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虎杖悠真讨厌选择
“哟，你也被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给赶出来了吗，悠真？” 五条悟嘻嘻哈哈地突然出现在虎杖悠真身后，一看就是又惹了庵歌姬之后，被对方赶出来的。 “虽然我是无所谓，但唯独不想被您这种人这样说。” 虎杖悠真只是拿庵歌姬当借口，想看看乐岩寺嘉伸和加茂宪纪两个人在搞什么鬼而已。但他还不想沦落到被归类成和五条悟这种人是一路货色的地步。 那也太惨了。 他收起了手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下手指关节。 “你刚才说，你要杀掉什么？人？” “…离我远点。”如果五条悟再靠这么近的话，他想杀掉的人的名单列表就能更新一下了。 虽然大概率是杀不掉的，但是如果能够解除掉对方的术式的话…不，让五条悟用不了术式，还是不太保险，干脆不能行动，也用不了咒力吧，最好把他关进小黑屋什么的。 啧，有那种东西吗？五条悟应该不会放任有那种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存在吧。 好烦。 “你吧。”虎杖悠真没好声气地说道，又一次推开试图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的五条悟，“五条先生，请注意保持社交距离。” ——这人是仗着有无下限，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产生的热气吗？ “诶～不会吧不会吧，小悠真竟然很认真思考怎么干掉我吗？好可怕哦——”五条悟双手交叉着抱着手臂，扭来扭去，“我会哭的哦，会哭给你看哦～～～” ——那您倒是快给我哭啊。 “算了…没兴趣和您玩。”虎杖悠真手握住口袋里的手机，他并没有告诉五条悟他刚才收到的消息，而是问起了另一个他所在意的事，“内jian的事情，您和庵老师说过了吗？” “嘛嘛，五条老师还是很可靠的啦。而且，比起其他人的话，其实…”五条悟突然收敛了脸上的微笑，神情冷峻，“——我更怀疑你诶。” 不给虎杖悠真做出回应的时间，五条悟又挥了挥手，颇不正经地笑道： “诶？你真的当真了啊？我开玩笑的哦！有没有被我吓到？” “…大概。”——并没有，也不是很想跟这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你太严肃啦，小悠真。呐呐，不会是生气了吧？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啦～～” 虎杖悠真也知道五条悟没有证据，去证明他的那些如无根之水一样的猜测……虽然虎杖悠真本人的确也没做过和咒灵勾结之类的事情就是了。但如果有人根据那些似是而非的线索找上他，最好是那些咒灵和那个见不得人的诅咒师，虎杖悠真绝对会相当欢迎。 钓鱼的乐趣不就在于此吗？ 只不过，虎杖悠真倒是没料到诅咒师没钓上来，五条悟却自己跑来了。 真烦呢，这个最强。 五条悟其人，虽然作为虎杖悠仁的保护伞很有用，但有时候也过于碍事了。 「五条悟是维系咒术界微妙平衡的砝码，却也是一把双刃剑…吗。」 莫名的，虎杖悠真突然能了解一点上层们对五条悟的微妙心态了…就是这种共情恶心到他了。 虎杖悠仁是不会死的，至少他体内的那个东西，是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死去的。 所以，在虎杖悠仁不会死的前提下，虎杖悠真对五条悟想做什么不感兴趣，对上层针对五条悟的行动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好奇的是，他那些同僚，那些校友打算怎么杀掉他的蠢弟弟。他丝毫不担心虎杖悠仁，因为——依照东京校那些人能想出的最高效的应对方式，一定会让虎杖悠仁一个人托住他和东堂葵。 在他们两人都在的情况下，京都校那些同僚是不可能再出手的…毕竟，除了加茂宪纪之外，其他人不是会听从校长的指示，真心要杀人的那种类型。 那么，自然的一切就会进入下一个流程，袚除咒灵和淘汰对方队伍成员。 有西宫桃在天空索敌的情况下，他们京都一方具有优势。 “你好像很有信心能拿下胜利呢，小悠真。”五条悟大剌剌地在屋顶上坐下，眺望着远处的树林，“你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用那个恶心的领域来对付我的学生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虎杖悠真托了一把能面边缘，不甚在意地随口问道。 “不是吗？”五条悟低笑着反问道。 虽然，虎杖悠真的确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但他并不认为花太多力气陪一群同僚们过家家的游戏上是有必要的。而且，他目前还没有将自己的术式和领域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打算，特别是这一次担任转播和监控器的冥冥也在的情况下。 虎杖悠真也有想要弄明白的地方，究竟是哪个人，让上面的人下令袭击虎杖悠仁的，还是上面那些人自作主张？在两校会面前，禅院家那边也没有传来总监部内部有异动的消息。 当然也不排除传话的人死了或是被封印了。 所以，他还是谨慎一点吧，不要表露超出上面人的估计值，破坏范围倒是可以再大一点。旁边这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宝贝学生们亲自找上来警告他了，他也没有必要招惹他。 ——不过，如果交流会是在自家地盘上举行，那就另当别论了。 ——作为人类，作为咒术师，去年竟然会败给区区一只咒灵，这样太难看了。 