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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现在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故事,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腻了。原身是这样,这里的客人也不外乎都是这么个感觉。台上说书人还在继续,“周将军身着黑甲,头戴青盔,正只身端坐营中,只听得帐外一声疾呼——将军,敌军来犯!粮草……粮草着火了!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醒木一拍,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说书人收了折扇,一个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徒弟便端着方盘子进了人群中。“来往皆是客,同为梦中人,还望大家为魏某捧捧场。”说书人名唤魏全,旁人都叫他魏先生,一般自称魏某。此时他话音刚落,结账的声音便是此起彼伏,一下子客人都走了一大半。一般这书每天都得说上两场,今天这才刚刚结束一场,台下便空了这么多,此时他的徒弟也回到了高台旁边,盘子里面只有几个铜板。魏全皱了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长须,“难不成今儿这段魏某说得不好?瞧诸位都兴致不高啊。”他声音刚落,一声“叮当——”音响起,却是贺泽将一枚铜板扔在了盘子里,他看了魏全一眼,“魏先生说得好是好,就是这故事咱们都能背下来了,听着还有啥味儿?你们说是不是?”“就是就是……”霎时间酒楼里满是应和的声音。魏全冷了脸色,他甩了甩袖,盯着贺泽道,“这可是流传甚广,哪会听着没味儿,你这黄口小儿懂些什么!难不成你也会说书不成?”“我可不会说书,”贺泽摇了摇头,顿了顿又接口道,“但我觉得我的故事比你讲得好。”“你……”“今儿无事,不如我给大家免费讲上一段,诸位评点一下如何?”贺泽喝了一口茶,站起了身来。“好!说一个!说一个!”客人总是不嫌事大的,免费听这总归是他们赚了。贺泽声音未落,底下叫好声掌声响成一片,“麻烦先生给我让个位子?”魏全冷哼了一声,几步走到了台下,他倒要看看这黄口小儿怎么出丑的!“啪——”贺泽醒木一拍,转瞬便开了口,“话说很久很久以前,青山之上独居一采药人,宽厚仁善,他某日采药之时救下了一条受伤的白蛇,悉心照料,白蛇玲珑可爱,颇有灵性,伤好之后也未离开,一人一蛇相依为命,感情日深。”台下嗑瓜子的声音未停,魏全翻了翻白眼,他当什么好故事呢!贺泽表情未变,继续道,“几十年之后,人死,白蛇重归山林,经千百年日精月华,雨雪风霜,终于修炼成妖,继而化作一白衣……”听这一段,原本还磕着瓜子的客人手上不自觉便慢了动作,魏全也下意识地凝了心神。看着台下清一色的“男人”,贺泽咳嗽了一声,临到喉咙口又换了个词,“白衣哥儿,国色天姿,名唤白素贞,白素贞感念采药人救命之恩,欲下山寻他转世以报恩情,山阻且遥,途中又遇一青蛇……”他声音清朗,故事又接连转了两道弯,变得曲折离奇起来,台下众人很快就听入了迷,原本喧嚣的酒楼渐渐安静了下来。林煜从后院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台上贺泽娓娓而谈,台下客人鸦雀无声,整间酒楼里只有他一人最引人注目。作者有话要说: 贺泽:因为我站得最高23333另外,这一章“前朝”指的是前面的朝代,而不是前一个朝代,宝贝们别误会哦,早安。第13章第一桶金时间在贺泽的一字一句中过去,烈日高悬,转眼便到了正午时分。酒楼里来吃饭的人也多了,见这里面静得出奇,起初是满心疑问,可听了几句便都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声响。不消两刻钟,酒楼里已经坐满了人。高台之上的贺泽还在继续。他今日穿着的是以往在书院念书之时的衣裳,加之生得又好,剑眉星目,倒也是一表人才,气度卓然。哪还有以前贺泽见他时畏畏缩缩的样子?这些天他都没注意,如今看着反倒是真像个读书人了,可眉宇之间比读书人又多了两分英气,以前村里的老人也说人逢死生大劫性子是会变的,难不成现如今真应验在贺泽身上了?那倒是件好事,贺叔贺婶和小安以后也能松口气了,林煜心里想。“这金山脚下西湖之畔有一药铺名保安堂,堂中有一药童,姓许名仙字汉文,深谙药理,性格敦厚,行止有节。”贺泽的声音再度传来,林煜渐入了心神。“一日许仙游至西湖遇雨,他撑伞欲寻避雨之处,正在此时,巧见前方断桥之上有一青一白二子以手遮发向他迎面而来。烟雨朦胧之中,只可隐隐见得那白衣之人乌发如瀑,出尘若仙,风姿俊秀不似凡俗中人。正是白素贞和小青。许仙登时便迷了心窍,三步行作一步迎了上去,躬身作了一揖‘这位公子可也在寻避雨之处,如若不嫌,可与小生一道?’”“啪——”说到这悬而未决处,贺泽声音一顿,手中醒木一拍,“预知后事如何,大家还请听下回分解。”“完了?就这么完了?”魏全被这醒木声震得回过了神,一脸的意犹未尽。“自是完了,不是说只讲上一段吗?诸位觉得可还好?”台下静默了一瞬,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掌声。“好!再讲一段吧!再讲一段!”“就是就是,再讲一段!后面怎么样了啊?”“对啊对啊,这之后呢?那许仙究竟是不是采药人?白素贞又能不能认出他来?且这又是一人一妖,你好歹给我们一个结局啊!”“……”不少客人都站起了身来,有的还离了自己的座位,三三两两的银钱被抛进了盘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混着听客叫好声和请求声。“诸位,若是哪天得闲再来为大家说上后面的故事,不过今日不巧,在下家里还有急事,就先行离开了。”贺泽又从腰带里掏出了一枚铜板,放在了桌上,就算是付了这茶钱,说完也不顾旁人挽留,径直出了酒楼门口。一时只听得酒楼之中的叹气声音。林煜背着篾筐,愣了一瞬,抬腿便追了出去。高台之下,魏全的徒弟看着盖了一盘子的铜板,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师,师傅,这怎么办呐?”他可从来没见过哪次师傅说书,被客人打赏了这么多钱!这么多,少说得有一钱银子了吧?徒弟咽了口唾沫,满眼都是金光。“……你好生搁这儿等着,我去追!”“哎,师傅——”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