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虎杖悠真讨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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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咒术师带着孩子,躲在山里洋房内吃着热乎乎的关东煮时,与这边一派祥和不同,云取山的灶门家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境遇。 与有结界笼罩的那座被咒术师们占据了的高山不同,位于东京府西侧的西多摩地区这里却已经下了一日一夜的雪了,并且这场雪并在今天清晨,有了转成大雪的趋势。 在灶门家的男主人去世之后,灶门家的长子便接过了养家的重担,承担起家中烧炭和卖炭的工作。平日里当他和大一点的弟弟进山砍柴或是下山卖炭时,家中便只留下了母亲和年幼的弟弟meimei们。 “炭治郎。” “脸都完全黑了嘛,快过来。”灶门葵枝跪在雪地上,用手帕擦去长子脸颊上的炭黑,“下雪的日子很危险的,所以不去也可以的哟。” “到正月了嘛,我想让大家都能把肚子吃得饱饱的。而且也想把炭多卖出去一点。” “……谢谢你。”灶门葵枝看着自己这位早熟的长子,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灶门家的一家之主、她那体弱多病的丈夫在不久前便因病去世了,灶门家的重担不得不全部压在了家中的长男,她这只有十三岁的长子身上。 灶门葵枝转身,取下了挂在门上的那枚已经有些旧了、不再发光的白色絵马,挂在长子的脖颈上,塞在灶门炭治郎的衣服下。 “带上这个吧,希望那伽王的使者能保佑炭治郎此行顺利。” 那是半年多前,虎杖悠真留下的血鬼术造物,拥有让天气转晴能力的白絵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枚絵马早就失去了效果,沦为看似普通的一枚饰品。 但灶门家一直将这絵马给留了下来,当作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啊,这是虎杖先生半年前留下来的絵马。”看到这白色的絵马,灶门炭治郎想起了经常带着一大堆行李来找他们一家的时透兄弟,“对了,下雪之前无一郎他们用虎杖先生的善知鸟给我们寄了信,说最近会来找我们玩呢。” 灶门炭治郎一方面为自己的朋友们被收养后,生活过得不错而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担心朋友们来访后自家招待不周,出现朋友们好不容易来他们家一次,没有好东西招待客人们就算了,还要客人们帮他家一起砍柴的情况。 辞别了母亲和弟弟meimei们后,炭治郎背着一竹篓的炭,踩着及踝的积雪,走下山。 沙沙——沙沙—— 云取山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连带着眼前的山间小路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就连天空也是十分阴沉,显得雾蒙蒙的一片,让人难以根据太阳的高度和方向,来辨别现在的时间。 山里的阔叶林早在降雪前的一个多月,便已经落尽了叶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与树干。 这位背着有半个他那么高的竹篓的十三岁少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从灶门炭治郎口鼻里呼出的气体,在这已有零下温度的空气中,化作一阵白雾。 一朵六角雪花落在了灶门炭治郎的脸上,几秒后,便被他的体温融化成无色的水渍。 雪是一种神奇的,来自大自然的造物。它不仅能够掩埋发生在地上的罪恶,也能将温馨和柔软一同埋葬在那看似温暖,实则冰冷的纯白之下。 不知为何,灶门炭治郎又想起了半年前的雪夜,那个自称是食人鬼的蓝发少年,带着两个孩子,不得其法的照看方式。 ——不知道那位虎杖先生,见到这场大雪,是不是也会想起半年前的雪夜? * 鬼舞辻无惨穿着一身走在这个时代潮流前端的昂贵西服,阴沉着脸,踩在柔软的雪上。 鬼舞辻无惨讨厌在这种麻烦的、冰冷的,这种令人厌恶的天气,会令他想到他在变成鬼之前,每逢刮风下雪或阴雨绵绵时,那个浑身疼痛,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几度濒死的自己。 