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找到神器洛山达之血，瑰晨修道院崩塌
沃斯和邪念似乎谈完了，并且达成了某种共识。 沃斯理了理自己的皮甲，说道：“我该走了。维拉基斯的目光随时可能落在我身上，我今天已经冒了太多的风险了。” 邪念把瓦尔领到沃斯面前：“把这个年轻人带走吧，他会成为你有用的副手的。他对彗星王子非常忠诚——甚至不惜直接面对盛怒的训练官。” 瓦尔兴奋的说：“我会为彗星王子尽忠的！” 沃斯审视的看了一眼这位吉斯青年，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邪念说：“我还从那个养育间里救下一颗蛋，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也一并带走。但我怀疑你在各个位面穿梭，没办法完成孵化，是不是？” 沃斯似乎有点感动，说道：“我没看错你，邪念！你……你为吉斯人做了这么多事，果然是个善良的好人，可靠的盟友。但是我要在不同的物质位面穿梭，我没办法带着蛋。还是请你帮助我，帮我孵化他。我会给你丰厚的谢礼的！” 邪念说：“那么，后会有期了。祝你旅途顺利。” 沃斯说：“我们会在博德之门见面的，到时我在夏芮斯的爱抚酒吧等你。我们在那里，进一步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决定我族人的命运。” 沃斯说完，伸手召来一个传送门。魔法稳定下来，传送门的边缘变得清晰。那传送门直接通向星界，从这一端能看到里面不断变幻的无垠星海。 沃斯带着之前的侍从，和瓦尔，通过了传送门，给他们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随即，那道传送门的通过面渐渐缩小，最后消失了。 盖尔叹道：“好利落的位面连通法术！这人本事不小啊！骑着红龙的巨武器战士，没想到魔法运用得也这么出神入化！这吉斯人好厉害！” 邪念想到和盖尔的初遇，坏笑了一下：“至少比某个被卡在传送门里的人类法师要好……天呐，还是个同空间短距离的传送门。“ 盖尔脸上一红，挠挠头：“那是个意外！非常、非常巧合的意外！我开传送门一共就失败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召唤传送门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那次……啊，真是……” 邪念不逗他了，卷起帐篷准备新一天的旅程。 影心停在被荒废的洛山达神殿前，集中精力感受了一下魔法波动。他没感觉错，这里有什么东西……什么很强大的东西藏在这里。他对邪念说：“看来我们今天还要在这个神殿耽搁一天了，这里，有遗物。” 盖尔听了他的话，也闭上眼睛，神识扩散开来。影心说得没错，很强大、很强大的存在…… “影心说得对，我们最好再好好探索一下。”盖尔附和道。 看到两个法系队友都这么说，一行人重新进到破损的圣殿里。有盖尔和影心在，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解开了二层正厅里的谜题，拿到一个嵌着紫水晶的样式繁复的徽记和一封绝命书。 邪念翻阅着那封信：“写给下一任黎明主宰的，”黎明主宰是管理洛山达信众的神职人员，有权利管理整个神殿，邪念过了个宗教鉴定，“看起来还真是……绝望又冷静，吉斯人占据这个神殿的时候，他们曾苦苦撑过一段时间，但最终也没有启用这封信里提到的‘终极杀器’。信上说那个武器会毁掉整个修道院。那么这些洛山达的侍僧最终没有启用这个武器，是不舍？还是根本来不及？” “新生命会在死亡中诞生……”盖尔看着那封绝命书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五味杂陈，有些感动。 “信里提到那武器是‘鲜血’。”影心说，“不过确实很遗憾，洛山达是个伟大的神祇。” “啊，朋友们，在你们突然都转变成狂热教徒，并且虔诚的祷告完之后，”阿斯代伦尖刻的嘲讽起来，“也许你们愿意暂且放下对这位伟大的——神祇的——信仰，并开始寻找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比如这些侍僧藏起来的遗物？”