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值得的人不会让你哭泣 -3 他需要的人是我

    （补上本章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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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rhois,won‘tkeyoucry.

「原来你上次说黑麒宇不理你是这麽回事。」偷瞧安安静静走在一旁的伊子寻，沈韵温声说：「我还那样回你，你一定很难过吧？」

「还好。」伊子寻盯着地面走着，踢石子。「不会。」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何来如此黯淡的表情？

沈韵心思复杂，依黑麒宇与伊子寻现在的情形，对他来说是极有利的，但……

心疼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能力让伊子寻打从心底开心起来。

……真是不甘心啊。

「我们去逛逛吧？」

伊子寻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这样啊。」其实沈韵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晃，伊子寻此刻心神疲累，若硬要出去玩，反而对彼此不好吧。

两人默默走着，伊子寻却突然发话。

「对了，圣诞舞会，我会去。」

「嗯。」沈韵点头，「还要麻烦你拿黑麒宇的证件过来……」

「不只拿证件。」伊子寻抬眼，凝视着前方。「韩辰逸说需要人帮忙，我答应了。」

「咦，可是黑麒宇会同意吗……」说到一半，沈韵忽然想到这也许是ng字眼，连忙改口。「之前我签你的名字，是想让你来。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其实不用勉强自己。」

「工作人员不是会戴半脸的面具吗？」伊子寻无所谓道：「只要别被新华的熟人认出来，我就没差。」

怎麽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啊？

沈韵皱眉。即使是那悲惨的一年，他也不曾看过伊子寻有这种冷漠哀戚的表情。

好像……在催眠自己其实并不痛一样。

也许是要给伊子寻足够的自我空间，沈韵一路上再也没讲过话，只有在快要到巷口时，才悠悠问了一句：「你晚餐要吃什麽？」

「我……」伊子寻继续低头走路，「想直接睡觉。」

沈韵忽地拉住伊子寻的手，伫足在大马路旁。

「子寻。」沈韵沉闷地开口，「你该不会这些完，他突然转身快步离去，完全不顾诧异的护士小姐。

「麒宇！」张震霖大叫，然後踹了搞不清楚状况的马冬云一脚，「发什麽呆！快追啦！」

三校联合圣诞舞会在平安夜展开。虽然是高中舞会，但文泉格外重视知x发展，於是在文泉高中的带领下，另两校也不敢怠慢，真把圣诞舞会办得像高级派对一样。

女孩们抓紧机会展现美丽，套装小礼服一个比一个华丽抢眼，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目光。男孩们也没闲着，平日的白痴在此时都成了绅士。虽然参与者尽是些高中生，时间也不晚，但地点好歹是夜店，灯光音响一应俱全，放眼望去竟也让人不敢相信他们全是未成年人。

反观工作人员，除了两名主持人穿着正式西装和礼服，其余工作人员为了不争抢参与者的风采，一律穿着自己学校的制服，并套上统一的白色西装外套。女孩们则穿上制服群搭配统一套装外套。但好在三校的正统制服设计良好，而白色西装外套又是经过j心挑选的，搭配上也算合眼。

唯一能突显个人特色的，只有放在a口的口袋巾。

沈韵所选择的口袋巾是淡粉色的，配上j巧的金丝边。让他整体看上去就像个童话里出来的王子般俊逸优雅，即使戴上了白金面具，却不减他本身所散发的高尚气息。

伊子寻的口袋巾是沈韵挑选的，柔和的浅橘色，温煦如丝，完全不负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

「小寻寻，你别戴面具啦！」

正要戴面具的伊子寻疑惑地抬头，「怎麽了？」

灯光昏暗，韩辰逸看不清楚伊子寻此时有些苍白的脸色，只是兴奋地说：「你这样的打扮好帅！是温柔的那种帅！好像梅花鹿喔！」

「……啥？」

「不把你分在外场当接待组真是太可惜了！」

「外场有那个闪亮亮的沈韵就够了……」

伊子寻戴上面具，随韩辰逸在舞池里头穿梭，他们是机动组，也身负处理危机状况的责任。

但他总觉得脑袋沉重，g本无法注意周遭的状况。五光十色的彩灯晃得他视线模糊，好几次差点撞到人。舞曲震耳欲聋，惹得脑中嗡嗡作响。

好险有半脸的面具遮着，如此一来即使身为工作人员，也不需强颜欢笑。正巧，他正觉得最近勾起嘴角这个动作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要困难许多。

