意在疏远自己,她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没有在她身边。

    与宋思思想得不一样,时洛温同样没有和严觉变得多热切。虽然宋思思认为她看向严觉的眼神是喜悦的,但是时洛温很克制这种情绪。她依旧不和其他女孩儿一样围在严觉身边提问,但也不再主动去找严觉的不痛快。她把所有时间和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功课上。

    “已经落下很多了……”时洛温说,然后夸了几句宋思思的文化成绩。宋思思没有多高兴,只是弯起眼睛笑了笑,随即又垂下眼睫。

    她现在也不清楚时洛温是怎样想的了。她突然感到浮躁,看不进去书,也不想完成作业,整个人乱糟糟地,心里晕开了大朵大朵的墨。哭不出来,好像打湿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胸膛上。

    弓箭课,时洛温十箭九次正中靶心。这回严觉终于夸奖了她,在严觉说话的时候,宋思思一个人站在旁边,屏气凝神注视着时洛温。其他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说笑,她孤零零地,望着时洛温朝向严觉的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端详着少女愉快中透出一点害羞的脸颊。

    那样的神情,很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陌生的是,自己从未在时洛温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熟悉的是,自己过去亦是这样看向她的。严觉和她离得很近,但并没有与她的目光对视,宋思思也看不出严觉在想什么。会是像时洛温对自己那样的无视吗?还是……温柔。

    宋思思在内心祈祷是后者。

    她不希望时洛温的感情被冷待,不希望她感到爱的苦涩。即便是为对方带来爱的人不是自己,对方心动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不重要了。

    她收回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她只希望时洛温过得好,别人对她更好。

    让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全世界都喜欢她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再难过,不会因痛苦而哭泣。

    她应该被所有人爱的。而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有幸被她靠近的一个朝圣者。

    因为时洛温要走了抑制剂,所以严觉不能为发情期做准备随时携带抑制剂。起码不能让时洛温知道他身上有抑制剂。

    也许在时洛温看来,严觉古板,无聊,固执,不懂变通,似乎总是喜欢自找苦吃。但实际上,严觉从来不算个“老实人”。他的确给了时洛温抑制剂,但不代表那就是全部。

    就算是可能惹时洛温生气,他也得对自己和学校里其他omega的身体健康负责。如果未被彻底标记的omega发情一直得不到缓解,释放的发情期信息素会引起其他正常omega发情。正是考虑到这种状况,严觉自己留了几支抑制剂放在不同的地方——为了保证各种突发状况下自己能最短时间内注射抑制剂。

    有一支抑制剂就藏在教学楼某一间教室里。

    这间教室并不常用,孩子们一周大概只会在这里上一次课。但是每天都有打扫,地面很干净。教室有半人高的台面,台面上放着玻璃窗户的木质书柜。

    严觉把抑制剂从柜子里拿出来,拆开包装,用崭新的针头扎破软管,将软管里晶亮的液体抽进注射筒。他跪在台面上,额头已经蒙了一层薄汗,浑身出现熟悉的燥热。一些时洛温的气息沾在他袖子上,就在上节课女孩还靠着他的手臂求教一些之前讲过的知识。

    大概是因为对发生过关系的alpha信息素太敏感,刺激了发情提前到来。严觉维持着平稳的姿势顺利将抑制剂的注射器安好,从台面上下来,放低重心依靠着台面边缘坐下。猝不及防的发情热来势汹汹,有第一次发情被alpha信息素诱导时令人不适的感觉。严觉有些头晕。

    后知后觉的时洛温此刻也反应过来。她是极优alpha,越是优性的alpha越能分辨出omega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尤其是在她和严觉保持了一段亲密关系以后,她甚至能在严觉发情前就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而就在不久前,那股微涩的柑橘味萦绕在她鼻尖。

    与她熟识的成熟果实迸裂甜腻的芬芳不同,也缺少令人血脉喷张的酒精刺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发情的预兆。而现在,她匆忙去找严觉,严觉却不在办公室。

    他去哪儿了?回宿舍?不对,他没有抑制剂,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发情期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找自己来标记……他会去哪儿呢?会在等待自己吗?

