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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了一遍,又顺便简单说了些宫里的规矩。吴桂花咂舌道:“只是因为这件事就被贬到了重华宫?这也太重了吧!”秦司簿知道跟她解释太多她也听不懂,因而又吓唬她一遍:“现在你知道宫中规矩有多严了吧?即使如吴贵妃这样盛宠一时,连皇后都不得不暂避一二的人物,一旦犯了忌讳,被君王所厌,也是再无翻身之日。”见这昔日的傻儿一脸懵然,叹道:“何况宫中情势复杂隐秘甚多,有时候我们听到的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秦司簿又交代她几句内宫行走的忌讳,道:“我已将你的名字上报。过几日你的腰牌赶制出来,我再给你送来。”吴桂花自然应下,见秦司簿说话时手掌不时按压胃部,从厨房里拣了几个中午蒸的馒头给了她。秦司簿接过手,见这白团团的蒸饼握起来软绵绵的,咬一口软弹香甜,不觉奇道:“这是你做的蒸饼?怎么不像蒸饼?”而且吃起来没有吃蒸饼那样硬梆梆的,咽下去让人胃里硌得难受。吴桂花心说,什么蒸不蒸饼的?难道皇宫里连馒头都没有?她笑着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以前总看姑姑做,那时候不知道记她是怎么做的。这几天自己胡乱试着做了做,便是这个东西了。”秦司簿腹中有了食,心情好了不少,微一点头道:“味道倒是还可以。”吴桂花忙道:“既然秦姑姑喜欢,我多给姑姑做几个。”不着声色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秦司簿未答,慢条斯理地吃完一个馒头,又揣了两个,方起身离去。吴桂花送秦司簿出了门,转身去收拾放在厢房里的供桌。秦司簿带来的三炷线香早已烧完,吴桂花盯着大碗上方缭绕不去的烟雾,低声道:“你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的吗?”她们老辈人的说法,如果上香烧的形状是罗圈状,说明因为有未了的心愿,亡者灵魂就在附近不愿意离去。忽然听见一声低泣,虎皮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痴痴望着那几炷香,流了一脸的眼泪。吴桂花向她招手:“你也过来,给你姑姑磕几个头送送她吧。”虎皮纹这回没有犹豫,抹着眼泪扑上前跪下,“哐哐”磕了好几个头,嘴里还是不成调的几声咕哝:“咕……咕……”腾起的青烟将虎皮纹身子虚虚绕过一圈。吴桂花微微一叹,悄悄退出门外,将空间留给了刘八珠这个真正无法放下的孩子。007走出刘八珠的厢房,吴桂花转脚回了自己住的屋。刚才给秦司簿塞银子时,秦司簿怕她不懂,特意教了她怎样辨识金银,以及她的职级和每个月的月俸和份例。她再次清点了一下自己除了那个小黑匣子之外的所有财产,发现手上还剩下约二钱银子,外加三十个铜板。秦司簿给她活动下来的职位是三等宫女,每月有一百文月俸,又因为此地偏远,不方便来往膳房,还可以领三十斤米,十斤面和半斤盐,油rou自行准备。另有其他应季衣裳,灯油柴薪若干。这些东西,若是她一个人用,肯定是足够的,现在还要多养虎皮纹一个,那就有些困难了。别看虎皮纹只是一个姑娘,这几天吴桂花给她几碗饭她就能吃几碗,而且一看就是食量没见底,还能吃不少。不知道刘八珠是怎么养的她,这样大的胃口竟还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厨房里只剩下不到十斤米,约两斤面,盐在她来之前就快用完了,再算计着吃,最多顶上两天就会见底。因为她是驻留重华宫的洒扫宫女,籍簿还是在司苑局,每月十五才能到司苑局领份例。而今天五月初三,她的新腰牌打完之后才会登录上籍薄,月俸一般整月发放。也就是说,她至少还要等一个多月才拿得到她上差之后的第一份份例。再说园子里的野菜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到哪里弄些新鲜蔬菜,这也是问题。吴桂花不是不想同秦司簿打听,但一来秦司簿办差在的地方在东掖廷,离重华宫至少要走一个时辰,秦司簿很少到北边来,不清楚情况,再者,她也怕问多了,再叫秦司簿起了疑心。这种不见人烟的鬼地方,也不那么好待嘛!吴桂花叹着气,扛起自己这几天用废铁片改造的花锄,准备再去后面的小院子寻摸寻摸,看能不能掏出其他宝贝。结果她一出门,就看虎皮纹抱着手臂,枕着脑袋,蹲在刘八珠厢房外面,两眼盯着墙头一动不动。吴桂花试着靠前两步,见虎皮纹没反应,学着她蹲下来,想起刘八珠扔下的这一摊烂摊子,不由叹道:“也不知道你姑姑平时从哪弄的那么些粮食养活的你。”她没指望虎皮纹回答,不想一道声音细若蚊蝇:“……买。”吴桂花大为惊讶:“原来你不傻?”说着,不由又靠她近了些。虎皮纹吓一大跳,差点又跳起来。吴桂花嗤道:“你恁高恁胖,怎么还怕起我来了?我矮你一个头哩。”见她缩得厉害,只好隔着尺来远,问道:“那你知道,你姑姑是在哪买的这些东西吗?”虎皮纹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还是眼皮垂着不敢看她。小姑娘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好多了,吴桂花大为振奋,耐下性子又是哄又是吓,还许下晚上给她蒸十个大馒头吃的承诺,总算从她嘴里问出了不少东西。原来这一带因为都是下等宫人聚居的地方,宫里管得没有那么严,又因为附近宫人都是饮食自理,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处宫门聚来一些菜农小贩打通了宫廷守卫的关系,隔几日在宫门口便向这些宫人们卖些果品菜蔬,刘八珠置备的这些家当就是从那些小贩手中买来的。当然虎皮纹说不出这么完整的话,这些情况都是吴桂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得出。不过从虎皮纹说话的流利程度,她认为虎皮纹的智商至少是足够交流了,至于为什么她这么怕人,连秦司簿都不认识她,吴桂花也猜得出一二,打算以后有机会再慢慢问她。但是可以买菜的是哪座宫门,怎么走,虎皮纹肯定是不知道的。何况吴桂花没有腰牌,也不敢乱走,说了半天,对她眼下的困境是没有一点帮助。吴桂花想了半晌没想出主意,索性撂开手,扛着锄头依旧往那小院子去了。虎皮纹顿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见吴桂花已经走了进去,跺跺脚,一步三踏地跟了上来。吴桂花知道她跟了上来,却没盯着她瞧,到她撸完一大捧鱼腥草后,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