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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娱乐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钱 第77节

    蒋姒定定看着,澄明光晕勾勒出青年清峻的身形,眉眼疏冷,神色格外淡漠,垂眸看她的眼里恍若深邃晦暗的凛夜,深不可测。

    她恍惚了一瞬,认出来了对方是谁。

    仅是一面之缘的人,如今竟然会在这里重逢,她大脑迟钝地仿佛生了锈,转速极慢,只这么呆呆地仰着头凝视着对方。

    “迷路了?”青年嗓音质地清润又带着点磁性,恍若玉泉击石,格外好听。

    她这次缓慢地点了下头,像哑巴一样,不敢再出声。

    “等着。”

    青年嗓音淡淡,一如初见时那般温和。

    蒋姒却没敢问要等什么……

    她站在原地,也不敢走,抬眸偷瞄了一眼,窗户空落落的,已经没了人影。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蒋姒听见里边咯吱咯吱的响声,等她再回头,就望见青年已经站到了她面前,离她仅两步之遥。

    “走吧”青年神色还是那样淡淡的,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够激起他眸底半分情绪,“我带你回正厅。”

    蒋姒愣了片刻,方才回答:“……好。”

    ……

    谢家祖宅真的很大,大到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她恐怕都找不回正厅。

    跟在青年后面,蒋姒默然无言,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喜欢被别人打扰。

    躲在云层里的月亮慢慢探出身来,清辉倾洒,落了一地清辉。

    青年料峭的骨骼也能很好地撑起版型,质地柔软的衬衫被微风撩得微微鼓动,肩膀又宽又正,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她不近不远地跟着,离得位置近了,偶然发现青年后脑勺有一小绺头发是微微卷起的,像个很小的钩子。

    蒋姒低下头,眸光落在地上的两道影子,影子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偷偷地调整了步伐,直到两人影子偶有重合,才刻意地又放慢脚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灯火通明的正厅落入眼里,青年脚步蓦地停下,“到了。”

    蒋姒差点撞上去,连忙停下脚步,低声说:“谢谢你。”

    “赶紧进去吧”

    对方只淡淡提醒了一句,随后便离开。

    她偷偷望了眼,青年脚步不疾不徐,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时,心底莫名有种失落的感觉。

    等到那位慈祥的老人出来,见到她以后,和善地笑着招呼她进去时,她才迈步进屋。

    正厅里都是长辈在聊天,坐在主位的老人一身凛然正气,眉眼不怒自威。

    她一个小辈排不上号,坐在角落里,只隐约听见外祖问:“小权呢?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上回他来得匆匆,家里又发生了点意外,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他帮忙,他就走了。”

    谢老爷子刚要回答,余光便瞥见进入正厅的身影,旋即扬了下巴说:“来了。”

    谁来了?蒋姒疑惑地跟随众人的目光偷偷觑了一眼,冷不丁对上一双熟悉的清眸。

    梁老爷子见到青年终于现身极为高兴,瞥见自家外孙女的身影后,他出声道:“姒姒过来,这是你谢家爷爷的长孙谢权,也是你的未婚夫。”

    蒋姒蓦然怔愣,神情呆滞地厉害。

    未婚夫?

    如高悬明月一般的人,竟是她的未婚夫?

    许是她发呆的表情太过好笑。

    蒋姒清楚地看到青年淡漠无澜的眼底流露出了细微浅薄的笑意。

    “你好,我的——”

    青年嗓音温润,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眼底噙着淡淡笑意道:“未婚妻。”

    ……

    心脏蓦地被轻轻撞了一下。

    不是很重。

    只是从那以后,对方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心里。

    她喜欢谢权。

    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只属于她且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第65章 灼灼

    眨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今年冬雪厚重,檐角悬着冰棱,红墙绿瓦皆被雪色掩盖。

    一大早的,蒋姒和谢权就回到了谢家老宅过年, 新年伊始, 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门口贴着对联,大红灯笼高高挂, 院子里的老槐树也张灯结彩, 挂满了红色布条和彩灯。

    蒋姒进门时瞧见了大门张贴的对联不是恭贺新春,而是龙凤双喜庆新婚的,窗柩挂着囍字剪纸, 格外喜庆, 佣人忙忙碌碌的, 正在加紧时间装扮,阖屋上下装点一新,处处洋溢着喜气。

    蒋姒脸颊也红红的, 比这满院红色还要喜人,她围着大红色的围巾, 手被男人牵着,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四周张望,眼见全屋上下都在为了他们的婚事而忙活,她莫名有点忐忑, 轻轻勾了下男人的尾指, 轻声问:“我今天来这里是不是不合适啊?”

    谢权眉梢轻挑,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尾音微微扬起,似乎带着疑问。

    蒋姒抬手压下围巾,眸色清亮地望着她小声地说:“京城婚嫁不是有个规矩吗?婚礼前夕,新娘子和新郎官是不能够见面的。”

    他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按理说她今天不应该跟着谢权来过门的。

    男人低笑,似乎极为愉悦,清冷眉眼沾染了惺忪笑意:“可是这个新年,我想陪谢太太一起度过。”

    院子里佣人来来往往,正在忙着筹备他们的婚礼,蒋姒紧张地望了眼四周,脸又红了,别扭地嗔了他一句,嗓音却很低:“你别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为什么要怕别人笑话?”男人嗓音温沉,透着愉悦,“我就是一刻都不想跟谢太太分开。”