    时洛温连日来努力保持的冷静决堤,她的眼前重新浮现严觉发情时的脸,迷离的双眼,浸湿的乌发。她不愿意其他人看见他这副模样,不愿意其他人闻到他发情期甜腻的柑橘香,alpha本能的占有欲作祟。但膨胀的嫉妒和愤怒后,有一点酸涩无声地流淌。

    发情期,他身上很烫,嘴唇被体温烧得干枯,发了一天烧他几乎没有力气站着等她。这是omega最脆弱的时候,被骨头里的yuhuo焚身……这是她趁虚而入的时候,也是他真正需要她的时候。

    好想吻他,想润湿他的唇,想捧着他的脸吻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在他后颈的腺体上烙下吻,给他标记,在那片光洁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咬痕,再用舌尖轻柔地卷去血珠。他微烫的体温,他的身体,他滚动的喉结,喉部的青筋……曾经明明离得那么近的一切,又因为她的错误渐行渐远。

    严觉。时洛温攥紧手,冲出教室。

    严觉。

    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退出你的世界。

    没有办法否认我的感情。

    尽管错误。

    但我的确是,喜欢你。

    在急着去找严觉的路上,宋思思突然出现拦住了她。时洛温只匆匆睹了她一眼,女孩儿似乎心情很好,眉眼带笑,刚张嘴想说什么,时洛温皱眉冷淡地道:“让开!”

    “……”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宋思思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抿了下唇,但还是坚持伸手拦住了她的路。

    “你先听我说……”她吸了口气,认真道。

    “让开,没听到吗?”

    “是很重要的事!”

    “我叫你让开,我现在有事!”

    宋思思没有让,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没头没脑地问:“是要去找严教官吗?对你来说严教官就这么重要吗?因为找他,连听我说完几句话都没时间吗?”

    时洛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凭什么和他比?我再说一次,给我让开。”

    ……

    你、凭、什、么、和、他、比。

    这几个字重重砸进宋思思耳朵里,也砸进她心里。她滞住了,伫立在那里,放下了拦住时洛温的手臂。

    她早就不幻想时洛温心里自己会比严觉更重要了,但是她没想到时洛温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在时洛温看来,她甚至没有资格和严觉比较,她没有资格把名字和严觉放在一起。

    凭什么呢?凭什么和他比呢?宋思思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声地对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答应过要陪我过生日的……你最近,都很少理我,我以为至少生日你会陪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

    严觉注视着那支抑制剂的针筒,他不知道自己没有立刻扎下去的理由是什么。那一瞬间的犹豫,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竭力控制紊乱的信息素,试图缓解发情的来势汹汹。然后,他敏锐的精神力捕捉到了时洛温的靠近。

    也许现在应该立马将抑制剂扔开,藏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女孩或许不会生气。或者把抑制剂注射进血管,在女孩赶到之前收敛气息离开。不管是哪一种,至少比这样什么也不做好。严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起身。

    时洛温顺着信息素的指引匆忙推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门坐着的严觉。他背倚着高出来的台面,坐在地上,用屈起的左膝支撑挽起袖子的左臂。他右手上的抑制剂针头正抵着左臂上的血管,但是他没有继续。

    见到她进来,严觉不意外,只是抬起头,视线从自己被针头抵住的血管转移到她脸上。时洛温跑得太急,肩头耸动着喘气,然后她停了下来,停在门口,注意到严觉手上的抑制剂,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两个人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在时洛温的目光中,严觉的手指逐渐松开抑制剂,随后那支针剂从他手中滑脱,落在他怀里。时洛温的汗液里也散发着alpha信息素的气息,闻到了她的气味,严觉的后颈再次变得guntang。