但是他有不得不出来的理由——他必须杀掉所有跟那个男人(继国缘壹)有关,或是那个男人曾经接触过的人! 当年他和黑死牟的清缴,一定有漏网之鱼,这才有了那个长相与那个男人肖似的鬼的出现。 鬼舞辻无惨憎恨着那只不仅不受他控制,还公然和他对着干,将整个关西地区视作禁/脔,杀掉了那些被他控制着的,所有进入两府四县(关西地区)的疯子。 可恶!真可恨呐!明明他才是所有鬼的源头始祖! 为什么不听从他的号令?为什么他无法指挥和控制那个疯子?竟然有跟那个女人一样,脱离自己控制的鬼诞生! 他讨厌变数!讨厌变动! 那双梅红色的双眼,盯着面前的小屋。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曾经透过手下的鬼的眼睛,见到了一副和那个男人所佩戴过的一模一样的耳牌,出现在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的耳朵上。 无论是不是偶然或相似,他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可能存在的威胁。 他要,杀了他们,以除后患。 夜晚的山风里弥漫着雪的湿润与冰冷的气味。鬼舞辻无惨嗅到了这股夜风送来的女人和小孩的香气,以及一股若有似无,却令他恶心到晕眩作呕的冰凉气味。 “那个恶心的,该死的家伙!” “黑死牟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留着他?” 一条条蜿蜒的青筋在鬼舞辻无惨的脸上暴起,让他看上去愈发的狰狞可怖了。 关西那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鬼来过这里!甚至和这户烧炭卖炭的人家有往来! 但凡关西那鬼东西停留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种令人厌恶的香气。这种低劣的行为简直就跟一条疯狗到处乱窜,撒/尿做标记圈地盘一样惹人厌烦。 那个脑子有病的疯子,不是躲在上皇退位后居住的仙洞御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就不能在那个破院子内躺平腐烂,乖乖等死吗? “哼!来得正好!刚好一起解决了。” 鬼舞辻无惨冷笑着上前几步,咚咚地叩响了灶门家的大门。 他可不相信那个男人的继承者,能达到那个男人的高度! 门后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孩童欢快的说笑声,像是将这位不速之客当做了他们迟迟未归的家人。 鬼舞辻无惨没说话,梅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静静地像一个想要避雪的路人那样,等待着面前的门开启。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冬天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 卖完炭的灶门炭治郎,背着竹篓往家里的方向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又弄到这么晚回去了……」 其实他本可以卖完炭就回家的,只不过生性热情和善良的他,并没有拒绝镇上的人们的求助,又是帮忙找打破盘子的凶手,又是帮忙搬运货物,一直拖到这个时间才往山里赶。 “喂!炭治郎!你还打算回山里吗?”独居山腰上的三郎爷爷在发现了行色匆匆的灶门炭治郎,连忙大声地喊住了他,“今天别回去了吧!很危险的。” 灶门炭治郎双手攒着竹篓的背带,朝着三郎爷爷笑道:“我鼻子很灵的,没事啦。” “今晚住我家吧,来吧。”站在床边的三郎爷爷朝着灶门炭治郎招手,“回来吧!” “可是…”灶门炭治郎看了看天色,又想到了家中的母亲和弟弟meimei们,有些犹豫。 “没事啦,来吧!!”老人一脸严肃地朝着灶门炭治郎说道,又补了一句,“晚上会有鬼出没的。” 以糊纸伞为生计的老人打开门,招手催促灶门炭治郎。 三郎爷爷在为灶门炭治郎做了一份简单的汤泡饭后,便开始收拾起屋子,腾出晚上休息的地方。在他收拾的时候,随口为灶门炭治郎解释起留下他的原因。 “很久以前开始,就有太阳下山以后鬼出来吃人的传闻。所以晚上就不要出去转悠了。”三郎爷爷将桐油干了的油纸伞收起来,放到一边“吃点东西就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回去就好了。” 