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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片的四边都被烧黑,只剩下中间的一块红印,像是私人印章。 周翰……什么? 字被烧毁半边,辨认不出来。孟侜草草看了一眼塞进腰带里。 “怎么这么久?”楚淮引问? “孟大人刚才在外面晕倒了。”季炀抢答。 “怎么回事?要不要叫太医?”楚淮引不赞同地看着他,别是还没恢复好就出来乱跑。 孟侜回以虚弱的目光:“臣只是早上未进食,腹中不适。” 不等楚淮引说什么,孟侜又问:“可以动筷了吗?” 得到主人允许,孟侜举起筷子朝中间的那盘鱼rou扎去,眼里亮晶晶的,像是饿极的小猫看见一篓子鲜鱼,毫不犹豫的伸出爪子。 喜欢吃鱼。 楚淮引暗暗记住。桌子下的手动了动,努力压制想帮着挑鱼刺的小火苗。 ……嗯 他记这个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孟小猫:你们不关心我,只关心带球跑。 第12章 “季炀,玉兰湖里是不是养着几尾雪斑?” “是,主子当时非常喜爱,夸其有寒梅浮水之姿。吩咐好生养着,以供观赏。”玉兰湖是淮王府的一个花池,里头是活水,方能养得起娇矜的雪斑,主子上战场之前偶然得了几尾,养到现在也才繁殖到五六十尾,生长极慢,平日慢悠悠地躲在荷花叶下,跟隐士高人似的。 “本王记得,送本王的道士说它rou质极美,天下难出其二,食用者大有裨益。” “是。”季炀心里默念,那人还说雪斑极为珍贵,观赏为主,但如果将来淮王妃有身孕,倒是可以用它进补,方不算浪费。 “让林厨每隔两日抓一条,做好之后给孟侜送去。”林厨是楚淮引搜罗来的名厨,最擅长烹调河鲜。 “这……”一荷花池还不够吃半年的,人家说好给王妃进补的,这不是从小皇孙口里抢吃的么? “有什么问题?” “属下记住了。”季炀看孟侜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余光不断往下出溜,徘徊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或许……这里已经有了? 这个世界有极少数的男人能够生子,他们在出生后的一个时辰内,脚心会浮现一颗红痣,时间一过便消失无踪,此后几十年与常人无异,无从辨认。 据说这种人生下的孩子更为聪慧,因此达官贵人会将其纳入后院,却不给名正言顺的身份。 为的是防止父凭子贵,凌驾常人之上,这几乎是一条默认的规则。常人一边觊觎这种特性,一边又打压这类人的地位,可谓是什么都想要,又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因此,一般人家,除了父母见钱眼开,但凡爱孩子的,都不希望这类人出生,有也是遮着掩着不让人知道。 但有一关如何也避免不了。 就是产婆。 没有人能预知自己孩子究竟是哪一类人,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而不请产婆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产婆手里掌握着准确的名单,她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将消息透露给需要的人换钱。 总之,这类人在绝多数人的利益碾压下,沦为后院一员,生活郁郁,幸而其生育能力有限,从概率到次数皆不高。 季炀细细思索,京城据他所知的倒是有几个,可孟侜,不在此列。否则以周氏的心狠手辣,早就将其送给上官讨好。 他看着孟侜吃得没心没肺,眼里除了那盘鱼看不见别的,白皙的脸蛋一鼓一鼓,吃完一抹油嘴,拍了拍肚子。 桌上其他的菜肴动的不多,唯有那盘鱼,被吃了个精光。 楚淮引含笑地看着兀自填肚子的孟侜,几次想拿起筷子帮他挑鱼刺,硬生生忍住了。 季炀看主子那副恨不得上手喂的样子,终于明白,哪有什么怀孕,仅仅是因为孟侜爱吃鱼罢了。 从书房的那叠纸开始,季炀就有所预感。 战无不克英明神武的淮王,在季炀心里,形象一点点裂了。 “你们在说什么?”孟侜擦了擦嘴,终于有精力关注楚淮引和季炀两人的眉来眼去。 “本王府上有个厨子,烹调鱼鲜极为拿手,拾香楼这道鱼跟他相比,只能算是中品。” 孟侜悄悄咽了咽口水。 “前几年本王恰巧得了几条鱼,rou质极美,本王不喜鱼刺,若是你喜欢,便让厨子隔日做一道送到你府上,如何?” 季炀非常鄙视地看着楚淮引。“前几天二皇子要求抓条来尝尝,主子还用焚琴煮鹤呛了一通,怎么到孟侜这就只剩下了rou质鲜美了呢!”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孟侜嘴唇微抿,努力端着淡定的形象,然而那双溜圆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楚淮引,完完全全出卖了他的内心。 淮王都说好的,那定是世间极品。 他矜持地舔了舔沾到的酱汁,嘴角抿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好。” 楚淮引也弯起眼角,两人和谐地达成一致。 唯有季炀看着孟侜,一脸麻木,麻木中透着痛心疾首:浪费!暴殄天物! 孟侜心情颇好地往回走,连日接触下来,淮王确实对他很不错,这条大腿抱得值,而且,他也从来没提过让孟侜还钱。 有钱有势。 虽然如此,但还是要努力还钱啊。 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疑问也有了答案。 孟侜笃定跟在他身边救他的那个黑衣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是楚淮引的人。 楚淮引身边有多少暗卫暗中护着,加之楚淮引武功高强,如果孟侜身边有人潜伏,一定会被发现。 发现了,楚淮引应该会告知他才对。 而至今楚淮引没有任何表示。 于是孟侜便下了结论。 随之而来另一个疑问——第一次见面楚淮引都不认识他,什么原因促使他派人保护他呢? 他隐约觉得和姜家有关联,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孟侜回孟府一向走小门,倒不是他妄自贬低,而是觉得走大门免不得要看见那一家子,毁了一天的愉悦。 今天小门居然从里面锁上,孟侜只好绕道大门,经过正堂时,听见周氏正和孟甫善说着什么。 “我爹后日便抵达京城,妾身想腾出一个院落安排他们住下,好尽尽孝道。” “夫人安排吧。” 周氏说了一个地方,比孟侜住的地方好上千百倍。 孟侜撇撇嘴,才走两步,突然福至心灵,周氏他爹不就叫周翰采,与那印章恰好对得上。 孟侜摸出那片纸,仔细看了被烧焦的部分,一个采字的半边。 京城之中,刘家和姜家同为武官,不怎么对付。因为姜瑶的缘故,孟家和刘家并无私交,谁能想到周氏母家居然跟刘德关系如此亲密,真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