    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有依赖,尤其是标记过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严觉身上发情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时洛温被信息素的引诱牵引着朝他走了两步,又控制自己退回来,关上了门,将自己的脊背贴在冰冷的门上。

    对alpha来说,严觉的这幅情状无疑是邀请。而且他还当着自己的面扔掉了抑制剂,放弃了在发情之前用药物控制的机会。时洛温感到口干舌燥,她的手背在身后,此刻手指已经忍不住交握起来,指甲抠着自己的rou。

    说起来自己也真是虚伪。如果自己不想的话,刚才确认严觉手上有抑制剂她就应该关上门出去,而不是在严觉面前,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继续让严觉闻自己并非刻意泄露的信息素。

    发情的omega会勾引alpha,严觉也会勾引人。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屈膝坐在那里,甚至他没有看她,他低着头,但是这股发情的香味却时时刻刻挑逗着一个年轻气盛,对眼前人充满热烈渴望的alpha。她的生理和心理,都被他的一举一动勾得饥渴难耐。

    想靠近,又不敢。

    想zuoai,想发情。

    想cao他,想咬他,想把他干哭,想在他肚子里成结。

    要疯了。

    alpha的犬齿咬住自己的舌尖,她下巴上也崩起青筋来,喉咙上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在用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她焦躁不安,她心魂不宁,她像一只断水断食几天的狗被带到rou面前。

    可是不行。可是严觉没有任何表示,严觉没有允许。好喜欢,好香,好想要。但是严觉不同意,严觉没有答应她靠近。时洛温艰难地咽下口水,额头上滚落汗珠。

    不要诱惑我。

    严教官。

    你知道我经不起诱惑。

    为什么,为什么不注射抑制剂,为什么不赶我走。

    为什么不说话?

    严觉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开始发出喘息,她看到了他张开的唇。他仰起头,喉结上下颤抖。

    这是邀请。

    这是,诱惑。

    这种诱惑,无法拒绝。

    时洛温清晰听到脑子里理智的弦在那瞬间崩断。

    她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冲了过去。她努力让自己不要立刻咬住他,不要立刻去撕扯他的衣服。她贴近他的脖颈,贴近他的脸,那股动情的信息素更加浓郁,那种抑制不住的热潮喷薄而出。

    她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

    但她忍住了这种冲动。

    几乎贴着他的唇,她恳求地问道:“可以吗,严教官?”

    “您愿意,接受我吗?”

    一次次厚颜无耻地过界,与您发生肌肤之亲的我,可以得到您的邀请吗?

    严觉睁开眼睛看她。

    那双眼睛里没有渴求,即使情欲的红热已经爬上肌肤,已经揉红他的眼角。时洛温的心在触到这双冷静的眼睛那刻沉入湖底,就在她缓慢的思维在尽力思考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时,严觉舔了一下嘴唇。

    “来吧。”

    他的尾音勾起。

    像羽毛轻轻擦过时洛温的心。

    “教官,严教官……嗯,哈……”时洛温迫不及待地亲吻他,贴着他的肌肤,他的鼻尖,和他唇齿相抵地吻。

    要zuoai,可是抵挡住了信息素的吸引力,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吻。这样热烈忘情的吻,呼吸里全是严觉的味道。确信他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居然会想哭。

    久旱逢甘霖。

    她渴求的不是交媾,不是身体的抽插。

    她好想好想,好想和他亲吻。

    只有接吻的时候,她心里的难过才会缓解。她才会安慰自己,说不定严觉也是爱她的。即便他可能不会接受她的爱,但他接受了她的吻。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严觉需要。即使内心谴责着自己趁人之危的卑鄙。

    解开严觉的腰带,褪下他的裤子,时洛温低下头亲吻了他的小腹。她贴在他的腹部,话语仿佛充满了不解和惋惜,眼里却流露出爱恋之意。

    “为什么不逃走呢?”

    我是个坏人,我是头野兽。我如果是你一定会逃走。

    但是,很感谢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