鬼是…吃人的吗? 灶门炭治郎咀嚼着饭菜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想到了虎杖悠真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虽说自那天晚上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虎杖悠真,但只要时透兄弟来到他们家做客,那几天附近的山风里,全部是一股冰凉的香气和人类血液的腥味。 ——看起来很不好靠近,实际上很温柔的虎杖先生也会吃人吗?他也是那种吃人的恶鬼吗? ——假的吧… 但是灶门炭治郎近距离在虎杖悠真身上嗅到的味道,却不是假的,那确实是人血的味道。 “…鬼,一定都会吃人吗?” “鬼,也会进到屋子里面来吗?”临睡前,满腹疑惑的灶门炭治郎,对着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烟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三郎爷爷问道,“那么…大家,不是…都会被食人鬼吃掉吗?” 三郎爷爷吐出了一口浑浊的烟,自制烟草燃烧后的苦涩气味,酝酿在这位好心的老人的口腔里。灶门炭治郎的话语,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不,他们会进来…但是…” 他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才开口道: “有鬼猎人会为大家斩杀鬼的…从很久以前起…” 忙碌了一天,早就感到疲倦的灶门炭治郎,很快就等来了睡意。在三郎爷爷开口的时,此时的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只剩下耳朵和脑子在艰涩地运转着。 ——鬼吗…如果所有那些会吃人的鬼,都跟虎杖先生一样和善就好了。 ——不,应该说,希望包括虎杖先生在内,所有的鬼都不要吃人,才好吧。 「幸福的时光,被打破的时候,总是混有鲜血的味道。」 今日清晨,灶门家的大门开得也太早了些。 不,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这灶门家的大门一夜未关更为准确一些。 兴许是雪融时分,这次从树林里,迎面吹来的山风,显得比往常更加来得冰冷刺骨。 明明今天的云取山,已经停止下雪了啊…… “呼——呼——” 灶门炭治郎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不敢置信地看着抱着幼弟灶门六太,倒在自家门口的灶门弥豆子。少女看上去像是在抱着幼弟,好不容易逃出了家门口时,被凶手从身后袭击的。 不知道是少女身上流出的血,还是幼弟身上的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雪地。 他们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倒在那里,浑身僵硬的。 灶门家的长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飞奔而去,跪坐在那血红的雪地上,手摁在了灶门弥豆子的伤口上。 少女的身体还是柔软的,温热的,伤口处的血液似乎也因为低温,早早地凝固了起来。 “怎么了…怎…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的那瞬间,看清了门户大开的屋内的惨状,那是比地狱浮世绘还来得更加直观的血色地狱之景——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的meimei,全部倒在了地上,喷出的鲜血染红了糊了白纸的障子门,染红了天花板,染红了身后的墙壁和橱柜。 往日那个干净整洁的温馨小家,此刻全部浸泡在灶门炭治郎的血亲的鲜血之中。 灶门葵枝垂着头,死死地挡在了灶门花子的身前;灶门竹雄睁着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身下压着往日最喜欢和他撒娇的灶门茂。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谁做的?是熊吗?是没能好好冬眠的熊…跑到家里来了吗? 灶门炭治郎背起唯一身体还有点暖意的灶门弥豆子,喘着气,朝着山下跑去。