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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腰间佩戴的玉穗,显得极为自得。“可燕妙妙在拜入你莽山仙门之前便已堕魔……这还由得你们管吗?”若一开始便是魔族,自当在魔界手下管辖。“啪”地一声,广场之上忽地响起一声响亮的鞭声。那鞭身带火,烧得鞭子通红,一鞭下来,直将这广场上的青石砖劈得四分五裂,裂口处留下黑色的烧灼痕迹。“我七岁时被师尊接回的莽山,”燕妙妙嗤笑道,“七岁的孩童入魔?魔尊你给我编的故事……怕是太过了。”席爻听见她的声音,终于抬了眸。在对上她毫不闪避的眼神后,唇角却是斜斜一勾。“你若非在此之前入了魔,临光道君又何苦从小为你洗髓数十次?”燕妙妙愣住。凡人入道之时,须由仙尊亲自洗髓,以将凡胎之中自幼而来的浊气清除,使得弟子能潜心入道、寿数倍增。入道洗髓,相当于将凡人通体焕新,其过程十分痛苦。按理来说,初入道的道修们只需一次洗髓便可将浊气清除,可燕妙妙……的确不知为何,这些年间,无故洗髓数次。席爻见到燕妙妙顿住,笑意更深。“那老道将你识海本源封了数年,还试图替你清除体内魔气……也算是师徒情深了。”说着,他忽然扬了扬手。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紫光极迅速地破开了灵翠峰的封山大阵。他这一招动作极迅捷,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前,那紫光已然准确地刺入了燕妙妙的眉心处。她只觉得自己前额一阵窒息般的剧痛,全身登时失了气力,接着手上便是一松,蜚愁鞭落了地。紧接着,这剧痛自她眉心灵根之处延伸至身体、四肢。燕妙妙感觉自己忽然像是落入了沼泽污泥之中,这污泥淹没她、挤压她、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似乎要将她挤出自己的躯壳。她倒在地上,四肢难受得蜷缩起来,双手握拳、指节发白。“妙妙!”温敛回过身扶住她,眉头紧蹙,“你怎么了?”“师姐!”南葛弋也蹲在了她的身前。耳边能听见仙君们的质问,可总像是隔着一层纱布般模糊。她在这污泥之中越陷越深,动弹不得,身体上的剧痛慢慢消失,可肢体的触感却是越来越陌生。她试图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已经站了起来。燕妙妙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个没事人一般,推开了温敛和南葛弋,露出了阴骘的狞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却没办法控制。她说:“我本是魔族,而临光道君掳我上山、封我灵识、伤我体肤、迫我入道。”她说:“席爻,你终于来了。”莽山上下弟子仙君低语起来——这燕妙妙此时周身魔气,全然无半分仙门弟子模样,竟当真是魔。而燕妙妙说完话后,脚尖一点,便要飞身去往黑云的方向。也正是这时,斜里忽然刺出一柄剑来,将她的去路断绝。“你是谁?”这声音冷厉如霜、冰寒胜雪,未含分毫情绪,却又叫人听得心中发寒。可燕妙妙只是挑着眼眸朝他看去,娇媚一笑。“师兄不认识妙妙了?”她随手一挥,指尖便逸出了几丝黑气来,将归荑剑缠住,皎白的长剑霎时被污,失了光芒、“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温敛见状,脸色丝毫不见变化,捻了法诀再要上前。可燕妙妙术法修为竟像是一夕之间脱胎换骨,指尖轻轻一抬,大量浓郁的黑气便扩散开来,其气之凶戾全然叫温敛不能靠近,将他生生阻在了数步之外。燕妙妙睨他一眼,似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席爻不失时机地开口。“妙妙,别胡闹。”燕妙妙挑了挑眉,再未多看温敛一眼,径直飞身上了黑云。燕妙妙上了黑云之后,便颇自然地走到了席爻的身侧,挽上他的手臂,姿态亲昵。“如今既已将我族人接回,”席爻慢条斯理的开口,并不介意燕妙妙的亲近,手上仍捋着腰间的玉穗,“本座这便不多叨扰了。”“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苦寒真人冷哼一声,“你席爻携数千魔族上我莽山放肆,难不成便想如此算了?”而席爻却是冷笑:“你莽山仙门将我族人禁锢数年、洗髓数次,以导人向善之名行龌龊折辱之事……本座还未同你们算账,你倒是先声夺人了。”苦寒真人一时语塞,席爻身后的魔族们听闻了此言,污言秽语又冒了出来,不堪入耳直教人皱眉。“临光道君强掳魔族上莽山一事,若确有此事,便算是我仙门纠查不力。”普悬真君沉声道,“可那影像之中,燕妙妙残杀凡人、更曾掀起人间水患,却也难以如此轻易脱身。”“那真君意欲何为?”燕妙妙扬了扬下巴,笑得妖娇,“当着魔尊的面伤了我,恐怕今日我这数千同族,可难以善罢甘休。”随着燕妙妙的声音,黑云再次耸动起来。普悬真君并不看她:“我莽山仙门承天之志护佑凡间,而你魔族无故戕害凡人,魔尊如何也须给个交代才是。”“咱们仙魔两界已和平共处百年,本座新近上位,本也不愿挑起事端,”席爻懒洋洋道,“燕妙妙残杀凡人之时,心魔未稳,本座回了魔界之后自有处置,倒也无须仙君们费心。”“至于交代,”他轻笑,“我族人犯此大罪,本难辞其咎……可临光道君将此事遮掩数年,却也可说是帮凶。”“等到仙界何时裁断了他的罪过,本座届时自当予你们一个交代。”这话说得无赖,却又教人难以反驳。临光道君亲自将燕妙妙带上孤鸿境、又的确曾为她洗髓数次,若说当真对燕妙妙魔族身份一无所知,的确教人难以信服。如今莽山仙门名声因此受辱,仙魔两界对当年水患一事皆难以摘清关系,追究燕妙妙之罪反而成了小事。普悬真君敛了面上神色,半晌之后缓声道:“既是如此,魔尊今日便将燕妙妙带走吧。”“不日之内,我莽山仙门将为此事作出裁定,也盼魔尊到时,勿要包庇族人才是。”“自当如此。”席爻微微一笑,竟也十分给面子地颔了首,便欲领着魔族打道回府。黑云翻滚,魔气压迫渐缓。可却正是这时,一袭白影又跃上了半空。“她的神魂今在何处?”席爻眯着眼看他:“小小剑修,有何资格在此处置喙?”接着抬手便要施术将温敛打落下去。——却被燕妙妙一拦。“魔尊,”她看向温敛,眼中含笑,“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