    过往佣人,听见自家孙少爷毫不避讳的话,眼见孙少爷和孙少奶奶黏黏糊糊,俱都低下眉眼偷笑,只是这笑容是善意的。

    蒋姒捂着烧得guntang的脸颊,羞得无脸见人,心底却又像是浸在蜜糖里一样甜甜的。

    这个大年过得异常简陋,以往但凡过年,谢家宾客盈门,旁系宗亲络绎不绝前来恭贺新年,如今因为谢家上下都在忙着几天后的婚事,故而能省去的步骤就都省下来了,也免了旁系宗亲前来辞年拜年的规矩,只有主家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吃顿年夜饭,权当是过了这个新年。

    蒋姒作为新嫁娘,什么都不用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有管家打理,厨房事宜则交给了谢权的二伯母,她做得一手江南菜肴,精致清淡。

    谢老爷子听说蒋姒是在南方小城长大的,故而还特地另请了一位粤菜楼的大师傅过来掌厨,这一顿团圆饭讲究良多,菜肴式样极为丰富。

    进了门,蒋姒先是跟着谢权去给谢老爷子拜年。

    蒋姒改了称呼,乖乖地唤道:“爷爷,新年快乐。”

    谢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乖了乖了,爷爷送你一份新年礼物。”

    谢老爷子说着,一抬手,便有佣人端着一尊精致的玉观音过来。

    谢老爷子笑着说:“这南海观音是我前些日子去清修的时候,特地帮你们求来的,以后啊,就摆在你们房里,好生供奉着。”

    蒋姒瞧见那玉观音通体清透,雕刻的栩栩如生,悲天悯人的神情,更关键地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儿。

    这应该是……送子观音?

    蒋姒怔愣之际,便听见谢老爷子说:“我听闻玉鸣寺求姻缘、求子十分灵验,带着你堂妹去修身养性回程的时候,便去了一趟玉鸣寺特意求了这尊观音神像,临走的时候,还替你们抽了一支签。”

    谢老爷子说着,顺手就将求得的那只签文递给了他们。

    蒋姒满心满眼那尊玉观音,脸红如寒梅,格外明艳。

    二伯母笑着打趣:“父亲这是想做曾爷爷了,你们啊,可得加把劲,希望来年开春的时候,能等到你们开枝散叶的好消息。”

    谢权神色淡淡,“顺其自然,不着急。”

    谢老爷子倒也没有流露出不满,他心知自己这个孙子向来心思藏得深,缜密周全,他若是不愿意也没人能够强迫他,何况他急着抱曾孙,也仅仅是想看到他身边有人陪伴而已,这样,他日后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

    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谢家主家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坐过来,蒋姒连人都认不全。

    谢老爷子的子女其实不算多,但是子女都已经成家立业,代代相承,加起来几十口人。

    谢权地位尊崇,在谢家又是掌权人的存在,所以她只需要跟着谢权和几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只不过底下的小辈会主动来攀亲问好,这是谢家的规矩。

    蒋姒应付了大部分小辈,谢思琪便在二伯母的催促下走过来了,被谢老爷子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又被带着去寺庙清修后,她整个人倒是沉稳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骄横,不可一世。

    谢思琪见到蒋姒,虽然很别扭,但还是压下了眉眼,主动问好:“三嫂,新年好。”

    蒋姒也只是扯着嘴角浅浅笑了下,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没有过多为难,亦没有多亲热。

    倏地,一个打扮地像是年画娃娃一样喜庆的小姑娘被自家母亲牵着过来,规规矩矩地抬手作揖,奶声奶气地说:“三舅妈,新年快乐。”

    蒋姒被这声三舅妈惊到,她下意识地望了眼谢权,却见男人眉眼清润噙笑,下颌微点,似乎是在提醒她,面前还有个小娃娃等着她应付。

    蒋姒垂下眼,乍见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极为漂亮,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好看,不由心生欢喜,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恬静的笑意,她蹲下身将红包递过去道:“乖乖,红包给你”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蒋姒看了好半晌,忽地松开母亲的手,迈着小短腿上前,吧唧一声亲在蒋姒脸上,甜甜地说:“舅母,你长得好漂亮啊!珠珠好喜欢你呀。”

    小姑娘嘴巴很甜,可是亲完她以后,又很害羞地扯着自己母亲胳膊躲在了母亲身后,只偷偷探头出来看她,脸颊红红的,像是红苹果一样。

    众人齐声欢笑,不过这种笑意是没有任何含义的,只是觉得有趣,由心而发。

    人群里,还有人打趣:“珠珠,你觉得三舅妈好看还是你母亲好看呢?”

    名唤珠珠的小姑娘认真地看了看自己母亲,又打量了一下蒋姒,颇为认真地说:“三舅母好看。”

    “哦?这么说来珠珠是更喜欢三舅妈而不是自己母亲了?”

    问出这话的人,嗓音阴沉沉的,带着恶意,在这和谐的氛围里极为突兀。

    闻言,蒋姒原本带着笑意的眉眼微微蹙起,她起了身,望向出声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形销骨立,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清瘦,眉眼拢着一股阴郁。

    蒋姒沉眸道:“小孩子嘛,嘴上说的喜欢充其量只是欣赏而已,这种喜爱怎么能与生身父母相提并论呢?”

    见到蒋姒,男人阴恻恻地笑了笑:“原来这就是三弟妹?倒真是生得标致美丽,也难怪惹得我这向来不染红尘的弟弟如此倾心失态,做出这诸多侮辱门楣之事。”

    他说着,又冷冷看了眼小姑娘,招手:“珠珠,过来。”

    珠珠扭脸看了一眼,随后怕怕地躲在了母亲身后,不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