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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制作人,也不愿意为我写歌,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话?贬低我和我的音乐,能让傅大制作人很有成就感吗?” 傅野一震。 他刚刚说出这些话完全是由心而发,但是——又何必呢? 今晚聚会时苏旭还问自己是不是对白晚有偏见。一开始他的确因为叶承恩的话,对白晚看不顺眼,想要戏弄打压他一下,但既然如此,后来又为何忍不住对他一再撩拨和提点? 好像真有点儿多此一举了。 白晚并不是一个落俗的歌手,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哪怕碰钉子也是他自己的事,他的确不应该管得太宽了。 傅野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冷冷道:“行,我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白晚怔怔地站在夜风里,望着傅野的路虎扬长而去,竟有了一种被抛弃的凄凉感。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他气冲冲地跑回家,把傅野狠狠地骂了一万遍,还感到不解气,索性翻出一个本子,把傅野的“斑斑劣迹”都写了下来。 小时候,他每每受了委屈,情绪发泄不出来,就是通过付诸笔端的方式纾解。其实他知道这也不过是自我安慰,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是否受了伤害。但有一个发泄渠道,总比没有好。不然,他早就在父亲的打骂和母亲的冷漠中崩溃了。 平时还不觉得,这么仔细一回想,傅野真是太讨厌了。 喜怒无常。 装腔作势 故弄玄虚 心机深沉。 简直就是影视剧里反派大boss的形象。白晚将他的“罪状”从第一次打交道开始写,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才感觉内心的愤懑渐渐平息了下来。 盛夏,骄阳似火,“你听我唱”的比赛也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八进四”那天,气氛被炒到了最高点,演播大厅里座无虚席,甚至还有粉丝团的代表扯着横幅为自己心仪的选手拉票助威,简直像万人演唱会的现场一般。 白晚坐在导师席,看到对面有女生举着闪亮的灯牌,那八个灯牌排成两行,赫然是一句古诗——“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程吟的歌迷吧! 这一阵子他没怎么上网,但听刘空说,苏二少的营销推广做得很不错,程吟的几个驻唱视频短短几天爆红网络,粉丝激增,但苏旭一直都让他保持着神秘感,视频里只露半张脸,歌声却格外动人心魄,搞得广大女粉丝疯了似的,投票送花,想尽千方百计要来一睹尊容。 所以,当程吟上场时,欢呼声差点将演播厅的房顶掀翻,连程吟自己都瞪大眼睛,微微张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他实在是很适合做这个表情,一点儿都不做作,反而很显可爱,台下的粉丝更加疯狂地大叫起来。但是,当他站在舞台中央握住话筒,音乐响起,那点儿可爱就不翼而飞了。第一声唱出口,仿佛神圣的黑夜降临,全场轰然陷入了梦境般的静谧之中。 “跟着我做梦, 从白山到春夜, 从海洋到飞碟。 把浑圆的 透明的 玻璃球交给我 假装那是你的宇宙 把透明的 浑圆的 你的心交给我 假装那是宇宙的玻璃球 ……” 这是一首新歌,白晚没有听过,但他一听旋律风格,就知道是隋风写的。 自由自在,如诗如梦,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像隋风曾经给他写过的那些歌。 但程吟唱得比他更好、更适合。那些歌词和旋律就仿佛长在他身上,像树枝花叶一般从他身上长出来似的。他的唱腔、表情都很自在,嗓子很松弛,一点儿都不紧张,仿佛只是在海边的一场演出,光着脚丫,站在沙滩上,日月星辰从他身后飞速掠过,在宇宙中,他带着听众邂逅了一场爱情。 白晚越听越感慨, 舞台上的那个男生,他真的已经长大了。 一首歌唱完,演播厅爆出雷鸣般的掌声。白晚知道,程吟的上位已经势不可挡。 果然,观众投票程吟拿到了最高分。叶凝欢和陈笑生都毫不犹豫地按亮了绿键,轮到傅野时,全场都把眼光投向了这位顶尖制作人,想听听他的专业点评。 而没想到,足足有半分钟,傅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出神地盯着台上,盯着程吟。 白晚心里咯噔一下。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傅野眼中看过。傅野的目光一向是凌厉冷酷,侵略性极强的,要不就是带着调笑,漫不经心的,像这样赏识、温和而又带着一丝迷惘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 “你唱得很好。”傅野说,“我能问问你最喜欢的歌手是谁吗?” “我没有。”程吟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我有最喜欢的音乐人,就是这首歌的作者。” 傅野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期待你拿冠军。” 说着,他按亮了通过键。 白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酸涩、无力、憋屈。他好像永远无法摆脱“程吟”这个魔咒。 三位导师都给了通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晚的身上,想看他怎么选。白晚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个按键,手微微颤抖了。 他想起当年四进二的比赛,他与隋风的矛盾已经渗透到方方面面,分裂已不可避免。在选歌上,他们再一次争得不可开交。 当时几乎没有人站在他这边,同意他唱那首高难度的英文歌。 他们都青睐程吟唱过的一首摇滚情歌。 “就选这首吧!程吟试过了,效果很惊艳,选这首,我们一定能晋级。”隋风还在对他做最后的劝服。 白晚冷冰冰地一口回绝:“他试了那就让他去唱吧,反正我不唱。” 隋风怒了,猛地将乐谱摔在了地上:“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要怎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隋风哥,算了,白晚哥不愿意唱我们就选别的。”程吟躲在隋风身后,怯生生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白晚看了他一眼,讥讽地勾起嘴角,走了出去。 他那时烦极了程吟,也烦极了自己。 明明示弱就可以与隋风和好,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对隋风好好说出自己的理由和感受? 为什么一段亲密的友谊最后会掺杂憎恨、厌烦、嫉妒、占有欲这么多恶劣的情绪,让他身心俱疲,再也坚持不下去。 “白晚?” 主持人出声打断了白晚的思绪,他愣了愣,抬眼望向台上的程吟,程吟也望着他。 目光微微瑟缩,然而又是坚定的。 白晚垂下眼,在一片哗然中,按了淘汰。 第十一章 白晚抬头,露出一个意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