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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啊,”沈言之歪了一下头,目光落在偏厅巨大的黑色帷幕上,“慕兄,萧兄,我该如何是好呢?”等这群人真正散去,一点痕迹都看不到的时候,笏迦山上的向日葵才重新开花,瓜子仁儿一个一个的往外蹦。许崇明那看上去不大的房子容量却不小,连人带桌都不收拾一下,纯粹是直接搬进了里头。由此可见逍遥魔宫的行动力还可以,至少没给段赋留下个酒囊饭袋的印象。但这些人,地位声望也都在许崇明之上,他这个老实人只能堵着门,又不能将“沈言之和段赋有所勾结,逍遥魔宫肯定没事”这样的话说出来,着实两面为难。阮长恨在一群人里唯独对谢远客有所微词,先是气他不顾多年的酒rou之情,在慕云深失踪后毫无动作,找都不找,再是阮玉的事……看起来,好像谢远客已经完完全全的站在了沈言之一方。“各位,各位,请冷静一下,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倘若真是朝廷的人,得罪起来甚是麻烦,宫主自有主张,我们还是等消息吧。”许崇明这颗白面馒头上渗出了不少冷汗。这顿家宴除了沈言之和阮长恨那一桌,更有不少逍遥魔宫的长老级人物过来蹭吃蹭喝,这些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怪,还都是挑事的主。现在还能关得住,主要是许崇明平常人缘不错,但时间一长,别说人缘——天缘地缘子孙缘他们也能一竿子掀翻。第87章第八十七章倘若沈言之晚来一步,许崇明这间屋子就给人掀了。他明明听见了里头的喧闹声,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慢条斯理的敲了敲门,问,“许大哥你还在吗?”待许崇明颇有些狼狈的开了门,他还吃了一惊,又道,“怎么大家还在,不散了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在等沈言之的消息,结果这人一回来,却满脸雾水的问一句“不散了吗?”许崇明不管多好的人缘,都能给沈言之败干净了。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憋着满肚子的怨气,一言不合便向沈言之的身上招呼,仿佛这个宫主是当假的,必要的时候,能用来练手撒气。“哎哎哎……”沈言之赶紧退后两步,他脸上嬉笑的神色收敛,逐渐露出藏在皮下的担忧与疲惫,正色道,“来的的确是段赋……”听见身后的许崇明冷笑一声,沈言之摇了摇头,又道,“他身边的高手,恐怕都是江湖上这些年消失的人物,便是稍差一点的,恐怕也与掌门平辈。”武功自然可以速成,像萧爻这样的,是将一天当成两天用,片刻不得闲,也有旁门左道的方法——但最踏实还是需要时间。辈分的高低,虽然代表不了天赋,但至少能说明阅历和经验,甚至内力高低也可由此一觑。段赋不是个冲动的二愣子,他敢只带几个人上笏迦山,就说明这些人纵使不能将逍遥魔宫夷为平地,至少也要能保他全身而退。而谁又知道,段赋带来的是不是全部?他手里到底捏着多少根暗线?“宫主,倘若逍遥魔宫倾巢而出,段赋想要离开,恐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为什么不留他?私心吗?”许崇明终究还是没忍住,这样的问题在他心里像是寄生的爬虫,不断的侵蚀sao扰,倘若不问出来,这颗心便是“异心”了。“他在山下还有五万驻军……许大哥,倘若我们付出同等的代价留下段赋,又能留他多久?”沈言之叹了口气,“这些人在段赋的眼里,不过是消耗品,随时可以替代——就像现在,除了魔宫,他还能和其它江湖势力合作,永远不缺保护自己的人,而我们只有一条生路,不想清楚就贸然行动,笏迦山早不存在了……你何时也如此冲动?”许崇明一时有些悻悻,他的话甫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段赋哪有这么蠢的时候?这些还活着的朝廷高官,外面想杀他们的,均分一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没点本钱就擅闯虎xue,段赋也就不足为惧了。“抱歉,是我失言了。”许崇明脸色暗淡的退到一边不再言语。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许崇明不过是逍遥魔宫的管家,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什么,改变什么。“段赋既然已经上山,肯定不会空手而回,”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柳白瓮忽然拄了拄手中竹杖,强行插入话来,“他开出了什么条件?”柳白瓮不愧是经历过世道变迁的老人家,虽说没什么江湖经验,但揣摩起阴谋道道来挺有一手,转眼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悉数转移到沈言之的身上。柳白瓮又道,“段赋为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能让他摆出这种架势,怕是此事成功与否对他十分重要,沈宫主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别走岔了路。”“岂敢,”沈言之苦笑,“倘若我能自己做决定,当场便会给段赋一个交代,不至于拖到现在,有口难言。”“好了好了,都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吧,照老规矩,我们会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还轮不到你们忧心呢。”沈言之挥了挥手,屋子里本就按耐不住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他便又叹了一声,“真是靠不住啊。”笏迦山是一片天,被逍遥魔宫所庇护,而逍遥魔宫之上还有一片天,被沈言之以及“灵,策,武,铸”四门门主所庇护。所有的问题都会率先降临在他们的头上,还不能有顶不住的时候,否则逍遥魔宫便有倾覆之灾。但现在,统“武”白锦楠,造“铸”阮长恨,一者亡,一者早已脱离魔宫,偏又逢风雨连绵之世,沈言之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没想通,当年怎么就暗算慕云深,当上这个冤大头呢。“许大哥,你去将策天师请过来,就说我有事相商……他若推拒,你也不用勉强,直接告诉他段赋来了。”沈言之说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眼神淡淡的扫过阮长恨。倘若不是这个人强行自立门户,在山下当个普普通通的铸铁匠,现在的情况也该征询他的意见。但沈言之向来不是个强人所难的混蛋,阮长恨既然要当个置身事外的清闲人,他便至始至终只看了这一眼,然后嘱咐道,“再遣两个手脚勤快的丫头将卯厅打扫干净——策师,你同我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阮长恨嗫嚅了一下,踌躇不前。当年逍遥魔宫内乱,而他却因寻找慕云深的下落,远离笏迦山,未及伸出援手,导致整个逍遥魔宫差一点分崩离析。以阮长恨的性子,自责愤怒兼而有之,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想帮忙却名不正言不顺。柳白瓮虽然是个瞎子,但这孩子是他一手拉扯大的,有些时候比明眼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