「大憨仔不能来超残念啊！」

「嗯……」

圣诞舞会这：「别闹了。」

「沈韵，你来得正好！」歆语一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声音瞬间柔了一半，但还是微嗔道：「你看！他又来了，不知道是谁让他进来的！以前缠着你，现在也缠着你！」

「歆语……」沈韵越发局促，周遭的目光和指指点点让一向爱面子和注重形象的他觉得芒刺在背。「别闹事了，是我带他来的。」

「你邀请他的？」歆语吃惊地瞪大眼睛，「他不是喜欢你吗？你还让他来！你没听大家传吗？说他的关系很混乱，说不定──」

「够了！」沈韵低喝，见歆语吓了一跳，又赶紧缓下声调，「你别听别人乱传，这g本没有证据……」

「你竟然吼我！我是在帮你耶！」歆语气极，「难道你要一直被这个同x恋缠着吗？你还跟他有联络？还是你g本不在乎他喜欢你？」

「我──」沈韵正急着要解释，却瞥见周遭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一向不怕众人的视线，但此时，却觉得这些视线像gg长矛，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如果承认了，所有人会用什麽样的眼光看他？

他是王子，是做什麽、是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王子。

是个该走在众人倾慕的目光下，演出一出动人童话的王子。

他是所有人眼中的王子，是伊子寻口中的王子。

更是那个有着公主梦的母亲心目中最完美的……王子。

「我……」沈韵忍着想偷眼看伊子寻的冲动，定定地注视着歆语，咬牙道：「子寻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和他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空气凝结了一秒，又开始流动起来。

沈韵隐约瞄到伊子寻的身体震了一下，不管是不是错觉，他还是有些狼狈地别过脸，完全不敢看伊子寻此时的表情。

「沈韵都这样说了耶……」

「他都这样说了，那应该是真的了吧？」

「那麽那个传闻又是怎麽传出来的？」

「还是他们本来就很要好，好到容易让人误会……」

「如果真是这样，伊子寻也太可怜了吧？听说他被欺负了一年多欸！」

听一旁的耳语渐渐倾向对伊子寻有利的方向，沈韵定了定神，稳下摇摆的心思，大着胆子说：「子寻很善良很单纯，那些什麽关系很乱的传言，都是有心人放话的，想要重伤他。」

这句话并不是谎话。他与伊子寻相识这麽久，对方是什麽样的为人他是可以拿自己的人格做保证的。伊子寻重情专一，怎麽可能随便与人乱来？那分明是有人对同x恋抱有成见，才将这样的印象强加在伊子寻身上。

没错，他的伊子寻，坦率自然，心思单纯，是个值得他交付一切去珍惜的──

「沈韵，我喜欢你。」一直不出声的伊子寻忽然沉声说着，让原本温缓流动的空气又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全s向伊子寻。连身为旁人的韩辰逸都难以承受这种视线的压力，偷偷往一旁挪步。

伊子寻抬起头，露出原本藏在浏海後的坦率双眼。他的目光坚毅，透着豁出一切的决心，却又藏着被否认的心伤，「你不能为了度过这关，就否定我对你的心思。我喜欢你将近十年，这不是一句谎话就能带过的。」

沈韵完全没想到伊子寻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所有人坦白，一时之间傻眼，脑袋瞬间当机。

「只不过……」温煦的眉眼下垂，柔和的目光藏着一抹惋惜，「我喜欢你已经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想和你做朋友就好了。」

「沈韵！你听到了吗？他真的是同──」

「歆语，我是曾经喜欢沈韵没错，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这样诋毁我。」伊子寻打断歆语的话，转眼看她，「我不明白为何我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澄清这些事，我向来洁身自爱，你说的那些话我g本没做过。如果是我曾经做过什麽事情让你不舒服，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歆语皱眉，对伊子寻唯唯诺诺的态度充满嫌恶，「你装什麽可怜啊？何止我不舒服，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舒服！如果你真的还想跟沈韵当好朋友，就应该自己离开，别让沈韵难做人！」

刻薄的话语让伊子寻无地自容，他无法想像身边的人都是用怎麽样的眼光看他。韩辰逸见女孩出言尖锐，本要站出来帮朋友说话，却注意到围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便又有所顾忌地踌躇不前。

