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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是夜里头,天没亮呢。你睡罢,朕就坐在这里,你有事儿叫朕。” 嬴政听他这么说,不禁又皱了皱眉,不知刘彻为何突然这么殷勤起来,他也做过君王,他曾经也有妃子,只是他对后宫就是那么回事儿,美色当前男人都会动心,只不过仅限于短暂的一刻罢了,他从没见过一个君王会对谁这样子,所以嬴政觉得很费解。 刘彻见他又闭上眼睛,才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看着他入睡。 李延年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他走过去,上前附耳道:“陛下,您歇息罢,天都要亮了。” 刘彻轻声道:“明日又不上早朝,朕还不累。” 李延年笑道:“陛下您这还不累啊?陛下还是去歇息罢,睡几个时辰,等皇后娘娘醒了,您也有了精神头,还再守在一边儿啊,是不是?若是皇后娘娘醒了,陛下您反倒没了精神头,多不好。” 刘彻觉得有道理,但是又不想走,道:“朕就在外面的榻上躺一下就行。” 楚服一惊,连忙道:“皇……皇上,那是奴婢上夜的床榻,怎么敢让皇上屈尊。” 刘彻挥手,道:“都这时候了,还什么屈尊不屈尊的,你去收拾了,朕歇一会儿,也歇不了多久了。” 楚服没办法,李延年也给她打眼色,楚服就出去拾掇了,请刘彻过去歇息。 太皇太后回了东宫,本身已经就寝,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从榻上惊醒,瞪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上夜的侍女赶紧过来看看情况,太皇太后却从榻上下来,颤巍巍的要起身,侍女们赶紧去扶,道:“太皇太后,您要拿什么,奴婢给您拿。” 太皇太后道:“老身什么也不拿,老身只是突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快,快去请魏其侯窦婴到东宫来一趟。” 侍女诧异道:“太皇太后,现在还没有天亮,宫门没有开呢。” 太皇太后甩开侍女的手,道:“快去,请魏其侯现在就来!” 侍女见太皇太后如此着急,也不知有什么大事,赶紧出了东宫,让人去请魏其侯过来。 窦婴还在家中睡觉,府门就被人拍响了,值夜的下人开了门,说老爷在睡,现在不见客,来人却是宫中的,让赶紧通传。 废了不少时间才通传到,窦婴赶紧起身洗漱穿衣,急匆匆的让下人备了马车,往宫里头赶。 窦婴是最了解太皇太后这个人的,毕竟他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而且窦婴向来老成沉稳,也非常的精明,尤其是在识人这上面,虽然窦婴平日里谨慎言行,什么也不多说,但是他心里头一清二楚。 太皇太后虽然老了,但是并不是老糊涂,若没有真正的大事儿,她是不会让人大半夜的去瞧侯府的大门。 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了。 魏其侯到了东宫,天已经蒙蒙发亮了,太皇太后因为从梦中乍醒,不比年轻的人身子骨硬朗,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侍女请了太医过来,开了方子,煎药来喝。 窦婴到了门口,太皇太后立马就让他进来了。 只见老太太侧躺在矮榻上,侍女在旁边给他捶着背,似乎很不舒服,太皇太后见窦婴进来,挥手让侍女们都下去。 这才开口道:“老身这么急着叫你过来,想必你也猜到了,是有个事儿,大事儿……把老身都从梦中给吓醒了。” 窦婴恭敬的道:“不只是何事?还请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颤巍巍的坐起来,道:“这事儿,和阿娇有关,又和皇上的娘有关……” 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窦婴立马抬眼去瞧了老太太一眼,随即有些惊讶的垂下眼去,遮住自己过于外露的表情。 太皇太后道:“你也听说了罢,阿娇刚给皇上生了个儿子,只是这个孩子,本该下个月初临盆,反而今天就生了……老身本就觉得不对劲儿,御医还说是寒邪入体,所以才导致的。” 窦婴迟疑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事儿,若是老身想去查,必定能查得水落石出,只是牵扯的太广,若真是王太后做的……” 窦婴又垂下眼来,道:“那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太皇太后道:“是啊,还会伤了皇上的心,在皇上心里头,他的娘亲是最和善的人,不像老身。” 窦婴没说话,太皇太后道:“老身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件事儿,你的看法呢,老身不能拿王太后怎么办,还不能动一动他田蚡么?也是时候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若是阿娇和小皇子落下了什么病根儿,老身定饶不了他们!” 窦婴道:“此事……此事事关重大,只怕……只怕动了田蚡,就是打了王太后的耳光,实在不好办。”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道:“所以老身才叫你来,你的手上,不是有先帝的遗诏么?” 窦婴全身一颤,猛的跪下来,这份遗诏是密诏,除了先帝和窦婴,只有当时伺候先帝的老奴在场,再没有多余的人知道了。 窦婴在景帝时期一直没有做到丞相的位置,不是因为他才识不够,也不是因为他德行不够,只因为他姓窦,景帝忌惮外戚专权,专门打压了窦婴。 只是在景帝病重的时候,却把窦婴召到了榻前,向他托孤,赐他遗诏,对窦婴说,如果意外,这份遗诏可以保他全家上下无恙。 那时候魏其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磕头,一个做臣子的,能得到皇上的密诏,不正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么。 窦婴突然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只是这件事他谁也没说过,一直都在保密,毕竟这张密诏上所写的是天大的事。 太皇太后道:“先帝给你的密诏,是不是说,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杀太后,保皇帝?” “太……太皇太后!” 窦婴跪下来,冷汗一下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连忙用袖子去擦。 太皇太后只是道:“老身没让你拿出这份遗诏,也没有让你做什么,只是问你,若真是这样,咱们又有最后的依仗……老身并不想对她王太后怎么样,也不想让皇上伤心,只是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阿娇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命,她要谋害的可是大汉刘家的血脉!” 窦婴又擦了擦汗,道:“太皇太后,这件事儿一定不能cao之过急,皇上……皇上也并不小了,有很多事情皇上会慢慢的知道的,等那时候,由皇上来做决定罢,毕竟这也算是皇上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