虎杖悠真抚摸着能面的光滑表面，今天他戴在脸上的是满脸笑意的「福神」。能面上那两道月牙形状的细长孔洞后，一双橙黄色眼瞳平静地注视着五条悟脸上的眼罩。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虎杖悠真自然是不会提醒五条悟，多去注意五条家在总监部的代表的。既然作为家主，一个领导者，注意不到鹰犬的小动作、小心思，那混得也太惨了吧。 搞不好，这人在五条家就是一个什么事都不做的吉祥物。 “啊啊，总觉得你在背后说我坏话哦，小悠真。” 五条悟抬手，试图去抓虎杖悠真扎头发的头绳，见虎杖悠真似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瘪了瘪嘴，换了个目标，转而扯开固定住能面的活结。 “自从介绍七海给你认识之后，你好像变得更无趣了诶。”五条悟拿着虎杖悠真的能面扣到自己的脸上，发闷的声音从桧木制的面具后传出，“喊你出来探店都喊不出来，你好喜新厌旧哦，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麻薯蛋糕和限定紫薯蛋糕哦。” “…不够冰的东西我可不喜欢，但像上次那种冻在液氮或负80度冰箱的蛋糕就算了吧。” “诶——我还特地拿去硝子的冰箱里放了诶。”——用那个放了标本的负80度大冰箱。 “…”虎杖悠真突然有点反胃。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五条悟是特意来整他的。他是喜欢吃冰的东西，但还不到那种能无视食物硬度、温度和卫生的程度。 大概五条悟在用这种幼稚的行为，来表示他对他的不满吧。 但无论是谁的好恶，虎杖悠真都不认为有在意的必要性。 虎杖悠真从五条悟手里拿回自己的能面，同时也感受到了那眼罩下的灼人目光。 怎么了？五条该不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听说前几天又打了禅院直哉一顿啊？还把他的车给劈了，干得漂亮。”五条悟试探道，“那是你同期的堂兄吧？哈哈，你们关系很好吗？” “怎么？”虎杖悠真闻言，侧头去看五条悟那张显得分外不正经的脸，他还没被能面遮掩住面孔的脸上，出现一丝带有嫌弃意味的表情，“我不讨厌黏人的粉红色小狗（例如虎杖悠仁），不过不认主人、喜欢胡乱吠叫的那种类型（例如禅院直哉），我可喜欢不来。” “哎呀，还以为你是猫派呢……没想到哦。”虎杖悠真的回答显然不在五条悟的预料内，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要养猫吗？” “高专里面那只独眼的流浪猫，生了一窝小猫哦。”——高专里就那一只猫，也不知道怎么怀上的。 虎杖悠真有些好奇这个男人的话题是怎么从怀疑自己跳跃到养猫的，这已经不是什么脑回路异于常人，而是达到思维奔逸的程度了吧。明明很忙的人，竟然有那个心思分到高专里的流浪猫身上，还帮忙找领养了？ 不过，养猫啊……他记得小时候虎杖悠仁曾经戴过猫耳发箍，还挺好玩的，但那个发箍放到现在这个肌rou夸张的大号虎杖悠仁身上…就感觉有点奇怪。 五条悟发现了虎杖悠真的走神，他先是拉直了嘴角，一秒后又重新恢复了一副轻松的模样。他说：“打赌吗？输的人要养小猫哦。” “——内容是，关于这一次交流会的胜利者。” “你一个特级不是非常忙吗？能养得好猫吗？” 别反倒是那只可怜的猫，年纪轻轻，尚未成年就要跟伏黑惠一样，负担起照顾无良大龄儿童的生活起居吧。 一想到一只不到小臂长的幼猫，叼着一只老鼠回来给五条悟加餐的场景，好像很有趣呢。 “嘛，丢给伊地知就好了！他最擅长这种事情了。” “而且，赢的人会是我。” 虎杖悠真看了五条悟几眼，哼笑一声，戴上了能面。他没答应，也没说拒绝的话，只是说道： “我可没你那么强的胜负欲。” ＊＊＊ 11:59 西北方向，京都校一方 五条悟的声音，从电线杆上固定的扩音喇叭里传出： 「还有1分钟开赛，先请歌姬老师鼓励大家两句。」 「多——多少受些伤是在所难免的。」 西宫桃握着扫帚，望了一圈四周，叹了口气。 “东堂那家伙也就算了，悠真又跑哪去了？” 这是问谁啊？应该没人知道那个喜欢在细节上较真的笨蛋又在暗戳戳地做什么坏事吧。 “悠真？可能去找东京校的平面指示图去了。” “这里又不是普通的高中，校内哪来的平面图让他研究啦？” 面对禅院真依毫不留情地吐槽，三轮霞也只是有些尴尬地笑笑。 “比起跟我们一起，他应该对袚除咒灵更感兴趣。”机械丸吐了一句话出来，“何况，悠真不跟我们一起行动，也比较方便，不是吗？” “嘛，比起这个——”他们，真的要去袭击虎杖悠仁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三轮霞心中还是不愿意，但也不敢直截了当地提出反对意见。 但在场的几人，又有多少是真心地想要对虎杖悠仁下手的呢？ 「嗯…有时候也需要互相帮助…」 「到时间！」 「喂！！五条你这家伙！」 庵歌姬愤怒的声音从扩音喇叭里响起。 「那么，友谊校交流会——」 “唉，我还不想被悠真砍啊。”三轮霞露出沮丧的表情。 “喜欢被他砍的只有东堂吧。”因为两个都是变态，所以无所谓。 “别说了，三轮，西宫。” 加茂宪纪也知道一旦他们针对虎杖悠仁的行动成功后，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地狱级别的灾难。即使加茂宪纪对于虎杖悠仁并无太大的敌意和杀意，但是他的身份，他肩上背负着的责任，和他心底最深处的愿望，都注定了他别无选择。 除非…有一个能够堵住乐岩寺嘉伸，堵住上面的人发难的完美理由。 加茂宪纪想要完成校长的嘱托，又希望着「意外」能够发生。 「——开始！！」 随着五条悟的一声大喊，2018年的友谊校交流会团体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