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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可能好好地就对他冷漠起来,尤其是在骆家那帮垃圾步步紧逼,骆文承需要他的时候做出疏远的举动,否则以这个孩子的敏感倔强甚至是隐藏的偏激,事态会如何发展几乎无法预测。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来不及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就…… 他不想伤害他,但有些事情,或许快刀斩乱麻会更好。 这才有了他顺势而为的那番话。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会找到他的。”陆崇突然说。 骆文承的声音顿时打住,他顿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陆崇说:“真的吗?” “真的。” 骆文承就笑了:“那就好,就好。” 因为还没吃午饭,陆崇让骆文承先回去,他自己则留了下来,这次骆文承没有异议,听话地上车,回去后吃了午饭,和丁叔打了声招呼,就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他站着发呆。 环视着自己这个房间,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搬出去。 门外突然传来细细的抓挠的声音,他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一只大猫矜持地收回前爪,蹲坐在地上,甩着大尾巴仰头看着自己,一双深琥珀色的猫眼亮晶晶的,软软地“喵呜”了一声。 骆文承眼睛慢慢弯了起来:“排骨啊。” 他弯腰把这只份量不轻的大猫抱起来,蹭了蹭毛脸,又亲了亲它的额头,抱着它坐在阳台上:“我们来晒太阳吧。” 排骨被又亲又摸,整只猫幸福得不得了,还翻过来求揉肚子,“喵喵”地细声细气叫了好几声。 面对陆崇的时候,它可没这么斯文乖巧。 骆文承被它萌得心都软了,又揉肚子又撸毛,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骆文承又去搬来一个画板架在面前,一手撸猫一手素描。 他的右肩恢复得很好,手臂已经能够比较灵活地活动了,只要不是举太高用太久,画画并不吃力。 他一会儿画画远处的景物,一会儿画画腿上的大猫,累了就抱着猫一起打盹,打着打着就睡过去了。 陆崇回来比较迟,看了看大厅,问丁叔:“文承在楼上?” “吃完饭就上楼了,没出来过。”丁叔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的。 果然他家先生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迟疑:“他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和平时一样,对了,排骨去找他玩,也一直没出来过。”丁叔想了下说。 陆崇点头,上楼,远远看了会骆文承的房门,并没有过去,直接进了书房。 骆文承做了个梦,梦中他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又生活了半年,最后,他提起一个旅行箱,对陆崇说:“先生,我想到处去走走看看。” 他高兴地同陆崇道别,就像和一个普通朋友普通道别那样,心里充满了安定和满足。 骆文承醒了过来,天已经擦黑,风吹着有点冷,但怀里抱着的大猫暖烘烘的,像个小暖炉。 “喵呜。”排骨也醒了。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他抱着猫出门,在楼梯口遇到了同样要下楼的陆崇。 骆文承愣住了,但他想起了梦中那样从容而轻快地道别,他的心也就从容而轻快起来,笑着打了招呼:“先生。” 陆崇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哭过或者难过的痕迹,虽然白天他看起来真的像是要哭了。 两人一道下楼,骆文承突然说:“先生,我想在这再住半年……不用半年,几个月就行了,到时候我就搬出去。” 陆崇心头一滞,为他语气中那份小心谨慎。 他险些说,你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好。”他最终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看中哪里的房子,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骆文承笑了:“好啊,是要送我房子吗?那我提前谢谢先生了。” 骆文承又开始上学了。 他每天由周前开车送去学校,无论有几节课,都是七点出门,下午五六点才回来。 没有课的时候,要么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去社团,总之都没有再提前回去过,每天都是如此,非常规律。 翻案之前,学校里处处都是对他的异样眼神,敢怒不敢言的那种厌恶鄙视,但翻案之后,那些曾在论坛上或者背后议论过骂过他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骆文承就发现他比从前更受欢迎了,社团里找他一起活动的人更多了,路上打招呼的也多了,老师同学的目光都友善了很多。 骆文承觉得这样很好。 市里举行了一个绘画比赛,主题是动物,骆文承问过陆崇可以画排骨之后,就花了两天时间,画了张排骨的画像拿去参赛。 没有什么特别的画,就是那天排骨蹲坐在他门前摇着尾巴仰头看他的样子,可爱的小家伙胖嘟嘟的,细腻的笔触将那蓬松健康的毛发描画得栩栩如生,那双琥珀色的圆圆眼睛漾着满满的天真和关切,一下子将他从灰败中拯救出来。 郑畅他们看了,说这是一幅有魔力的画,心情好的人看了感到幸福,心情差的人看了感到温暖,可看得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悲伤。 这幅图很快就拿了奖。 骆文承被学校嘉奖,然后得到资格继续参加省里的比赛。 社团里的成员要骆文承请客庆祝。 骆文承很爽快地答应了。 有人起哄说要去金色辉煌,现在谁都知道,金色辉煌是陆崇的产业,骆文承笑着说可以,但郑畅很有眼色地打了圆场,最终一大帮人去了一个很有名的KTV。 骆文承其实真没介意,去金色辉煌也没什么,打个电话跟陆崇说一声就行了,不过KTV就KTV吧。 一帮人叫了酒水,然后鬼哭狼嚎地唱歌,骆文承也应景地唱了一首无病呻吟的情歌,其余时候都在默默喝饮料,喝着喝着,觉得没滋没味,就拎过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一旁的郑畅吓了一跳:“文承你能喝酒吗?” 这要是把人喝坏了,那位追究起来可怎么办?这群人里头能担事的也只有他了。 “你说什么?”K歌声太响,骆文承没听清楚他的话。 郑畅只好大声地又说了一遍。 骆文承笑了,喝了一大口:“没事,我还当过调酒师呢。”停顿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反正也喝不死人。” 郑畅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见他这样也没有再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再次返回学校的骆文承比从前更好说话,更合群了,脸上也常常带笑,但他反而觉得这样的骆文承太不真实了。 怎么说呢?他是和他相处最多的人,看得久了,他觉得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