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别离

    高三开学，分班考试刚结束。

    徐若雨去找顾念，她有满肚子的心酸委屈要讲。

    “哟，这不是徐若雨吗？”拦住她去处的是方旭高一的绯闻女友——许丽娜。

    她刚转校过来的时候，方旭被这女的缠的厉害，让她帮帮忙。

    她就假装方旭的女朋友，把许丽娜气得直跺脚，还去办公室送举报信。

    那次来学校的好像还是徐若云。

    许丽娜见她不说话，退攘着她，顾念冲过来拦住许丽娜：“许丽娜，你做什么？”

    许丽娜嗤了声：“顾念，我劝你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知道她因为什么转到我们学校吗？”

    徐若雨面露平静，将顾念揽在身后，顾念刚才那个动作，让她着实有些感动。

    “继续啊。”徐若雨冷冷地说着，顺便推了把徐丽娜，“你倒是说啊。”

    许丽娜有后台有背景，在学校里从来都是横着走的，哪有人敢这么推她。

    还敢抢她喜欢的男人。

    火气中烧，她升起的巴掌被顾念挡住了，顾念捂着半边脸，眼泪刷刷往下落。

    徐若雨看顾念受委屈，一脚踢了过去，踹在许丽娜的小腹部，她踉跄了几步，嗷嗷叫着：“妈的，你打我，给我打死这个sao蹄子。”

    方旭赶来时，老师已经报了警。

    地上有滩血，他冲过人群，跑到校医室，校医正在检查她的脚踝，判断需要拍片子。

    后来经过他询问，才知道那滩血是许丽娜的，一群人拉拉扯扯，她的脸就刮到了门把手上，流了很多血。

    *

    徐若雨伤势较重，被带到了医院，顾念一行人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

    徐若云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正在安检，他今天要去外地谈事情。

    助手奇怪地看着退出安检，飞奔的身影，他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一件事情。

    哪怕千百万的单子，也没见他这样的脚步，在助手的印象里，只觉得徐若云是那种有着清晰条理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在规划里的人，哪怕一件小事。

    徐若云赶到医院的时候，徐若雨的脚刚拍完片子，她的头发还没整理，有些凌乱，她用手挠了挠，喉头干涩，喊了声：“哥...”

    老师把徐若雨交给了徐若云后说自己学校还有事情，要先走了。

    没有了外人，徐若雨的气场渐渐弱了，睫毛轻颤了下：“哥，我又给你惹祸了。”

    徐若云脚步顿了下，回头看她像个小狗一样的可怜模样，目光深邃，落在她肿的高高的脚踝，拦腰抱起她，她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嗓音里夹杂着委屈：“我不想动手的，她打我最好的朋友。”

    “哥，你上次说我喜欢这件事要是被我的朋友知道会怎么样。我今天才发现，我都没有什么朋友。”

    徐若云心口一窒，面部轮廓绷紧，漆黑的瞳仁瑟缩，透着深深地无力感。

    徐若雨窝在他的脖子里，呢喃：“哥，对不起。”

    他喉结滚动，嗓音里蕴着森寒：“对不起我什么？”

    她抬起眼眸，睫毛上沾染上泪花：“是不是又让你损失一个大单子了？”

    老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算着，他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她以为他不会来的，见到他的时候，鼻子就酸的厉害。

    徐若云心脏抽搐般的疼痛，说不清楚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过来的，孤立无援。

    她深吸了口气，指着骨科门诊：“哥，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地爱我。”

    徐若云胸口起伏，声音沉沉：“我对你的爱只是兄妹之间的。”

    这样的强调有些苍白，她抿了抿红唇，嘴角露出笑意：“我知道。”

    *

    徐若雨脚骨裂，许丽娜面部划伤。

    听顾念说许家在警局闹得可凶了。

    小姑娘轻声细语地说：“你要是在现场的话，估计要被那群人吃掉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徐若雨咬着棒棒糖翻着书本，调侃：“你还会害怕啊，我看打架的时候你比我冲的还凶。”

    顾念压低声音：“我当时上头了。”

    “小雨，我不跟你说了，我爸爸来了，他刚才一直再打电话，好像在帮我们处理事情。”

    挂断电话，徐若雨收到了条顾念的短信——

    对了，你哥哥今天在警局气场好强，我都没敢跟他说话，你哥确实跟你说描述的一样。

    徐若雨揉了揉眉心，手机上的时间显示23点33分了，他还没回来。

    *

    沙发上蜷缩着的人，整个身体抱在一起。

    徐若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光，将房间里的毯子拿来盖在她的身上，她被惊醒后的彷徨，慢慢转变成欣喜：“哥。”

    “嗯。”他淡淡地回应。

    “哥，你喝酒了吗？”她嗅到了酒精的味道，起身准备去给他倒水，被他扯住了手腕，“脚疼的话不要乱跑了。”

    他抬起她的腿，拿起桌子上的药瓶，用棉签轻轻地扫过红肿的脚背。

    “我明早就走了。”

    她眨了眨眼：“去哪里？”

    “回我原来的地方。”他语调平淡。

    徐若雨错愕地看向他，眼眸里盈满了水雾，努力维持着平静，轻声问：“是因为我吗？”

    他把药瓶盖上，棉签收拾进垃圾桶里，抬眸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我更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本来回国就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想着如果能适应这边的生活，就留下了。”

    徐若雨的眸光未动，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手指蜷缩到发白，指尖扣在rou里，疼得喘不过气。

    “哥，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吗？”心脏瑟缩到发疼，她扬起红唇，倔强地看他。

    “小雨，你现在根本分不清楚我对你的亲情，你错把它当zuoai情，会毁了你的人生的。”他起身，她冲上去拥抱他时，脚踝碰到桌子上，疼得她眼泪簌簌落下。

    徐若云转过身把她抱回沙发上，弯下腰去查看她的脚踝，头顶响起她的声音：“如果几年后，我还是这样执着地认为我爱你是因为我爱你，跟你是我的谁没有关系呢。”

    他身子僵硬在原处，手指捏着她的脚踝，问：“还疼吗？”

    嘶哑的声音入耳，她攀着他的脖子，如同藤蔓一般缠住他，带着绝望吻了上去，吸吮地力道很重。

    徐若云感觉脸颊上阵阵湿润，是她guntang的泪。

    “哥，以后还会回来吗？”她红唇张合，眼泪还在往下落。

    徐若云控制不住地压下她的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扣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力，将她压向自己。

    绵长的吻结束，眼眸里的情欲仍未散去，灼热的目光交汇，若不是徐若云手机突兀的震动声，大概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与其说徐若雨分辨不清楚这感情，就连徐若云他能分得清楚吗

    *

    清晨的光照进房间，徐若雨睁了睁眼睛，望向空空如也的旁边，她昨晚央求着他陪着自己睡，他真的就那么睡了一整夜。

    嗅着枕头上残留的气息，她闷声哭了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他起身离开的声音。

    她在抽泣，他应该听到了的。

    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地安抚她的情绪，只是关上了门。

    徐若云靠在座椅上假寐，耳边回荡着她的话——

    “哥，我想你了，能去找你吗？”

    “哥，我要是几年后还那么喜欢你，你会不会回来？”

    “哥，这几年能不能不要交女朋友？”

    “哥，我喜欢你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连知乎它都明白我的心思，我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