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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卷起裤腿坐了下来,“阿爹,族里怎么说,他们管是不管?”“族长昨儿让人去找了林大没找着,他的意思是让咱再等两天,跟族里商量商量怎么办,定然给咱一个交代。”“那就好。”不枉他之前送的银子。“谁说不是呢,这林家人……”贺有财似乎是想骂两句,又想到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终究也没开口。在他看来,自己家和林家也没啥交集,那林大拔了他家药种,怕就是因为儿子和林煜的亲事,被牵累了。这事儿万一念叨过了传进林煜耳朵里,再让他生了心结就不好了。贺有财把烟管从嘴里拿了下来在石磨上敲了敲,一下一下地砰砰响。这柄烟管是竹制的,也不轻易开裂,就是烟熏得久了黑黢黢的,看着不得劲儿。贺泽回过神,去了一趟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四角雕花的榆木长盒。“阿爹,看看这个。”“啥玩意儿?”贺有财接过贺泽手中的盒子,狐疑看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解开了盒子上面的红绳,待到瞧清楚盒子里的东西,语气说不出来的复杂,嘟嘟嚷嚷地道,“你买这个干啥?钱没地儿放了?”“阿爹,这可不是我非要费这钱,阿姆年前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好几回了,我昨天想起来自然就带回来了。”“你阿姆说的?她说啥了?”李氏向来讨厌他抽这东西,哪能让小泽再给买个烟杆子回来。贺有财没好气地瞥了贺泽一眼,也不说破儿子的心思,似乎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阿姆之前听徐叔提了一嘴,说这烟对身体伤害大,特别是你这烟管子,都七八年了还没换,里头那么厚的黑烟油,再这么下去身体迟早都给败光了。”“阿姆本来寻思想让你戒了,又想着你都戒了快二十年的还没戒下去,就想着先给你换个好点的烟杆,什么材料好都问了徐叔好几次了。”这事儿贺泽确实没胡诌,李氏不仅想给贺有财换个烟杆,还把他柜里藏起来的烟丝儿一并给扔了,换了味道淡的碎烟叶,只是这会儿贺有财还没发现。等他发现了……贺泽没再想下去,顿了顿又开口道,“阿爹,阿姆不喜欢你抽烟,主要还是为了你的身体。阿公阿婆也一样,都是自家人,您别往心里去。”贺有财没答话,神色怔忡地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泽将盒子里的烟杆取了出来,杆子是铜制的,烟嘴儿碧绿碧绿儿的,一看就是好玉,晃得贺有财眼花,“这得费多少钱!”贺泽但笑不语,扯了贺有财腰上的半袋烟丝,学着他以往的样儿,把烟丝儿塞进了烟杆里头,进了灶房给点燃了。“阿爹,尝尝?”贺有财接过,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嘴白烟来。眉头渐渐舒展。“味道不赖吧?刚刚阿姆给点的火。”见贺有财仰头看他,贺泽蹲身坐在了旁边,抬手攀上他的肩膀,“阿爹,男子汉大丈夫,您可别这么小气了,您再怎么闹心这事儿也怪不到阿姆头上不是?”“我哪是怪你阿姆……”贺有财叹了口气,又狠抽了一口。“我知道,你这是怪您自个儿呢,但是这事儿也怪不到您头上。”总算起了话头,贺泽索性直言,“家里这么多年风里雨里都您一个人撑着,您怎么样阿公阿婆说了不算,舅舅舅姆说了也不算,阿姆、我,小安,咱三儿说了才算,您在我们心里,无可替代。”他一字一顿,声音重重砸进贺有财的耳朵,“阿爹,别让阿姆担心。”听了这句,贺有财神色微动,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了贺泽。眼前的青年继承了他阿姆的好相貌,冷硬的棱角带着男儿特有的英气,不知不觉,他的儿子已经真正成长起来,相比之下,倒是他这个做阿爹的不够称职。“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贺有财低下头,失笑了一声,望着灶房里两道移动的身影眼神缱绻。贺泽见他这样,也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不过……“阿爹,这几天木工活怎么样?”刚刚是治标,接着,应该治本。贺老爹压抑得狠了,这次一受刺激不可避免地钻了死胡同,这会儿他看似放宽了心,可心里那疙瘩怕还是堵在那儿。身为人子,该替父分忧才是。想起今日带回来的素笺,贺泽眼神闪了闪。“还行吧,现在刚刚开年,等散了元宵阿爹估计就得忙活一阵子了。”想起这两天陆续来人预定木具,贺有财的兴致似乎高了那么一点,转瞬又道,“你十九的生辰也快到了,时间可真快。”“是啊,真快。”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了。像是一场梦,美梦。既是美梦,便容不得任何人破坏。是夜,月明星稀,待到院里的油灯尽皆熄灭,贺泽抱着旺福出了院门,径直向着西山白芷地而去。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渣渣……抱歉,之前手腕骨折,上个星期拆了石膏,又养了十来天,回来晚了,即日恢复更新。不坑,不坑,绝对不坑,重要的话说三遍。一直没敢看评论,还在的小伙伴谢谢信任,鞠躬。第77章图纸既是由香味引发的虫病,那就将这香味催发到极致,引成虫聚在一处,一把火烧了,至于以后吸引的幼虫,再照徐庆生所说的法子便可。贺泽拔了几棵白芷苗放在路径上搭成堆,一开始使用异能,空气中原本清清淡淡的香气立刻浓郁起来,甚至有些冲鼻。大约过了片刻时间,地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条约有成年男子小拇指粗的青虫顺着缝隙爬进了白芷堆里,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直到几棵白芷苗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处空当,尽皆被密密麻麻的青虫覆盖。明月皎皎,照在满是青虫的白芷堆上就像一块澄澈绿石,如果忽略了上面细密的、游动的纹路的话。沙沙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期间旺福凶狠地吠叫了几声,青虫却没有惊走一条,甚至地里还有大片大片地前仆后继而来。贺泽梳了梳旺福后背的毛发,掏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松油,用火折子点了火,不消一炷香,原地只留下了一堆黑色灰烬。如此重复了两次,直到长时间再没有青虫爬过来,贺泽手掌轻展,一道碧绿的藤条从林间飞至他的手上。“汪——汪汪——”旺福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贺泽,吠叫着往后退了两步。“乖乖的,不要动,否则回去就炖了你。”贺泽威胁两句,也不管旺福能不能听懂,握着藤条朝着对面山林挥了两下,力道不大,破空的风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