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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重生) 第58节

    这神迹一般的走向把帝王抡懵了,不由怔了怔。回?过神,一细想,又觉得这是极好的事儿。若他是小七,更是圆满。

    “行,孤为你赐婚。”

    “四端心仪哪家姑娘?”

    “四端心仪之人是北境将军府初家嫡女?,初夏。”

    第53章

    习武之?人, 又?到了这世间至高的水平,内力强盛, 轻轻松松一句, 也能响彻这片空间。大殿内霎时静了下来?,目光全都朝延礼聚拢。有震惊,有恼怒, 有探究......复杂多样,带出微弱灼意不?自知。

    多乐睇向龙座下的小皇子,心道这小娃子小时候乖顺又?甜蜜,怎地大了变成了这般,莽得跟匹烈马似的, 不?像陛下也不?似昭妃。若硬要说肖谁?太/祖吧。以前宫里的老人说, 太/祖年轻那阵, 脾性也是野得很, 若不?是孟大人盯着, 他能天天在前线驻着。

    大殿至高处, 惠帝亦是怔住, 无法抑制的。他没想到四端会在这般场景里索要这个。在他的认知里, 他若是小七那他定是太子。认回身份后, 便可?择吉日迎娶初夏。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以荔山正统的身份问他要皇家?定下的儿?媳。

    此举,同挑衅皇家?权威几?乎无异。

    思绪荡开,惠帝的目光在大殿梭巡了一圈。不?出意料, 如果?目光能杀人, 这娃儿?可?能都被杀死好几?遍了。顿时, 又?好气又?好笑。

    然这事儿?都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

    是以, 稍敛情绪凝着延礼,“你可?知初家?嫡女是皇家?定下的儿?媳?”

    延礼稍顿两息,似被惊到了一般,稍作缓和才道:“陛下,草民不?知。”

    “草民自幼生活在藏龙山,出来?后不?过半年便又?上了荔山学艺。每日课业繁重,鲜少同人交往,此方面?能力缺失。若是唐突了陛下,还望陛下谅解。”

    此番,延礼表现得极为?自然,仿佛真的一般。

    秦墨初不?禁在心头暗骂:就这佯装的本事都能去戏班了。

    明面?上,忽地出列,跪在了延礼身旁,朝御座禀:“陛下,小师叔所言句句属实。师公因不?放心他,特令我和昭和师弟下山陪伴于?他,好时刻提醒。”

    “自古天才多孤僻高冷,我小师叔到底是没能逃脱。”

    被点到名的楚昭和这时也走?出了位置,“望陛下见谅。”

    三个人一台戏,真情流露,节奏掐得极好。还真有人信了,毕竟从四端过往的斐然实绩来?看,天骄无疑了。正如秦墨初所言,没有人是完满的,上天给满了他这个,便会在其他方面?少给点。

    大皇子看了荔山三人一眼,迟疑了片刻,到底是没忍住,恭敬向惠帝折腰,“父皇,我想四端是真的不?知道。”

    “一个人过于?专注一件事时,便会忽略其他。您不?是经常说儿?臣,读起?书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儿?臣自幼开始学习都是这般。我刚听?闻四端幼时是独自生活在山里的,什么学问都没有。短短几?年,成长到现在这般,付出了多少辛劳可?想而知。同时,还要精进武艺。这般情况,哪儿?还有什么空闲关注朝堂。”

    “另一方面?,初家?嫡女入宫为?后这事儿?只是朝堂和军/方的默契,并未正式昭告,要求所有人都知晓,并不?现实。”

    “皇兄说得不?无道理。” 大皇子话音方落,五皇子闵延仪便开了口,面?容俊俏,此刻含着笑,只是这些都未能淡化他眼底的森冷,“但是经由他的名字,便可?知孟大人对他有多大的期许。荔山号称天下至高地,无所不?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初家?嫡女必定为?后这事儿??”

    六皇子闵延启紧跟着接下话茬,“父皇,这四端先?是以国君之?道为?名,现在又?想娶皇家?定下的太子妃。其心如何,荔山意欲何为?,几?乎明晃晃。”

    其他未发言的也是愁破头。

    陛下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四端赐婚,断不?能失言。然这四端中意的女子,是皇家?多年前就定下的太子妃啊。

    眼下这情势,当真是乱得很。

    因涉及陛下威严和老友之?爱女,陈三善无法置身事外。

    他细致思忖后,出列禀道,“陛下,古便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初将军爱女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引天骄相争再正常不?过了。”

    “眼下情势确实复杂,怎么处理都是不?妥,依下官看不?如择日文武斗。胜者,迎娶初家?嫡女。绝世天骄亦或是众皇子,都担得起?皇家?对北境军和初家?的体恤和嘉奖。”

    惠帝望向陈三善,不?禁想,这朝堂果?然少不?了这只老狐狸。

    这点子,当真是妙极了。想要媳妇儿?,自己斗去吧,省得许给了这个,另外又?在嚷嚷不?公平。技不?如人就不?一样了,只能认。

    “四端,你可?愿?” 惠帝再度看向延礼,凉声问道,“你若胜,孤即刻为?你赐婚。”

    延礼未有一息拖怠便答,“草民愿意。”

    正好了,向全天下证明,闵延礼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天骄,他要让夏夏继续她的荣耀与尊贵。

    惠帝:“极好。”

    随后,转向其他几?个儿?子,“你们呢?”

