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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碎了手中的古董玻璃酒杯，顿时满手鲜血淋漓。

他的秘书长吓了一跳，惊呼：“主席！”

奥利瓦摆摆手,甩掉手心里的碎玻璃，将手掌交给医疗机器人,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握成拳，止不住地颤抖。他暗蓝色的眼睛像一条搅起泥沙的河,浑浊而晦暗。

奥利瓦咬牙切齿地说：“元琛那个小子,欺人太甚……”

秘书长瞅着他的表情，揣度着问：“主席，那您看,我们和他的合作……”

“合作？”奥利瓦冷笑一声,“卫峥跟着一起不见，元彻肯定狗急跳墙了！你猜他会不会大举进兵第四星系？”

秘书长冷汗都快下来了：“这……那您的意思是……”

手伤很快就被医疗机器人处理好了，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看不出掌心受伤的痕迹。

奥利瓦看着完好如初的手掌，想到亚述和罗天德再也不能像这道伤口般完好地回来，自己多年的心血和布置毁于一旦,心中就痛如刀绞。

“这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疯子，”他沉沉地一笑，眼神阴沉而狠戾，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人前温和亲切的样子，“你当‘荆棘’真会帮他？红龙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咱们，且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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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大星系的大人物都在讨论着他们的时候，罗城和司尘二人，正在杳无人烟的原始密林深处，艰难地向着人类文明进发。

此时距离他们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离从机甲坠毁点出发也有两天半，他们终于走出了迷雾森林。

罗城摘下防毒面具，顿时闻到了自己身上浓烈的汗臭味，差点没被熏一个跟头。

司尘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们俩现在的形象正在向野人无限趋近，然而娇贵的太子殿下只是皱了皱眉头，连句多余的抱怨都没有。

他向四周看了看，表情有点丧气：“这里还是没有信号。”

罗城拿出两支营养针，熟练地给自己注射完，又给他扎了一针，边打边讲：“南大陆都是深山老林，第二星系再有钱也不会跑这儿来架设信号。大概再走四天就能到人类聚居地，你还是祈祷他们有私网吧。”

司尘谨慎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观察分析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的构成，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生气？”

罗城拔/出针头，挑了挑眉：“生气什么？”

“原本的元琛现在怎么样了，你好像没那么在意，”司尘眯了眯眼，斟酌着用词，说，“我认为你喜欢他。”

罗城收拾完率先往前走，“关你屁事？”

司尘追上来，继续追问：“因为你也要杀了他吗？你的人工智能叫我们‘碎片’，那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什么的碎片？你的爱人？你的仇人？”

罗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假笑：“好奇心害死猫，我建议你别问太多。”

终于能把这句话甩回去了，妈的，憋死个人。

司尘一脸坦然，毫不在意地说：“你杀不了我，这具身体死了，死的是元琛，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哦，”罗城点点头，笑眯眯，“你知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吧？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司尘紧紧地抿住嘴巴，看着他不说话，满眼警惕。

罗城笑容瞬间消失，没好气地说：“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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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的中午，他们终于走到森林边缘，远远地看到了人烟。

司尘看起来高兴极了，一改连日来动不动就要罗城背他的“娇弱”，抬腿就要向那儿跑。

罗城赶紧拉住他，无奈道：“你知道那边是什么人，就敢直接往那儿冲？”

司尘的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把薄刀片，往他面前一晃，理所当然还略带得意地讲：“我杀得光。”

罗城差点被他气了个仰倒，把这不省心的家伙拽到身后，“跟着我！”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寨，正值午饭时间，村子飘出了食物的味道，让七天没吃过东西单靠营养针维持体力的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噜”叫了起来。

罗城和司尘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渴望。

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期盼回归人类社会。

生活在赛博星上的人基本都是做走私生意的，即使在人迹罕至的南大陆也不例外——这里的人大多是在北大陆混不下去了，才被迫移居过来的。

这个小村子应该是一小队走私商的根据地，周围围着高高的通电铁丝网，正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男人。

但是从那两人的穿着打扮和手里的武器来看，就算在走私商里也是底层不入流的一支。

司尘摆弄着他的光脑，轻声说：“他们有私网，加过密，破解需要一段时间。”

罗城嘲笑：“你不是可以‘控制一个世界的数据，让整个星球的光脑瞬间瘫痪’？”

“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好钢用在刀刃上’，”司尘瞥他一眼，淡定地讲，“当然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罗城的眉梢轻轻一跳，隐约听出了什么。

十分钟后，罗城把重心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上，“啪”地拍掉胳膊上的一只变异蚊子，“还没破解成功？”

“他们的加密方式不简单，不像是一支小走私队的水准。”司尘皱了皱眉，“……核心加密技术是……唔，是第四星系联盟军方用的。啊，是他们啊。”

罗城心里“咯噔”一下：“是谁？”

司尘拍拍手站起来，“走吧，认识的人。”

罗城伸手拉住他，声音发沉：“你和第四星系联盟也有联系？”

“又明知故问了，”司尘甩了甩，发现甩不开他的手，不耐烦地反唇相讥，“你不是早就怀疑了吗？”

罗城冷笑：“和第四星系合作就是与虎谋皮，就算当上了皇帝，你以为你能坐得稳那把椅子？”

司尘微讶，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新奇地盯着他，正想开口说话，他们的头顶传来阵阵由远及近的轰鸣声。

两人齐齐抬头，只见三架飞行器从天空中快速靠近，很快降落在村口的空地上。

村子里跑出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