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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哥,你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对天发誓,如假包换!” 苏一乐抬起袖子挡住脸,哇啦一声哭开了,这一哭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星月无光、山河同悲。 苏享惠揉了揉同款兔子眼,拎着皮带啪嗒一声照着苏一乐的后背敲了一下,“大过年的你又嚎的哪门子丧!赶紧给我憋回去,还嫌家里不够丢人现眼么!” 苏一乐抽抽噎噎,“我对不起晏羽哥……他太可怜啦……呜呜呜……苏享华那个混蛋那么欺负他……上学的时候他给我买好多rou干和奶片补身体,还送我新手机,还给咱们买帝王蟹和大龙虾……你们都吃了吧?” 苏享惠看了老公一眼,突然生出一种吃人嘴短的心虚感,吐又吐不出来,实在有点尴尬。 苏一乐哭得仍然投入,“……他上学的时候就孤孤单单一个人,放假了也不回家就住在宿舍里……呜呜呜……他妈跟着董宏杰出国旅行也不带他,他姐不在梅川的话都是他一个人过年……太可怜啦,简直比我这个孤儿还可怜……大过年的都没人陪他说说话,他腿又不方便,连顿热乎的饺子也吃不上……呜呜呜……” 苏享惠被亲儿子的眼泪和亲外甥的嚎叫弄得乱七八糟,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发卷,生平第一次想到用‘忘恩负义’这个词来修辞自己,内心相当纠结。 “苏一乐你给我闭嘴!赶紧滚去厨房煮饺子,今天破五,咱家来年还要不要好了?” 易培吃了药仰在沙发上抚心口,闭着眼睛说,“对对对,先吃饭,有些话吃了饭之后再慢慢说……大风你赶紧给衣服穿上,提溜个裤子像什么样!” “晏羽哥晚上吃饭了么?”苏一乐问。 “应该没有吧。”易乘风答,长长叹了口气。 “今晚零下好几度呢,他会不会冻着啊?” 易乘风瞟他一眼,这让我怎么回答,说假话会遭雷劈吧?他又不是卖火柴的小男孩儿! “应该……不至于。” “他在梅川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没有了呗。” “咱们不管他,就没人管他了——” 易乘风无奈地搓脸。 苏享惠站在厨房门口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从前有些事儿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不能不念人家的好,她总归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是儿子找个男媳妇有点儿超出她的接受能力。 不行!这件事情上还是不能心软,好歹把儿子给掰正了才行,男媳妇又不能生孙子! 苏一乐拎着大笊篱煮饺子,一边搅合一边问,“哥,你就不能当晏羽哥是个亲弟弟么?就像我这样,让二姑认他当个干儿子,那咱家就仨男孩了,多好!” 本来易乘风觉得他今晚的表现十分可圈可点,基本上属于超常发挥的水平,没想到这个二货居然想把他老婆变成亲兄弟,真想把他丢到锅里一块儿煮煮。 瓜娃子!你会把自己亲弟弟给睡了么,还一晚上睡好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顽强地坚持着日更,此处应有掌声。 第93章 18程 河畔花园毗邻梅河,但凡石滩上有放焰火的,在这里也多少能捡个热闹看看。 晏羽将双手缩进毛衣的袖管里,交叠手臂枕在窗台上,心不在焉地盯着远处天空里一团团怒放的烟花转瞬又归于沉寂,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一簇一簇的光芒划过他漆黑的瞳仁,在漂亮的眼睫上洒落细碎的光点,昳丽又孤独的男子仿若一只安静的布偶猫慵懒地旁观着这热闹喧哗的世界。 放在旁边的手机一震,他点开看了一眼,居然是苏一乐发来的没头没尾的一句道歉。 是为着他爸的事情吗?易乘风告诉他了?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还是易家都知道了? 没过多久,易乘风的消息也发过来,问他有没有吃东西,是不是睡下了。 晏羽随便打开搜索引擎找了张美食图片拷贝下来给他回了过去,是汉堡还是三明治连他自己都没太留意。 很困,就快睡着了。 易乘风显然也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简单嘱咐了他几句便互道晚安。 他从酒店离开的时候,敏感如晏羽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了,加上苏一乐的那个道歉,和他刚刚字里行间略带小心的措辞,易家的状况已经被他猜到个七七八八。 晏羽抬手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扯掉一片花瓣,在心里默念,他会回来,又扯下第二片,他不会回来…… 不消一会儿的工夫,花瓶里装饰用的几枝玫瑰就都被他薅秃了,捏在手里的花萼上仅剩下最后一片胆怯蜷缩着的鲜红花瓣。 晏羽扯下它,他不会回来。 应该不会回来了吧,那是他的父母,他没法选择的。当年祖父祖母就是用亲情要挟了父亲,逼他结婚生子,世事轮回,大抵也都是相似的结局。 晏羽怔怔盯着光秃的花茎看了一会儿,抬手捏住了上面凸起了一根花刺,指腹被那尖锐轻易刺破,殷红的血珠伴着连心的疼痛汩汩冒了出来。 他将自己鲜红的血涂在了一片花萼上,直到将那浓绿染成了腥红,他会回来! 风哥说要陪他一辈子的,一辈子就是到他死的那一刻,少一秒都不行!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晏羽还是感觉有些冷,他躺回床上裹好被子,被子上还染着风哥的味道,这样好像暖和多了。 *** 苏享惠坐在床边抹眼泪,易培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不早了,躺下吧,我都这样了,你别再熬坏身体。” 苏享惠抽了纸巾抹脸,作势要起身,“不行,我还得说说他……” 易培这次干脆直接拉住她,“今天够分量啦,你什么时候听过儿子一口气跟你说过这么多话?你也让他冷静冷静吧!” “就你冷静!” “不然呢?我直接当着他的面儿厥过去,让他觉得自己气死亲爹,这辈子都活不出人样来吗?”易培坐在床上,双手摊开搭在膝头,“你看他今天说的这些话,指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了,连后路都想好了,你还真想给他来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三十啦,不是小孩儿了,你也知道打不动他的。” “晏家的那个孩子,讲良心是个好孩子,细算起来的确是我们亏欠他的……亏欠得不轻啊!” “那就让你儿子以身相许吗?!你个老东西我发现我什么时候都指望不上你!” “我什么时候说让儿子以身相许了?只是你看他俩现在这样你拆得开吗?说不定过段时间,哎……” “他俩过的时间还少么!”苏享惠越想越心凉,“上学那会儿我就觉出不对劲儿了,你儿子对人家照顾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