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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不过好消息是,信用社的经理老安今天一定不会来上班了,据不可靠消息来源显示原因如下: 1.老安被李青挠花了脸,去省里整形。 2.老安和她的情夫黄永健私奔了,或者说,不被谁祝福地去旅行结婚了。 3.老安的姥姥又死了,她去乡下奔丧。 4.老安没有被李青挠花脸,只是她觉得没脸见人,躲在家里不出来。 5.老安怀孕并流产了,需要休息。 6.老安被纪检部们约见喝茶,双规在郊区某宾馆里。 7.著名电视相亲节目上的某女嘉宾是老安失散多年的儿子,老安开着宝马去找她哭泣了。 8.好像共富县城乡结合部农村信用社员工与街坊的情报系统也就如上的想象力,所以没有什么可八的了。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张仲文就带着两名女同事来到了西南街口上代表共富县最高时尚审美标准的“爆潮新时代幻魅国际艺术造型中心”做头发。因为发廊的老板开尼是张仲文的初中同学,且他和张仲文的私交很好,所以他一次带来两名顾客可以享受六折优惠。不过这国际艺术造型中心的装潢实在是太拉风了,即便是县长的千金闺女共富县第一名媛郝小静也几度望而却步,她被门口的音响里放出的歌吓跑过一回,又被老板兼首席唯一造型师开尼本人的造型吓跑过一回,所以要不是张仲文强烈推荐且打包票那个大黑门里没有鬼,郝小静还真横不下心踏进那个活人进去牛头马面出来阴曹地府尝试三进宫。 “小静,你一定要尝试一下老余,哦,开尼,最新研究开发出来的美妆造型,这个造型已经在县一中县职业高中的引起了轰动。” 张仲文是很感恩也很真心地希望郝小静能够在开尼那鬼斧神工的造型技术上脱胎换骨美轮美奂地去坐飞机逛世界的。年终奖终究没有发下来,郝小静似乎洞察了张仲文的难处,就非常仗义地对张仲文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先帮你垫着算了,不就是一个包么,多大点儿事。那么张仲文就本着涌泉之恩先滴水为报的思路,决定给郝小静指一条明路。 不过郝小静的脑神经偶尔短路,但不是一直短路,她比较保守地说:“我虽然也很欣赏非主流,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的年纪大了一点……我带了几张范冰冰 给巧媳妇菜刀代言的广告剪报,我想了,开尼既然是你的哥们,那么和他商量一下,要他照着范冰冰的造型给我弄弄就得。” “啊,好吧。不过你到了她那里,搞不好就会改变主意的。他设计的香港女白领风的‘相约头七’、欧陆拉丁风情的‘回魂夜巴塞罗那’,美国小甜甜式的‘德州恋剧迷人狂’,还有日系搭配的‘迦椰子步下楼梯时’,都在国际上得过大奖!”张仲文回忆着开尼的造型中心墙壁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与名人红星合影,非常有信心地替朋友说好话。 “那个发廊不是余善美开的么?不但装修换了,老板也换了?” 这是信用社的会计史慧娇在问话,郝小静不是不相信张仲文的好意,但是她改换造型这种事,拉上一个姐们儿同去总是更靠谱一点儿。 “没,还是他。他去深圳混了一年之后,回来之后就让别人叫他开尼了。另外,你们谁也别再叫他的真名,小余,或者师傅之类的,你们要是叫他‘死太偶雷死他’的话,这次只要你们不用进口的染发膏,他不会收你们钱的。新开业,你们能来捧场就好。” 实际上张仲文是打算请客,报答郝小静的同时,也讨好史慧娇——她的jiejie是共富县的最好的幼儿园,当然,也是唯一的公办幼儿园的会计,不久的将来宝宝入园的时候,总是要找个能塞进去钱的门路。当然,这只是他请交情泛泛的史慧娇做头发弄造型的次要原因。 “到底什么是非主流?为什么那个余雷死他去了一趟深圳,就得了很多国际大奖?” 史慧娇今年三十六岁,年轻的时候自恃美貌,玩得太疯就把名声弄坏了,心界始终太高,导致现在很难嫁出去也没嫁出去,每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至少都有一种疾病:疑心病。 “不知道唉,我也不知道什么是非主流,关于开尼的那些国际大奖,你可以问问他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爱炫了。” 张仲文不是女人,但是也得了乳腺癌,他嫁出去过,但是他小学四年级就时候就确认了自己了疑心病,本着他有了大病不治的心态,初中毕业之后这个病症就升华到了垂死性的晚期,又本着有病不需要让人知心态,他把他的病体隐藏的很好。他对开尼从深圳带回来的一切都报以痛入骨髓的怀疑,但是他温吞懦弱的个性导致他不忍心直接开口去挑自己好朋友的绣花枕头上的线头,所以他需要引狼入室,要一个疑心病也很重但是比他更凶残也更寂寞的猛兽撕开开尼表面那层质量可疑的羊皮。所以,这才是他花钱请客买痛快的主要原因。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街上特别干净利索?” 然而史慧娇似乎对美容院和发廊自我宣传的那一套花样并没有什么过高的期望和刺激,她扫兴地看着整洁得寂寥寡淡的西南街口,感叹着转换了话题。街道上各种美好的小吃摊和杂货摊突然在一个上午全部人间蒸发了,左右两边的门市店铺各个干净严肃得像像是医院的手术室,中国劲歌金曲广播循环也听不到了,共富县十二金钗的工作单位上的灯箱与广告拍全部被环保和旅游的内容所代替,虽然县城大道上没有琼楼玉宇广寒月宫,但是也让道路上的行人们觉得:去他奶奶个腿的,狼又来了。 “很明显,天神下凡必有海市蜃楼,领导视察定有文明城市。”张仲文扬了一下头发,非常笃定地说。 “唉,那个牌上写的是啥啊?”郝小静指着街道上一个炫彩豪华广告拍上的标语口号问道。 “丸窝的!丸追母!咱们县的旅游宣传语。”张仲文伸了伸胳膊,很有见识地说。 “哎呀妈呀,张仲文你的英语咋这么好呢?你啥时候有空教教我呗!”小静真心地叹服道。 “嘿嘿,挠特顾得,闹太套!”张仲文羞愧地搓手。 “对了,张仲文,耿二狗子跑哪里去了?好像好久没在大道上看见他骑着那辆sao包车逛荡了,你们俩不经常一起混么,好像他也挺长时间没来找你了哈。”郝小静想一出是一出,乐天欢快地问。 “他哪也没去,就在县里待着呢,现在房地产赚钱,他当上包工头了,搞开发呢。人家忙着赚钱呢,所以不怎么出来得瑟了。”张仲文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实话实说。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前几天我也在市场那边见过他。他到底结婚了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