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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峦却更好奇了,两只秋水似的眼眸睁得浑圆,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涛。江涛:……半晌,他不耐地咳了两声,转而蹲在地上,背开叶清峦的目光,开始从箱子里往外捡东西。边捡边声音闷闷地道:“那个磷粉——就是上次从你尾巴上收集的金粉,我回去测了测,成分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这燃起来却有些……奇怪。”那何止是奇怪,简直是凶残!检测出来的成分明明与普通的磷粉无异,按理说最高温度100度,就达到燃点了。可他在实验室里加热到了三百度,那些金灿灿的粉末仍然没有半点反应。接着四百度,五百度,到最后,他倔劲儿上来了,直接把这玩意儿扔到了高温加热炉里,一千度一千度地往上加——可惜,那些粉末依旧不见任何变化,连个火星都没起。要知道,那已经是高达5000度的超高温了,在这个温度下,地球上绝大多数的物质都要化成一滩泥水!可那金粉却比金刚石还要顽固坚硬,它们安然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直到江涛把加热炉开到了最大功率,8000度。他足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那金粉有了反应。细小的仿若游丝一般的美丽火焰环绕着金粉袅娜升起,然后就像是风吹波浪一般,飞快地燃成一片滔天火海!那景观太美太不可思议了,一般的火焰顶多能达到三千的温度,而那个时候,火焰会呈现出刺目的白色,单调又了无生趣。可眼前的这个却迥乎不同。那是一种澄澈耀眼的金,其间又夹杂着火红和青碧的颜色,跃动起来仿若最绚烂的烟花。江涛有一瞬间看呆了,待他回过神时,却是把半条命都给吓丢了。高温加热炉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然后下一秒,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是某个庞然大物爆炸的声音,在实验室里来回震荡。桌椅被这巨大的声波震得来回摇摆,烧杯、玻璃瓶等等实验器材滚落了一地。江涛也摔倒在地,头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整个实验室一片狼藉。他当时下意识以为是加热炉爆炸了,整个人已经魂飞魄散。然而在地上趴了好久也不见动静,这才一点一点反应过来。这台加热炉安装了超强的自动防护措施,是不会爆炸的。刚刚,它只是发出了警报,然后在难以抵挡的高温下烧坏了核心装置,彻底罢工了。可再看那导致这一切的金粉,它竟然毫发无损。刚刚的燃烧似是从未发生过一般,金粉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美丽且安然。叶清峦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咂舌。可转念又察觉自己遗漏了点什么,忙问:“可是江医生,您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加热炉不是并没有爆炸么?”江涛的脸一黑,差点起来跳脚,他忍了忍,极不乐意地答道:“……被硫酸烧的。”被警报声吓趴在地,然后头磕到了硫酸瓶子,把头发全烧毁了这种事,非得要他说出来么!他迅速地从箱子里掏出最后两个盒子,摆在叶清峦面前,无视叶清峦憋着笑的怪异表情,冷声道:“所以说,快告诉我,你的新发现是什么。”“你要是不快说的话,我们就继续实验。”他目光冷峻,透过那镜片投射下来:“我的时间宝贵得很。”叶清峦一抖,他视线顺着那被摆在桌上的几个盒子看过去,莫名觉得可怕,连忙收住了笑意。他要理一理思路,才能把他的“发现”告诉江涛。“今天上午,尾巴又不见了。”叶清峦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然后又飞快长出来了。”“它能够消失又重现,我觉得,这可能跟我的意识有关。”江涛挑了挑眉,被引起了兴趣:“这怎么说?我记得尾巴上次消失是在中午,当时我猜测是跟正午的温度或者生物周期有关。可这次是上午么?”叶清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不是么?”“因为两次消失都是在我睡一觉醒过来之后。也许早在我入睡的过程中它就消失了。”他不确定尾巴消失的时间,可在这两次消失前,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在入睡前明确产生了“不想以尾巴示人,这会让自己很烦恼”的心情——并不是如同刚开始那般绝望、恐慌、自暴自弃的心情,而只是单纯的“不想以尾巴示人”而已。然后,尾巴就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显得很难以置信,很荒唐,比他莫名其妙长了尾巴更荒唐,可是如此荒唐的事,毕竟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江涛愕然,过了好半晌,他才道:“这世界上会有什么东西,能凭借个人的主观意识而存亡么?你这是在搞唯意志论。”可虽这么说着,江涛眼里却忍不住冒出炽热的光来,他重新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叶清峦的身上,视线越发灼人。果真是每一次接触叶清峦,都有新的发现!长出尾巴——尾巴能燃火——到现在竟然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cao控它,地球上还有比这种超科学的事情更令人着迷疯狂的东西吗?!江涛忍不住地——不,他根本没想忍——双手颤抖地抓住了叶清峦的肩头,声音里也有了波澜:“快,快让他消失!展示给我看,快!”“呃……”叶清峦为难地蹙了蹙眉头,不适地缩了缩肩膀。那身后长长摇曳的尾巴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艰难推开江涛的手,略有些窘迫地道:“我只是猜测,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再说,我说过了,它两次都是在我睡觉中消失的,我可能得睡一觉才……”“那就现在睡。”江涛推了把眼镜,语气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见叶清峦不说话,江涛缓和了口吻,开始循循善诱:“叶先生,你主动叫我来就是为了解开它为什么会消失的迷吧,既然这样,那大家都不要浪费时间。你在这儿睡,我在这儿看,这样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消失的。”叶清峦没有任何能反驳这一番话的理由。他苦着一张脸不尴不尬地僵站在那儿,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谁能想到江涛会想这么一出啊!在他人面前睡觉什么的,想想就尴尬……叶清峦挣扎了好半天,才认命地呼出一口气来:“好、好吧,不过你得让我酝酿会儿,我才刚睡醒。”江涛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你尽管酝酿,不用管我。”然后他甚至换上了一副度数更高的眼镜,掏出了他的观察日记,拿着一根笔,端坐在了一旁。“你要去卧室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