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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乱是吗?一会儿就给咱家把人送回去。”“是。”何安径直进去要往后堂转。盈香已经上前两步,叫住了他:“督公留步。”何安瞥她一眼。“做甚?”“督公,我知道您今日回来,定要送我回去的。”盈香道,把手里拿布包递过去,“我缝了两件衣服,还有几双鞋底。求您收下,算作是救我的谢礼。”何督公这会儿正烦着心,哪里有心思跟她儿女情长。扭头过去就要开骂,刚张嘴,就看见盈香眼眶里都是滚来滚去的泪,又饱含亲情思绪。正戳中了何安心里那块儿**。他叹了口气,缓了语气:“咱家的衣服穿不完,不差你这两身。”“求督公收下。”盈香道,“婢子身无长物,也只能尽这份心意。”何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若不是二十年前那场风波,她定早已嫁做了朝中某位权贵做正妻,生儿育女,位列诰命。又怎么会跌入这滩泥淖。生死悲喜都不由自己做主?原本便是命运好捉弄,顷刻翻云覆雨。“……喜乐,收了吧。”过了片刻后,何安道。盈香转悲为喜,连声道:“多谢督公。”何安不忍再看,拂袖而去。他知道自己不该收这两套衣物。更不该让盈香在府内留这么久。最最不该的就是在照夕院跟她单独见面。如今桩桩件件,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未来怕是要更谨慎点才好。*“七月初九,京畿有男女野地露宿,遇见一个奇怪的动物,举止怪异,伏行人走,见人惊逃。七月十一,这个怪物随着黑气就入了人家房子,直抵密室,至则人昏迷……”紫禁城内,养心殿难得用上一遭。李伴伴拿着东厂呈上来的折子念着。今日极为炎热。太子先去西苑叩见了皇上,聊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皇上便让李伴伴招了顺天府尹谭齐、钦天监监正蔺景天、司礼监掌印王阿来养心殿御前问话。皇上这些年身体不适,已多年不曾移驾养心殿。这次的阵仗倒是惊了不少朝野之人。李伴伴读到此处,端文帝问王阿:“这可是你东厂密报?王阿你自己可阅过。”王阿站在端文帝右侧第一位,躬身道:“回主子的话,东厂报上来的,奴婢都一一看过,才敢封了密印送入大内。”端文帝叹了口气,挥挥手。李伴伴便继续念道:“七月十三日,有一许姓人家皆死,尸体遭异兽啃咬,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见者曰其物金睛修尾,其状如人而彘鬣,长嘴獠牙,喜食人rou。自此以后,此妖遍城惊扰百姓,本来有心抓它,而行踪诡异,不可得。恐有再伤人之迹象。”“然后呢?”端文帝问。李兴安道:“回主子,这密报后面便没了。”端文帝抬了抬眼,扫了座下群臣,又问了一句:“然后呢?”李伴伴知道这句不问自己,已是收了密报站在端文帝身后。过了半晌,顺天府尹谭齐站出来道:“陛下,此时最先是顺天府差役得了消息,待七月十三日后,已是派了府内衙役们四处追查,寻找这妖物之下落。只是这妖物行踪诡异,后续几日又频繁伤人,府内衙役人数有限,已是捉襟见肘。事出紧急便请了太子向上呈报。”“东厂这边一直竭力追查。从未间断。”王阿随后道。“可曾与顺天府这边互通有无?”端文帝问他。东厂行事本就特立独行,又极具隐秘特性。王阿此人朝堂上与诸位大臣们针锋相对惯了,一手遮天、独揽大权,顺天府何时放入过他的眼底。“不曾。”王阿回道。“这折子是七月十五才拟好送入宫中,之前为何不曾上报。”端文帝又问,“初九、十一、十三几日发生之事都没密报。朕让李兴安翻过的。”端文帝冷哼一声,“是觉得这事儿太小,入不了你司礼监掌印、东厂厂公的眼吗?若不是今日太子来报,朕还被蒙在鼓里。朕让你管个东厂,你就管成这个样子。或者是你能力不足,不如朕换个人来坐镇东厂?”王阿眼睛都没抬一下,跪地道:“都是奴婢失察,请主子治罪。”他连辩驳一下都没有,乖觉的让人挑不出刺儿来,倒更让端文帝觉得他分外惹眼。端文帝厌弃道:“不争气的东西。”堂下自无人敢言。又过了少时,端文帝怒气渐消,开口问钦天监监正:“蔺监正,以你博学可知此妖为何物?”蔺景天连忙作揖答道:“陛下,我听东厂密报所言,此妖伏行人走,倒是有一物类似。”“哦?何物?”“中有一异兽,名曰狌狌,书中记载: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好食人rou,行踪诡异。”蔺景天答道,“怕是此物了。”“蔺监正博学。”端文帝夸道。后续事宜便又正常了不少,先是督促顺天府与东厂联合尽快把妖物捉获,又让人传旨给御马监加强了禁军防守,关赞与何安自然是责无旁贷。皇帝亲监,一通布置,等出了养心殿已是黄昏。出了养心殿,王阿与太子一行人拜别,从北华门出去,贴身伺候王阿的太监董芥早领轿子候着,王阿也不见什么情绪,转身就上了轿子。“司礼监里都谁在?”王阿问董芥。“郑秉笔在。”董芥道,“陈秉笔今儿不当值。”王阿嗯了一声:“去御马监请关掌印过来,若何安在一并叫上。”“是。”*王阿回了司礼监,换下常服,刚坐下喝了两口茶,郑献人已经进来,作揖道:“掌印,我来了。”王阿表情不咸不淡问:“陈才发人呢,今儿皇上召唤,他赶不回来?我记得狌狌一事乃是他主写的密报。”“说是不当值,宫外急事赶不上,便没来。”郑献道,“掌印记得没错,确实是陈才发主写,我半点不清楚。”“合着你是一点不知情?”王阿眼皮子也没抬,吹了吹碗里的茶叶子,“问你竟也说不清楚。太子那边儿倒是一清二楚啊。”郑献连忙赔笑道:“掌印您这话说的。我自入司礼监当差,太子那边就来往的少了,也难得去一趟。这事陈秉笔主cao,我自然不方便多问。太子那边更是没有提及过。东厂密报不得与旁人知,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顺天府尹谭齐乃是太子太傅、当朝内阁大学士庞向笛的同窗。一早又是太子先去给皇上禀报,倒让东厂落了后。郑献是太子身边大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