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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叶溯道:“我和文总在谈一宗买卖,希望你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替我美言两句。” 湛火沉静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还有一份资料……”叶溯淡笑道,“在文游的书房里,是一份巨型化工厂的设计流程图。” 湛火失笑,叶溯的厚脸皮真是无人能出其右,额角一阵阵抽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声道:“叶溯,你和你的婊.子妈真是一脉相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做商业间谍?” 他倘若答应了叶溯,就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文游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 难道连这样浅薄的道理,叶溯都不明白? 还是说在叶溯心里,他只是个利用完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湛火一想到自己曾经敬重他,就觉得泛呕。近乎虚脱的身体让他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用最尖锐的话刺伤叶溯。 叶溯听见婊.子二字,面色微变,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眼中如坚冰一般。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更何况攻击他的身世,而且这个人是湛火,一个被他亲手捡回来的小混混! 湛火眼中充满讥诮,他最知道如何刺痛人最脆弱的地方,唯一的区别只是他愿不愿意。 叶溯最讨厌的,便是旁人对他的出身说三道四,这会让他想起自己只是个私生子可怜虫。 叶溯冷冷地道:“文游给了你胆量是吗?” “你是个懦夫,在你心里倘若没有男人为你撑腰,被欺负了就只能哭着回家找mama。”湛火反唇相讥。 叶溯沉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文游护着你我就不会办你!” 看得出来他发怒了,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被挑衅后的狂躁。 湛火撇眉,不以为然,“我不可能答应你。”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还是你只是欲擒故纵,单纯做做样子。” 湛火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叶溯嘴里听到这样的质疑,叶溯这个人总是能打破他对他的认知。 他眉宇间有些焦躁,“难不成你真的爱上他了?你以为——” “我要走,就堂堂正正地走,”湛火打断他,认真地道,“我不想害人,文游就算是个混蛋,但还算得上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混蛋,我和他勉强算个朋友,不可能因为你这种人的胁迫去坑他,何况我也没有能力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这种人……”叶溯咬牙切齿地道。 湛火有点傲慢地说:“严格意义上说,你和他,的确是两种人。” 叶溯,牺牲别人保全自己,是流.氓;文游,以物置物,勉强算个商人。 叶溯阴郁的脸上露出冷笑,他低低地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湛火沉默着。 信任是相互的,文游如果不信他,他一定拿不到文件,如果文游如果信他,他更没有理由帮叶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为虎作伥。 湛火想的很明白,做人总得留点底线。 他垂下眼牵了牵被子,准备送客,“叶总,我恐怕要让你落兴而归了。” “湛火,经历这么多事,你为什么还这么天真。”叶溯突然道。 湛火不在意地说,“天真才能被你骗,你该高兴才对。” 可叶溯此时看起来并不高兴。 “你不愿意背叛他的信任,可你以为你在文游心底算什么?”叶溯一向深不可测的眼睛此时变得通红,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他给了你什么?信任?爱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 湛火淡漠地看着他。 叶溯冷声道“你这伤是为了孟子清才受的吧,还有你的脸,肿得跟屁.股似的,你就算救了他的心肝,他到头来还是甩你耳光,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在他这种人眼里一文不值!”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溯发泄般地冷哼,“他把孟子清送到新加坡保护起来,留你在这儿当替死鬼呢。” 湛火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方优死了,他那个小情.人发疯一样四处找人垫背,现在外面都在传,孟子清失宠,你湛火才是文游枕榻之侧的大红人,他的真爱!” 湛火的脸色陡然沉下去,像是周身防备得严丝合缝,只留一个后背给别人,却被人一拳打穿胸膛一般闷痛,只留下血淋淋的窟窿。他紧抿着唇,全身被千斤的枷锁压得不得动弹。 人心为什么总是这样的? 他不禁在心底问自己。 似乎他无论相信谁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很多东西早已不是他单方面地自认问心无愧就有用,无论嘴巴上说得多好听,变卦的终究会变卦,害你的还是会害你。 叶溯看他脸色骤变,快意之余感到莫名的隐痛,不过他极快地忽略掉这种感觉,用一种恶劣的语调道,“小湛,你坏就坏在刚愎自用,以为谁都对你以心换心。” 湛火没有血色的脸抬起,沉默中带着无助,不过他终究倔强,眼睫微闪,露出一点笑意,“叶溯,你走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答应你。” 叶溯看着他淡淡的笑容,莫名觉得心底极为焦躁,像是干涸的土地上不断地冒出暑气,蒸得人又绝望又愤恨,他勾起唇角,“小湛,你不要死鸭子嘴硬了,难受失望就告诉我。” 湛火微愣,笑容更大,带着不屑,“那你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两人僵持不下,湛火摁下床铃,守在外面的佣人打开门。 湛火面无表情地说,“请叶总回去。” 湛火小心地下床,慢慢地挪到床边,费力拉开窗帘,肩膀靠着高高的窗棂,下巴搁在窗台上看着屋外的雪景。宽阔的庭院里铺满厚厚的积雪,远处是高大笔直的树木,叶子掉光了,只剩下被雪花覆盖的枯枝。 没来得及南去过冬地鸟雀不时在光洁的雪面上留下点点痕迹又迅速飞走,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他有点窒息,指尖勾着领口向下拉,鼻尖向外凑,仿佛这样就能闻到凉爽的清新空气。 文游个王八蛋,好不容易不是喜欢他,原来是把他竖起来当靶子,湛火想到这一点,不知道该喜还是悲,虽然被人欺骗利用真相让他难受,但心底如释重负。 他这几天一直很担心文游真的喜欢上他,如果不是,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现在的处境艰难,可总比面对他人情谊这种大麻烦来得好。 一定要想个办法活下去,他想,这一次扛过去,就求文游帮他查那件事。 其实某种意义上,湛火并不是对文游无所图谋。自从他和文游关系渐渐和睦,他不止一次曾经想过让文游帮他,可最后终归忍下来。 如今趁此机会,倘若能够帮他这一次,文游总不会拒绝吧。 湛火不是个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