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六世纪，冬。

    西泽的二皇子终于也拥有了自己的小宠物。

    他从窗帘上抓下一只雪白的长尾老鼠取名为勒尤。

    转月，他披上狐毛大氅怀抱着那只老鼠走上了上一任君主修建的教堂。

    新教——多洛诺亚成立。

    那位二皇子与自己的祖父意见相悖，两派对立。

    十二名执政官集体跪在西泽君主的床前也挽回不了他拥立新教的决心。

    反而让他激动地直接派人冲到教皇的家里折断了他那枚神骨星。

    “谁见过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明呢？信奉我，我就会是你们的神明。”

    “很好，再来一遍，海哲兹你气势给我提起来，你要是在传道台上给我熄了火，我就当场把那只死老鼠塞你嘴里，你给我吐根毛出来我都掐死你。”

    他点了点海哲兹的领子，身边的侍从就上前为他理了理。

    艾文则是靠在萨洛的身上，张嘴咬住玛蒂娜喂给他的面包。

    下一口又直接吐了出来。

    “这东西送给那些贫民和农奴，他们怕是今天连你的脑壳都要掀了。”他抓起玛蒂娜的灯笼袖擦了擦嘴。

    玛蒂娜：……

    身边的仆从战战兢兢地开口：“教会的炉子每个月会发放给最虔诚的几名信徒，他们可以做些黑面包放在家里煮汤。”

    “最虔诚的信徒？这怎么能知道谁是最虔诚的信徒？教皇选出来的还是怎么？”艾文手里的灯笼袖褶子又多了几重。。

    那双在手在开口的时候就没有停过

    仆从更不敢答话了。

    “看谁上交的银币多。”

    一个温柔的声音低声道。

    玛蒂娜与他的目光交汇，没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他的下一句声音大了一些：“银币金币，财宝，祖产。你能拿出来，哪怕去偷去抢。只要你交上来的虔诚最多那你就是对神最敬畏最虔诚的信徒，你就是教会最受尊敬的教众，主不会怀疑你的信仰。”

    语毕，艾文也松开了那只袖子。

    “呵，这钱收着也不怕丧良心吗？”他抬眼看向海哲兹。

    海哲兹避开了他的视线。

    玛蒂娜理了理袖子，小口地咬了一口带着麦皮的面包。

    嚼了十下都没有嚼烂，牙关有些酸。

    快了，不过一个星期，这场雪就会结束，你也会成为新教的神。

    艾文贴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玛蒂娜则是看着远处那个仆人怀里棕头发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那双手将头上的黑纱又往下拉了拉。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视线交织的下一瞬，海哲兹垂下头。

    “你……又看不清了吗？”

    玛蒂娜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那一直靠在狮子身上的人起身，黑色的皮革手套拉住床帘的一角遮住那扇玻璃花窗的铅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