能早点找到山下的医生治疗的话,他仅剩的meimei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不知何时,晦暗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像是在嘲讽着地面上,这些一桩桩被隐秘在大雪纷飞中的罪孽和悲剧。 冰冷的空气大量地涌入了灶门炭治郎的肺里,涨涨的,一次次撞击在他的每一颗能够容纳空气的肺泡,令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感到了像是被火燎了般的疼痛。 但灶门炭治郎不敢停下脚步休息,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迫着自己吞咽下这令他感到痛苦的冰冷空气。大颗大颗的液珠从他的脸上滚落,竟分不清楚那是眼眶里不慎滚落的泪水还是融化了的雪水。 「要往前走,一定要用更快的速度往前走…再快一点…」 「不会让妳死的,哥哥一定会救妳的。」 「一定会让妳得救的。」 在灶门炭治郎衣服下,那枚有些旧了的白色絵马,却在他行至半山腰时,突然反常地发烫了起来。 砰—— 不待灶门炭治郎摘下它,那枚絵马似乎因为本身无法承受那高温,便突然炸裂开来,碎裂成无数白色的碎片——同时也炸飞了正扬起脖颈,抬头准备咬向灶门炭治郎的灶门弥豆子。 絵马的碎片在落下前便形成了无数飞散的金黄火球,这火球甫一砸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化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雪坑。 冰冷清凉的浓郁香气随着火焰的燃烧,迅速地在这被雪覆盖着的树林里扩散开来。 ——灶门炭治郎认出,这是那位自称是鬼的虎杖先生身上的味道。 灶门弥豆子似乎相当反感和排斥这股香气。她的喉间发出了类似于野兽遇袭时的痛鸣,艰难地嗬嗬呼吸着,手脚并用地在雪地上爬行,试图远离这片被标记了的空间。已经变成食人鬼的她,本能地畏惧和厌恶着这股令鬼讨厌的香味,那是来自上位强者,带有警告意味的气息。 “弥豆子!”灶门炭治郎看见了清醒过来的meimei,朝着她呼喊道,“妳醒了…妳要去哪里?弥豆子?” 灶门弥豆子在往外爬行的时候,她裸露在外的四肢和拖曳在地上的和服,沾染上了些许那絵马碎片上燃烧着的火焰。那火焰瞬间在她的身上燎烫出一道道带有浓郁异香的焦黑烫伤。 “呜啊啊啊啊啊啊——” 灶门弥豆子疼痛地在雪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发出哀嚎声。灶门炭治郎赶了过来,他脱下了身上早已被雪水所湿透了的半缠,慌慌张张地试图扑灭灶门弥豆子身上的火焰。 在金黄色的火焰被扑灭的那一刹那,灶门弥豆子抬起了狰狞的脸,变成粉红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对面前人类血rou的渴望和纯粹的杀戮欲望。 “呜嗷嗷嗷嗷嗷嗷——” 灶门弥豆子睁着发亮的双眼,伸着有着锋利长指甲的双手,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将灶门炭治扑倒在雪地上。 咔—— 情急之下,灶门炭治郎抄起随身携带的斧子,用斧柄抵在了灶门弥豆子的嘴里。 迎着灶门弥豆子那双完全如野兽的眼睛,灶门炭治郎愣住了。 是鬼。 鬼…鬼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大人无聊的玩笑话或者老一辈口中的传闻。 他突然想起了时透兄弟偶然说过的话: 「祖父大人说过,兔子不会吃窝边草。」 「但是刚从人转变而成的鬼,他们袭击的第一个人,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亲人。」 那日下午,时透无一郎提着一只灰褐色的肥硕野兔,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不高兴地背着装着一窝野兔崽子的竹篓。 「也就无一郎这个笨蛋会相信悠真祖父的鬼话啦。」 「这世界上哪有鬼啊,只有那种喜欢说谎话吓小孩的没品大人。」 他的meimei是,食人鬼吗? 灶门炭治郎很确信他的meimei不可能是天生的鬼,他见证了灶门弥豆子的出生和成长,她分明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才对! * 絵马是日本人向神明祈愿或还愿时用的一种奉纳物,是由五角形的木板制成。 在那枚留在灶门家的白色絵马损毁时,远在山顶洋房内的虎杖悠真便有了感应。