这种感觉太像了，像极了以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就像在等着看他会怎麽做。没有人会帮他说话，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

大家在知道他喜欢上同x後，都会下意识地往後退。

然後……就留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伊子寻的视线飘到歆语身後，那双凝黑深沉的眼隐没在人群中，却在黑暗里发着光。学长也看着他，却没有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向他大步走来。

还记得沈韵第一次到文泉找他时，那时的黑麒宇还没见过沈韵。但是黑麒宇还是敏锐地发现沈韵就是「王子」，然後毫不犹豫地挡住沈韵的去路。

此时的他和学长之间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伊子寻却觉得自己离学长好远好远。

黑麒宇到底在想些什麽？为什麽以前对他这麽温柔，现在却停在人群之中？

他想出口叫黑麒宇，但扯了扯嘴角，却意识到也许自己一出声，就会痛哭失声。

所以他只是在众人的眼光中伫足片刻，垂下眼帘，万念俱灰地转眼凝视沈韵。

沈韵不敢看他。

但是伊子寻能理解。

他不想狼狈离开，所以努力勾起嘴角，对歆语笑了笑，轻轻说了声「对不起」，然後转身离去。

人很多，但不需要担心碰到人。因为当他走过去时，所有人都自动且快速地让出一条路。

看来……连文泉也待不下去了啊。

「子寻！」

忽地，一抹女声唤住他，从後拉住他的手。伊子寻转头一看，赫然是穿着漂亮粉色小礼服的方晓柔。

不知为何，方晓柔眼里含泪，但目光坚毅。她拉住伊子寻，却转头看歆语，「你这个人，真是越讲越过分了！喜欢同x又怎麽样？子寻不偷不抢不做坏事，什麽都自己承受下来，懒得跟你计较，你呢？你倒是竭尽所能伤害他！你不觉得丢脸？」

「我丢脸？」歆语横眉直竖，双手抱a，「他为沈韵带来多少麻烦，我都还没跟他算呢！」

「那也是沈韵的事，沈韵都不在乎了，你有什麽资格管这麽多？」方晓柔看了一眼沈韵，目光却不多做停留，更用力拉紧伊子寻想要抽走的手，不屑一笑，「还是说是你喜欢沈韵，嫉妒子寻和他很要好，所以才这样咄咄逼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这样的人？」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方晓柔像吃了炸药，漂亮温柔的脸杀气十足，「你我同是女生，你在想什麽我很清楚！」

「学姐……」伊子寻悄悄拉了拉方晓柔，担心这样高音调的争吵声会惹来更多注意。

现在的他只希望别再将事情扩大就好了……若在文泉也待不下去，他该转到哪里去才好？

两人越吵越大声，连沈韵也受不了，出言劝说。但不劝还好，一劝说，歆语马上把目标从方晓柔转到沈韵和伊子寻身上。

「沈韵！都是你的态度这样不明不白！」然後转头看伊子寻，「你到底走不走！」

「为什麽一定得子寻走啊？」方晓柔怒道：「我看该走的是你──」

「学姐……」周遭越来越多看戏的人，伊子寻一心急，直接把方晓柔拉到身後。

「子寻，你不能这麽软弱啊！这样只会让别人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学姐……我……」

「伊子寻这种人都知耻了，也只有你这麽不要脸。」歆语冷笑，转眼看伊子寻，「你倒是很急着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你呢。还嫌以前不够出名吗？」

方晓柔气结，又跳了出来，正要骂些什麽的时候，伊子寻忽然捂着耳朵大叫：「都闭嘴！」

原来还在唇枪舌战地两人吓了一跳，双双沉默，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不只这两个人。是所有人都盯着他。

包括沈韵，也包括……人群中的学长。

伊子寻忽然想起他刚进入文泉的初衷。没没无闻、平淡恣意，不要有太多人认识他，朋友一两个也就够了。

原以为会这样简单却略嫌孤单地度过三年，但高中生活才刚开始，他就遇到了马冬云、遇到了韩辰逸，也遇到了对他很好的校队……更重要的是，他遇到了黑麒宇。

彷佛是冥冥中刻意安排似的，他几乎没有过过平静的一完，眼前黑影一晃，脸颊被狠狠搧了一道耳光。

随即而来的不是火辣辣的痛，而是比肿痛更有存在感的极度寒意。

她抚着脸抬头，怔怔地抬脸看着突然出现在跟前的大男孩。

是个全身黑漆漆的人。

「你……你打我？」她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先是愣了一会儿，突然尖叫起来：「我可以要我家律师告你！」