    眼下这般情势,众皇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应吧,从此与大美人失了关联。

    应吧,这文斗另说,武斗?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这杀神打?的?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惠帝心里叹了声,皇宫,到底是养不?出绝世天骄的。各个盯着皇位痴迷权术,久了,眼界和气度就这么狭隘了,血性消减。

    “你们再想想。”

    话毕,望向秦煌,“既在咸佑,那便由秦卿主管此事,天下天骄皆可?参与。”

    秦煌应:“诺。”

    惠帝随后稍稍细化:“咸佑四边界,设四方擂台。武斗前八,进文斗,孤会请天下最富盛名的大儒前来?坐镇。”

    “若无疑义,此事就这么定了。”

    众人皆道无。

    惠帝:“荔山诸位可?还有事儿?要禀?”

    延礼三人:“无。”

    惠帝:“那便退吧。后续,听?秦大人安排便是。”

    三人向陛下道安,随即退出了泰和店。多乐受了惠帝眼神,从侧边儿?出了大殿。

    *

    出了泰和殿,楚昭和当即重重地舒了口气。有宫人在旁,都没办法再憋下去了。今晨实在是太刺激了,眼下全身而退,继续保持淡然成了极难之?事儿?。

    秦墨初听?见笑开来?,手臂一横,松散地搭在了他的肩膀,“胆儿?吓破了?”

    楚昭和睨他,一本正经,“我没胆子,如何能吓破?”

    引着他们出宫的小宫人听?到这话,没忍住掩嘴笑了声。声音细微,却?还是引来?了三人的注意。然他们只是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之?后,言行举止皆是克制。行了一程,多乐跟了上来?,许是跑得急,那唤声都颤着,

    “四端先?生。”

    延礼应声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他。他认得多乐,在初夏遇袭那次见过一面?。

    “我是陛下的内侍,您可?唤我多乐。”

    延礼微一颔首,“多乐公公,可?是陛下找我有事儿??”

    多乐:“确实。”

    随后细化, “陛下刚看了您的万字书柬,觉得甚好。本想邀你细说,方才一打?岔,失了时机同你说道,便是差遣奴才过来?同您说一声。”

    “不?知四端先?生几?时得闲?”

    延礼闻言,长睫闪动,那样儿?,当真是乖顺又?俊俏。若是不?说,谁也想不?到他是个拥有铁拳的杀神。

    “明日?”

    多乐面?露欣喜,“那明日酉时可?行?奴才唤人去接您,不?知四端先?生现在住哪儿??”

    延礼:“住在城中的叩风园。”

    多乐:“行行行,明日申时左右必定到。”

    延礼:“那便劳烦公公了。” 主要这事儿?不?劳烦也没有法子,陛下私下唤他,没有诏书,他自个儿?如何能进宫?

    “若是公公没有其他事儿?,四端先?告辞了。”

    多乐笑:“那便不?阻碍四端先?生了。”

    延礼朝他颔首致意,提步朝着秦墨初和楚昭和两人而去,相偕离去。

    多乐留在原地,待到他们走?远才转身离去。

    延礼一回到叩风园就到处寻初夏,最后在花廊深处找到了姑娘,她正倚在小石桌旁翻着话本子,一壶茶两碟点心,慵懒且闲适。

    延礼似风掠至她身旁,拣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坐定。

    初夏因动静抬头,看到是他,杏眸亮了亮,“怎样?”

    这个早上,姑娘过得不?算好,整个人都躁得很,连书都看不?进去,只能拿出话本子来?翻。本想着能得些趣味,结果?是一页一页翻着,内容一点是没进脑子里。

    延礼如实道来?,一个细节未有遗漏。

    初夏听?完,只是问他,“你这般设局诱陛下跳,他都没杀你头。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你是他的小皇子?”

    延礼不?关心这个。

    他定定地睨了初夏片刻,低低问她,“你不?生气?” 话音之?间,影影绰绰糅了些忐忑。

    初夏因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怔了两息,旋即轻笑,素白?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脸。她的手好像总是凉的,抚在脸上,仿佛贴着玉石。

    很舒服。

    延礼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初夏这才回了他的话,“我心仪的郎君为?了名正言顺娶我不?惜叫板世间天骄,勇毅而深情,我为?何要生气?”

    “而且......”

    她以指腹摩挲他的脸颊,“我信,闵延礼。”

    信他不?会将她输给任何人。

    信他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天骄。

    一世又?一世,细节总有不?同,但他和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生或死,他们都会在一起?。

    如此这般,只管勇往直前,去斗去战,终有一日,结局会来?临。

    ......

    早朝散后,秦煌带着任务出了宫。从当天下午开始,各大州府先?后贴出告示,将圣意宣于?众。最快的,当属咸佑城。五大区的繁荣处几?乎贴遍,民众反应热烈。

    孙柔香回家?时经过奉明街的告示栏,看那里里三层外三层簇满了人。平时,见这阵仗,她定是离得远远地。这次,她其实也预备这般。然没走?远,她听?人嚷嚷了起?来?,音量不?小,“初家?嫡女” 四个字是那样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