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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满目茫然,“这怎么走了?”“许是族中有变,无暇顾及这方。”容清回眸看着她,温声道。云城一瞬便反应过来,“你派人去动手脚了?”容清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握紧,笑道:“承意带兵去的,使了些小技俩。”大庭广众之下,云城被他牵着,双颊微红。“李若斐。”容清看向一旁跪着的三人,“从前你因李尚书的阻挠而迟迟不愿表明心迹,如今可想通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弦思,“长公主已将一切为你打点好,也替这姑娘赎了身。只是她已失身,你可还愿意?”屋里忽地便陷入了一阵寂静。云城看着弦思,垂下眸低叹一声,容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半晌,李若斐笑了一声,“自是愿意。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又非只这一具身躯,且此事非她所愿,又有什么何干?”他站起身,走到弦思身边,微微俯身向她伸出一只手,眸带温软笑意,“弦思,我心慕你已久,你可还愿意跟我?”弦思愕然地瞧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大颗的泪珠砸在地面上。李若斐叹了一声,“虽不能娶你做正妻,但我此生唯你一人,定不再娶,在场诸位皆是见证。”“我......定会好好对你。”“弦思。”云城淡声开口,“得一有情人不易,你莫要错过了。”“我......”弦思泪水涟涟地咬紧下唇,犹豫许久,终是狠心一闭眼,将手放在他掌心。李若斐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喜,将人拉起。“一生能遇心爱之人不易。”容清对李若斐道:“好好抓住,莫要做负心人。”“草民谨记。”李若斐应声,同弦思跪于他二人身前谢恩。一事了结,也终有个圆满结局,众人散去,云城神色松缓,低低地笑了一声。屋中寂寂,一袭幽光明暗变换。容清垂眸看着她,许久,眼中星光点点浮上笑意,他冰凉的手抚上她的侧脸,“可算见到你了。”凉意刺骨,云城却并无丝毫瑟缩。“你终于回来了。”她笑着对他道,眸中是不尽的绵绵情思。容清轻轻一带,将人拥进怀中。昏黄烛光下,倒映出二人相拥的剪影,温暖而亲密。而那相别多日,道不尽的离别相思,压于心底的委屈疲惫,都在这一个拥抱中诉诸于彼此。夜幕深沉,朔风四起。窗外点点白色飘忽而落,转而愈大,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而落,如千万棵梨花一夜尽开,雪色花瓣飘飞若雨。容清轻搂着她,抬眸看向窗外,许久,浅声道:“城儿,下雪了。”“是啊。”云城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嗅着久违的沁香,弯了眼角,“是初雪。”窗外风雪如晦,北风啸啸。他们在屋里相拥,浅声低语。73.生气容清,你们早就见过面翌日上朝,汗王忽然请辞,只推说是族中有要务处理便匆匆离去,临行之时却留下了阿尔丹公主。一众朝臣虽是莫名其妙,但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汗王已走,徒留个王族公主在此处,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过几日寻个由头搪塞过去,这桩棘手事也算是解决了。下朝后众人神采飞扬,喜上眉梢,均觉得是天佑大梁,走了大运。云城看了眼窃窃私语商量着要去酒楼庆祝一番的大臣,施施然掠过,同容清相携离去。一顶明黄色伞盖从殿侧一角转出,皇帝淡淡地看着他二人离去方向,长久未说话。“城儿如今同容清的感情愈发好了。”片刻后,他眼中浮上笑意,轻声道了一句。“可不是。”苏东风应和,遂又叹了一声,“殿下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想了一阵,又笑着补充道:“好在容相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寒风凛冽,细碎的雪花拍打在脸侧,激起一层细小的颤栗。“是啊。”皇帝望着面前白茫茫雪色,亦是叹了一声,“是个可托付的人。”自游园会前染了风寒后,他的脸色便一直不是很好,此刻眼底稍显乌青,比往日苍老不少。“走吧。”靴子踏在厚厚的积雪之上,踩出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大雪过后的天澄澈湛蓝如一方玉石,暖阳四泻而下,照于红墙黛瓦之上,被残存的雪迹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要回去了?”容清站在马车前,笑着看向云城道。“你这话说得古怪。”云城脚步一顿,站在公主府大门前回望他,“不回去要在这大冷天同你在外面闲话不成?”容清笑着摇头,走上前执起她的手道:“这回去金陵,给你带了些小玩意,走吧,去瞧瞧。”说着,将人带进了隔壁府中。桌上的一方匣子中放着厚厚一摞话本。云城翻着话本,心情愉悦,“你此去金陵事情想必不少,竟还有空替我寻画册。”她回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容大人和老夫人身体可还好么?”她顿了一下,思索片刻,“我是不是该亲自去探望一回?”“不必。”“为何?”云城愣了一下,“是因为我身份的缘故?”容清不知该如何说了。他垂下眸,沉默半晌,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淡笑着安慰道:“他们二人一向最重身份,大梁长公主亲自前去,他们如何能允。”“等过一阵子。”容清抬手拂去她耳边散落的一缕鬓发,眸光怜惜,“待天气暖了,他们会来京城见你。”“果真?”云城的眸子亮了一亮。“果真。”容清笑着从匣中拿出一本画册放在她手中,“这些事情你不必忧心,我都会打点好。”“所以城儿。”容清弯身将人拥进怀中,附在她耳边低语,“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嫁给我。”“谁要嫁你。”云城耳根红了,却还死鸭子嘴硬。容清低笑一声,“你不愿嫁,那我入赘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