才刚威胁完，黑麒宇又一个反手，重重再搧一次。然後居高临下斜视着女孩，冰薄的唇吐出两个字：「你告。」

「你、你……」

张震霖手里撑着手机，将镜头对准歆语的方向。「从最一开始，你的一言一语我都录下来了。看是你告黑麒宇，还是我们告你。毁谤、公然侮辱，一样都不会少。」镜片後的狮子眼眸闪着j光，「还有一年多前那些流言蜚语，若是某人传的，也许检察官会评估伊子寻的法意是否有受到伤害。若是有，某人罪加一等。」

王歆语的脸色瞬间苍白，而这微妙的变化全被张震霖录个正着。惹得张震霖不禁轻笑出声：「真是不错的表情呢。」

这下王歆语才惊觉自己这样g本算是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赶紧收起慌张的神色，却更显欲盖弥彰。

但张震霖才懒得将心思放在这种没大脑的女人身上，只是对黑麒宇淡淡地说：「早跟你说过，你错了，麒宇。」

黑麒宇没有回话，一双深沉的眸子像是要吸走沈韵的灵魂一般，直直盯着踌躇不前的沈韵。

围在周遭的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具体说了些什麽没人听得清楚。但沈韵却显然无法承受这样意义不明的窃语声，一张俊脸藏在面具之後，但单从他僵硬的肢体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多麽不安。

追？或不追？

周遭的人们在讲什麽？

是叫他追？还是期望他别追？

张震霖收起手机，一改平时平稳的作风，狠狠推了一下黑麒宇。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你还认为自己不行吗？」

所有人的目光全转向张震霖和黑麒宇，连方晓柔都停止了哭泣，带着期望的表情看着黑麒宇。

「你也忍够了吧？你真的忍心见伊子寻这麽难过？」张震霖完全不畏惧周遭的目光，字字铿锵有力传入众人耳里，对黑麒宇说，「够不够资格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伊子寻说了算。」

方晓柔瞬间明白现在的情况，她擦乾眼泪，扑到黑麒宇身前，紧抓着黑麒宇的手臂。「麒宇！子寻他需要你……不。」话音刚落，她就改口，认真地说：「他需要的……是你！」

周遭又开始碎语起来，声音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为什麽还不去追呢……」

「等等就找不到人啦。」

「干，再不追，老子就要去追了。」

黑麒宇第一次正眼看方晓柔，眼中流光闪烁。他掀起眼帘瞄了眼沈韵，然後又俯视方晓柔。接着，竟然伸出手揉她的头，道：「我，谢谢你。」

这是黑麒宇首次如此对她。方晓柔发傻片刻，直到头上冰冷的触感退去，她才回过神来，露出微笑。

那疾奔而去的身影，竟隐约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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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冬云小心地凑到张震霖身边，身边跟着一样小心翼翼的韩辰逸，「队长，我们也去追吧。子寻都跑出去这麽久了，黑麒宇学长也很难找吧？」

韩辰逸在一旁附和，「是啊，还是让大家分头找比较快。」

原本毫无相关的周围众人竟然也点点头。

张震霖原本还笑笑地凝视着黑麒宇离去的方向，听到两只小老鼠般细小的提议，挑了挑眉，玩味一笑，「放心，麒宇找得到。」

「咦？」不只马冬云和韩辰逸这两只小老鼠，连周围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为什麽？」

张震霖哈哈大笑，「不要问，你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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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波斯：

这一篇我不是很满意，原因有二。

一，严重爆字了，却没有写到预想好的经典场景。

二，有太多细腻的fu没有诠释到，却想不出更好的诠释方式了。

所以我会更加努力充实自己。

。

黑麒宇在这一章的表现也许没这麽完美，但这已经是「他的个x」所能有的最好表现了。

未来写到黑麒宇的过去时再回来看这篇，也许大家就多少能理解为什麽黑麒宇会放伊子寻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痛苦的情形。

。

或许黑麒宇对伊子寻的感情不是狗血戏剧中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浓烈爱情，但绝对是最高j神层面的温柔保护。

如果问他「你愿意为伊子寻去死吗？」

他会歪头想一下，然後回答「会」。

虽然我们不会知道那歪头的瞬间，他究竟思考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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