但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散出去过几个絵马,无论是祈求下雨的黑色絵马还是祈求好天气的白色絵马。 正常情况下,絵马不会被破坏得那么彻底,得到那一枚絵马的人家,谁不是好好地将它们挂在家中门上或是放在神龛里供奉着。 ——除非是有鬼能够无视了那具有驱逐作用的毒香,又直接破坏掉了那由血鬼术凝结成的絵马。 但是,那个方向,西边…是不是近了点?那个区域不是他的地盘吧。 他不是很想管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 虎杖悠真将双手伸出被子,探了探被窝外的温度。在燃木壁炉的火焰早就已经熄灭的现在,即使是在室内,温度也达到了接近个位数的程度。 身后散发着稳定热源的大型猫科动物动了动,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猫爪子一捞,一把抱住了试图离开被窝,去认真工作的饲主。 “啊啊——干嘛这么勤劳啦,小悠真?”不会又是那些内阁的官员弄出什么岔子了吧? 五条悟有些后悔他曾经给虎杖悠真提的建议了,那时候的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虎杖悠真即使忘记了很多,却记住了这些无心之语。他是该高兴自己在虎杖悠真心中的占比,还是该生气虎杖悠真这个不解风情,总想着要找事做的工作狂呢? “…”虎杖悠真可不想闲下来。 他不认真工作的话,会忍不住在外面搞事的,例如到处放“烟花”之类的。他可不认为现在的日本刚换上一批乖狗狗,正在全力发展经济和工业化的现在,有那个能耐让他放开手脚玩耍。 而且家里的这只大猫,这半年来看得也挺紧的。在那双作弊器一样的眼睛全心全意的注视下,虎杖悠真很难做些小动作,拉上人或是鬼一起玩一些“特别有趣”的小游戏。 「再者就是…」 “没用的烂橘子不丢进垃圾桶里还留着干嘛啦?念旧?情怀?呕,我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哦。”五条悟将也不是很想离开温暖被窝的虎杖悠真给压在怀里,抱着蹭了几下,“昨天晚上欺负了可爱的小猫咪,今天一起床就想丢下你的猫吗?好渣呢。” 「——这只黏人又会撒娇的大猫,他这对健硕的胸脯甚合我意。」 “物尽其用,在腐败之前还是能拿来酿酒的。” “好啦好啦,再陪我睡一会嘛,今天可是休息日哦。” 更具体一点的说法是,自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每天都应该是休息日,等到回去他们的世界可没有这么轻松了。不断增长的诅咒和死于诅咒的咒术师,暗地里勾结的诅咒师和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总监部里面那些带头将咒术界搞得一团乱的烂橘子…光想到这些,就令人烦躁到秃头。 啊啊,最讨厌的果然还是那帮啰啰嗦嗦,还不能一口气全部杀掉的老东西吧…那些贫弱的诅咒和诅咒师还不够他一根小指头呢。 烂橘子这种东西,好像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棋子还是要全部放在棋盘上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比较好。”虎杖悠真啜了一口凑到他面前柔软的肌肤,垂下眼帘,问道,“反正我回去也要面对他们的,不是吗?就当做热身了” “用一个国家来热身,悠真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那筐滞销货了?” “悟先生会担心我一下把他们都玩死了吗?只要你还活着的话,我会尽量克制。”像是猫科动物在示爱那样,虎杖悠真轻轻咬着送到他口下的脖颈的皮肤,又舔了舔那块发红的皮肤,手指拂过点点昨夜留下的异色痕迹,“前提是,他们不会挡在‘我们’的面前。” 五条悟喜欢「我们」这个人称代词,他也很满意虎杖悠真此刻的态度。交了公粮后的虎杖悠真看上去懒洋洋的,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和脑力化身橘子帮的一员,非常好说话。 真是可爱啊,果然橘子汁要多压榨一点呢。 嘛,既然他家小男朋友这么喜欢折腾那些又老又烂的橘子酿酒玩,干脆全部丢给他应付好了。 五条悟发现了以毒攻毒的解决办法,并为了自己的灵机一动,开心地笑了出来。 “所以我说我会好好看着小悠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