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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了解她(剧情)

    “宝贝是不是冷?”他抱起人搂在怀里,“我们出去。”

    倪安安迷迷糊糊觑着他,“上哪儿?”

    “给你买几身衣服,总不能穿这样回家。”

    “累,不去,抱我到床上躺会儿。”这么一通闹腾,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得嘞,祖宗。”雷耀伸手一抄,把人抗在肩上回到卧室里。

    床单已经换过新的,一尘不染的石灰白色,倪安安真不喜欢这么素净的样式。

    两人侧躺着,雷耀在她身后拥着她,手里把玩一绺长发,又细又软的,胜在一个多。除开头顶旋涡前一条发缝,其余处浓密不见一丝露白,他不禁埋入那黑沉沉的绸缎里深吸一口。

    认识这么久,他们好像从没有平心静气的好好聊些什么,不是吵架就是做那档子事儿。

    “讲讲你小时候。”他的脸在微凉的发丝间磨蹭。

    “嗯?”倪安安万分疑惑,这人近来怎么总有些没头没尾的?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烟送到嘴里点燃,轻吸一口,脑海里浮现出老相册里自己三四岁的模样。

    “小时候我都是光头,我妈剃的,说怕长虱子,后来才知道她想儿子想疯了。我前头是个jiejie,怀我的时候算命的都说是小子,一落地发现又是个没把儿的,她就疑心是医院抱错了。”

    雷耀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找了这么个话头,现在倒是十分好奇了。

    “后来呢?”他拿过烟盒也抽了一支。

    “我是被当成儿子那么养的,上厕所得站着尿尿,不许留长发,不能穿裙子,难过了不许哭,一直到大学在外住宿,他们才管不着我了。然后我放飞自我,抽烟喝酒,在身上扎了一堆的洞,本来眉毛上也有的,后来豁了,哈哈。”

    雷耀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哪里有疤,哪里有痣,比她自己还要清楚些。“还以为你脸上那是出水痘留下的。”

    “有的确实是。”

    他一直以为倪安安是众星捧月的娇小姐,被纵着长大的,如果得知她还被皮带衣架子招呼过,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了。

    “我五岁时我妈就病死了,我爸继承她的遗志,印象里最深的一次是在高中开学前,他把我按在椅子上,揪着头发乱剪一通。我又哭又闹,但是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剪。到最后,地上落了一地黑黢黢的毛儿。我那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知道我的头发到底犯了什么罪。”

    如果是别人,寥寥数句他根本懒得细想,因为是倪安安,思维也就发散开来了。想象着十八岁以前的她都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而这其中又有多少心酸,难怪张嫂说起她的状况就要落泪。

    “你恨他们吗?”雷耀吐了个烟圈,飘荡在半空中。

    倪安安将烟灰掸在烟灰缸里,轻笑一声,“哪里敢呢?那时的我太渺小,‘恨’这个字想也不敢想,长大后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意思,叛逆期来得有些晚,闹出了一大堆麻烦事儿。”

    他知道一定还有许多细节她没说出来,也总算明白她那些大大小小的病都是怎么弄出来的了。这么养孩子没养成个疯子变态,已经算是造化。

    本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深宅大院里反而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秘辛,回想起她偶尔的疯狠劲儿,大概都是遗留的心病带出来的。

    疼惜和心痛就这么涌上来,他真希望穿越到她无助的时刻,抱着那个小女孩,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学校里有没有女同学对你投怀送抱?”

    她噗嗤一声乐了,那时候的她除了发型和衣着,哪有丁点T的气质?

    “那会儿流行女生剪寸头,有几个歌星就是那个造型,追星的小女生有学有样,我也就没有特别显眼,真是多亏了她们。”

    雷耀也跟着笑了起来,把烟按灭,“说好了一定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一张都不能落。”

    “那你不许笑话我光头的样子。”

    “一定不。”

    不到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雷耀已经从深渊爬上了岸,估摸着手机再不开,有人可能就要报警了。于是怏怏的拿过手机,界面显示上百通未接,几乎都是栀子的。

    信号刚稳定,铃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