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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受过大罪吃过大苦,一二般“妇”人心里有了疙瘩她们能背一辈子。可这位,有了新活路她能立时断舍把面前的日子“cao”持起来,她识文断字,审时度势还恩怨分明,最最可怕的是,这还是个能舍财的……这么好的人,怎么落到那样的人家了?看儿子要死要活的怂蛋样儿,常伯爷不由仰天长叹:“这家人到底是受了什么神灵庇护,竟来了一个这样的……儿啊!你真不想?其实吧,忍忍怎么着都是日子,儿我跟你说,我还真有点想头了,你看你娘吧……”常连芳看着他爹,用看傻憨儿那种表情“插”言说:“爹!我娘好着呢,从前家里“乱”七八糟来的那些人,连吃带拿的我娘说过半句不是没有?您想什么啊!那是我义兄的媳“妇”儿,爹,只当我求求您,您能不能别胡思“乱”想,就说这井……”常伯爷立时打断:“这井是二爷的。”常连芳冷笑:“我就知道……”七茜儿可不知道那对父子的纷争,差点成了开国伯府的小媳“妇”儿这件事,她就是知道也不可能答应。不是对那臭头有多爱重,上辈子几十年,她先看破的就是情情爱爱,她目光短浅,心魔生半世,就觉着没孩子就没了巴望,什么情爱什么想头那都是假的。如今她就满意的看着那群军士一抬一抬的从祠堂下面往上递东西,对么,这才是她要的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字画这里不可能有,人家霍老爷还有王氏也不是个傻的。可霍家二百多年的庄头子积累,却也不是假的。像是这下面抬上来的,平常人家用的成木桶装灯油,杂木制小炕桌板凳儿,竹子镂的家用器具,抖粮食的木头耙子,装粮食的各“色”簸箩,盛放杂物的大小篮子,铺大炕,嗮粮食的旧竹席最多,都能有上百领,挡风的好羊“毛”毡子有个七八卷儿,还都是新的……这是过日子的东西。七茜儿喜滋滋的看着,一边看一边骂自己,上辈子她略微动动脑子,日子就不能过成那样憋屈,可是她就连动太太一根针的胆子都没有。瞧瞧这些吧,前头祸“乱”开始,太太就立刻着人把几十床旧铺盖都收回来了,霍家自己就有织纺,有自己的针线房,还有大片的棉田,如此便是旧的铺盖,这里面的东西却相当实在,一床大褥得有十五斤。看着这群军士就一捆一捆的扎着往上抬,七茜儿脑袋里满是自己孩儿在棉花堆儿里打滚儿的样子。何况,那新的也有呢,有七八套的意思,还有几十斤白棉,这个有大用处,以后安儿进学,上那最好的书院,自己就用上好的棉花给他做缎面儿被褥,也省的旁人小看他。那放粮食一人高的大水缸有十几口,这个放到西屋,各“色”厨下用的小水缸也有几十个,这个就给那遭雷劈老常家一多半,砧板倒是成套的,圆的方的有七八个,几十人上百人吃饭用的巨大砧板倒是不多,就俩。够了,够了,可够使唤了。还有这织坊用的防线车儿,成套的织机件儿,崩线的络车,搅茧子的搅车儿,蒸茧子的蒸笼,缝袜子的木撑子,针头线脑小剪子小锥子满满一小木箱,修牲口脚的剃刀子也扒拉出一把,弹棉花的牛筋弓子,放羊的鞭子铜铃铛也有一堆……一边清点,这会子七茜儿到真的佩服起太太来了,可真真是一等一的金耙子,人可真会成,真会搂。太太可是个仔细人,她藏东西的时候,家里庄仆娘子的杂木箱子她都整回来了,有新有旧的硬木梳子篦子有几十把,那些箱子打开头油都是半瓶半瓶的,人太太半点不嫌弃,依旧好好的藏起来了。这逢年过节赏给下面的各“色”粗布,细布制的新成衣新鞋袜,夹袄夹裤羊皮拼的的旧袍子就没了数了,一装就是四五车。细布倒是少,有二十几匹的样子,青“色”也有驼“色”也有,粗布到多有五十多匹,可惜是全是窄面布,说不得还有自己织机梭的。抬着抬着七茜儿便听到下面有人欢呼,一堆军士就欢欢喜喜的抬着二十几筐粗瓷大碗,还有七八瓮的厨下用黄酒就上来了。有个还指着下面跟七茜儿颇为兴奋的说:“小娘子,那下面还有黑酱呢,那么大的七八缸子。”七茜儿拍拍脑门,这有什么啊,老霍家管着皇家庄子,自己的庄子,这庄子人全了能有上千人,这些人见天要吃饭的,几大缸黑酱算什么?围城全家躲难那会,要不是走得急,害怕的不敢出去,凭这黑酱也能多熬几日,不用死那么些人了。还有,这群人有多久没用饭碗吃饭了,几筐破碗瞧他们高兴的。七茜儿都没眼看,寻思这帮不识货的,这里最好的东西都没认出来,她嫡兄考科举的几箱经史子集,还有家里账房用的几十刀的一般的麻纸,宣纸,平常用没押号的墨条儿,各样儿笔都成堆,成箱成捆的被随意丢弃在地。这群老兵来回走,还要踩上几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哎呀,欢喜啊,这些都是自己的了。七茜儿浑身轻松,喜悦无限,头“毛”要没了的幽怨也一扫而去。她现在特别想见太太,想看她扒拉了三十多年的玩意儿被自己一锅端的表情。这群军士人高马大,来来去去也花了一个时辰就把下面的东西,整整堆了十几个马车。七茜儿没地方坐,便只能跟着车儿走,约走到坟场附近,七茜儿便住步想起一件事。她娘的坟,她还没祭拜呢。看看左右,她一眼就看准了地方,从前有个婶子跟她一起出去,就指着这边的棵香樟树说,你知道么,你娘就在那树根下……七茜儿慢慢走过去,来至这颗香樟树前,却看到树根下却一左一右各有一处坟茔。那坟茔没人管,土包都浅浅的,如今霍家也没了看坟人,待明年春雨一动,春夏过去怕就浇的看不到了。七茜儿找不到娘,只好回身与军士要了铲子,把两处坟茔都加高,如此才有后人活着,会有人祭奠的样儿。待做好,七茜儿便双膝跪地,跪在香樟树前面,她不知道是该给左面的坟头磕,还是右边的这个,于是双手合了十虔诚的对那中间的香樟树道:“娘!对不住啊,我也不确定您在哪?不过,在这儿的总是那霍老爷造的冤孽,便不管您边上是哪位小娘,我便一起祭祀了吧,也正巧,你们一起用了我的供奉,下面也好搭伴解个寂寞。娘啊~记得我么?我是您的那个冤孽,如没有我,太太也不会害了您……可没办法啊,都没商议,您看我就来了,然后连累了您,后还把您忘了~娘啊,您就是恨,我也没有办法,您看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