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篇-终篇】心头变成了一座终日不化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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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篇-终篇】心头变成了一座终日不化的雪山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故事未发生之前,连楼梯初见时的伸出援手都还未发生,他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交集。
江林岸打开本子熟悉的笔记,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笔记。
“......把句子放回原文读完,把词弄清楚,比如‘回溯历史找根源’不是找解决方法......诗中形象动作要与主题、实际匹配,例如‘素衣’和‘从军’并不匹配......”
怎么可能从未认识过,江林岸咽下涌入喉咙的酸涩。
他们都在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失忆患者,刻意忽略或忘记那些熟悉的痕迹。
曾酌那晚被痛苦染红的双眼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对不起......是我爸跟踪你,我报警了,但是没有用......我没有办法。”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跟踪她。
她永远忘不了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曾酌坚定的语气和眼神。
“江林岸,你知道吗,越是无路可走,越是能自己决定走哪条路。”
所以,她要一腔孤勇地坚定地走下去。
现在,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学校进步榜上的她和优秀榜上的他名字出现在同一块公告栏。
高考完以后,江林岸和周鱼报名了西藏支教计划,远赴山区。
出发之前余湘问过江林岸,高考结束了是不是能和曾酌和好了,江林岸说她想等高考成绩出来以后,不然她没有底气。
那时候谁都没想到,他们此后再也没见过面。
另一边,曾酌和mama的搬家计划提上了日程。
傍晚时分,曾酌遛狗走回小区,他低头看着四处闻嗅的露露,笑着说:“你再好好亲亲这片地方,我们马上就不在这了。”
露露欢快地摇着尾巴,可爱地叫了两声。
刚拐过弯来,曾酌突然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他从来没有如此难受的感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只想赶紧回家,心里莫名有种回家的冲动。他带着露露赶紧穿过小区。
还没到单元门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怒吼声。
“你们还想搬家!我让你搬家!你这个罪人!”
曾酌看到自己的mama被曾强拖在地上拳打脚踢,一路拖到了小区的垃圾桶旁边,像丢垃圾一样把mama扔在那里。
而他的mama听不见也说不出,这一幕刺痛了曾酌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曾酌冲过去用出全身的力气给了曾强一拳,把他按倒在地上,他已经分不清垃圾桶旁边都有什么了,他拿起来东西就往那个人的头上砸,用力地砸,狠狠地砸。
想到他的mama被这个畜生拖在地上打,他的mama听不见说不出,连喊救命都没有办法。
他往死里砸。
看到这双时刻想窥探监视的眼睛,它窥探自己,窥探mama,窥探他的朋友。
他往死里砸。
直到他的眼睛被鲜血模糊,他才意识到mama抱住自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带着mama站起来,惨笑着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望了望地上苟延残喘的曾强,这些肮脏的血液不仅在他的身体里,现在还在他的手上,拽着他的手坠入深渊。
纵使是坠入深渊,也只能是他一个人,他握紧拳头,拔腿往小区外面跑去。
被红色刺激的露露狂吠着紧随其后,她想拽住自己的主人,不要再做傻事。
曾酌mama紧跟着疯了一样出去找人,在失真的世界里拼命地和路人比划,可她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儿子。
一个小时以后,她收到了儿子的短信:
“妈,如果你去求他谅解,我会撞死在里面。”
紧接着就收到了曾酌自首的消息。
曾酌在路边等到警察逮捕自己的时候,他拨通了江林岸的电话。
“喂。”江林岸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模模糊糊地传过来。
曾酌听到她的声音瞬间眼眶湿热,他扯出一抹无声的笑,问:“你在那边还好吗?”
江林岸望着远处的高山,温和地回答:“嗯嗯挺好的,很充实。”
“那边很热,你要多喝热水,好好吃饭,出门记得带把伞,注意安全。”
“嗯好,你怎么了?”江林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平白无故地嘱咐这些。
曾酌嘴唇颤抖着张了张,然后极力保持平静地艰难开口:“没事,你好好上大学,什么都别cao心,做自己,要越来越好……”
江林岸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不安的心跳迸发出大股灼烧的液体,翻涌着刺痛的感觉。
她最后只是打断曾酌,问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濒临崩溃的情绪在不断地翻涌颤动,剧烈到曾酌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忍住即将决堤的哭意,吞下满喉的苦涩,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回答她:“会。”
“曾酌……”江林岸担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要好好的,挂了。”曾酌决绝地按灭电话,看着警车停在自己面前。
脚边的露露凄厉地叫着,看着主人被带上了车,她拼命咬住他的裤脚,剧烈挣扎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了火星子。
上了车的曾酌回头望着惨痛发抖的露露,仿佛看到了远方的她。
我多次让你稳住,但是这次是我先垮了。
一切都没有可能了,曾酌苦笑出声,泪流满面。
这时候,天彻底黑了,没有月亮。
庭审那天,从西藏回来的江林岸站在法院外面。她没有再见过曾酌一眼,她深知他绝不想看到自己。
江林岸周身死寂地站着,忽而抬手摸了摸脸上冰冷的眼泪。
明明是8月炎夏,怎么这么冷呢?冷得人手脚冰凉,全身颤抖。
就好像淋了一场鹅毛大雪,心头变成了一座终日不化的雪山。
重症监护室中醒来的曾强选择了谅解但是曾酌拒绝接受。
“家暴我妈,离了婚sao扰我们,sao扰学校,跟踪我,跟踪我的朋友。他觉得我现在会后悔?”曾酌站在庭审现场,目光如炬,语气冷厉:“我后悔没有杀了他。”
一审判决有期徒刑三年,曾酌没有上诉。
当晚江林岸坐在地上紧握着手机,看着上面曾酌的成绩截图嚎啕大哭。
“681分,你知道我有多么痛吗!”
她紧握的拳头一下一下用力捶在地上,她一边哭一边痛不欲生地念着:“681啊曾酌……”
“你说我们都会好好的,你说我们都要稳住的,你说都会好起来的,曾酌,你说的啊……我好痛啊曾酌……”
“啊——”伏地痛哭的江林岸心痛得犹如万箭穿心。
他就像是那次蹦极,一话不说就跳下去了,他孤身一跃,此后他们一面都见不到了。
又是一年生日,mama说她离婚成功了。
她想去美国陪留学的江林岸过生日,但是被她拒绝了。
江林岸不会再过生日了,因为没有他陪自己过,也没人给他过。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一到下雪天江林岸就会以为他还在,时常在雪白的幻觉中看到他在那条小巷转头向自己看过来。
每年过年回国,江林岸都会挑一个雪天去监狱附近站一会,都会拍一张照片,拍的不是监狱,而是后面的青山。
那座山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就算是鹅毛大雪也难掩盖它的苍翠茂盛。
她问mama为什么有些山冬天也是绿色的。
mama说那边应该种着华南五针松,冬天也是绿色的。
江林岸看着那片青山,总觉得曾酌也在里面看,她陪着他看,他也在陪着她看。
一年的春节,江林岸靠实习的余湘蹭到了央视的街头采访。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镜头,声音温和坚定:
“今年的雪真的很大,但是雪再大,有些植物依然是苍翠挺拔的,连绵成了整片青山。所以不管人生还是季节,就算遇上寒冬也依然会有绿色的希望,而且寒冬本身就代表着希望。新年快乐。”
她知道他一定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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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篇完结啦,重逢篇再见咯!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