他拖长了声调，声线在每个词汇上都转了好几个弯。 盖尔忽视了他尖刻的话语，仔细查看那个形状独特的徽记：“紫水晶，魔法的良好媒介。再加上这些谜语，信里提到的信息——等等，我想我知道我们去哪儿找这件遗物了。地下圆厅，遗物就在圆厅里，我们和维拉基斯对话、进入星界、并屠杀了整个养育间的圆厅里！跟我来！” 盖尔自信的领着路，在复杂的地下宫殿里穿梭着，重新回到曾经审判官办公的圆厅里。 盖尔踢了踢一地的尸体，圆厅里的一切保持着他们昨天离开时的样子。他有些庆幸现在已经到了衰败之月，神殿的地下层又足够阴凉，那些尸体没有散发出什么令人不快的味道。如果他们是在花之时节或者夏日潮汐进行的这场屠杀……盖尔想象了一下在温暖的时节，尸体放了一天之后可能产生的味道，不太愉快的抿起嘴唇。 两尊洛山达的圣像坐落在圆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盖尔盯着那两尊雕像下方的文字，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动机关，把圣像转到正确的位置上。 深重的石门打开，众人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影心说：“我感觉到了，就在这里，那种……神性的召唤，越来越近了，这是正确的方向。那件强大的遗物，就在这里。” 没人质疑这个强大牧师的感知能力，大家顺着石门打开的通道向更深的地下层走去。 邪念射箭打掉了供能的魔法水晶，几个人在盖尔的指导下有惊无险的越过设置的阻碍。终于，几个人来到一个圆形祭台上。那祭台用精密的金属装饰着，正中间的魔法锁内供奉着什么。 “就是这个了，那个遗物就在那儿。”影心感到越来越强烈的神性，指着那个供在祭台正中心的存在说道。 洛山达之血。典籍里提到的神器，洛山达本人的神血亲自封印在里面。 邪念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祭台中心的神器。是一把华丽的硬头锤——非常洛山达！这位黎明之神和他的信徒是真的很偏好硬头锤这种武器。 那把华丽的硬头锤悬浮在祭台上，浸染在一道耀眼的光束中。手柄上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渗透着深红斑点的琥珀，琥珀中似有深红色的液体在流动。邪念想，封印在那个琥珀里的一定就是晨曦之主洛山达神祇本尊的鲜血。 邪念吞了一口口水，屏住了呼吸。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种强大的存在。 硬头锤静静的悬在空中，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浅黄色的光芒，属于黎明的光芒。 邪念感觉一阵舒心，他沐浴在这种光芒里感觉非常安适、平静。他感觉自己精神力强了几分，这就是神器的力量吗？只是靠近他，就有这种增益？ 邪念屏住呼吸，把手伸手那黎明色的微光中，双手握住硬头锤的柄。硬头锤周身闪烁着美丽的灾厄之光。 只要移动他，把他从祭坛正中心拿走，就可以彻底毁掉这座神殿。 邪念闭上眼睛，回忆起那封绝命书里的内容。他非常渴望那个宏大壮观的场面。 “邪念！”盖尔在身后叫他，“插槽，把刚刚在二楼正殿里拿到的带紫水晶的徽记插进祭台下的插槽里！”徽记会关闭这个祭坛的自毁装置。 邪念置若罔闻。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神殿的自毁程序。一座曾经屹立在山隘的伟大神殿，每天都沐浴着晨曦，有无数侍僧和信众在这里祷告的修道院。看他永久的消失在历史中，变成一堆碎石……那才叫壮美，不是吗？ 而且，这根本不算什么，这个修道院本身就已经荒废了，被吉斯人占领了……里面一个侍僧都没有，他做的可算不得坏事……只是想看看，作为一个魔法的研习者，亲手启动、近距离观看能直接拆毁一座巨大神殿的法阵运行，这是多么难得的经历啊。 邪念喉咙上下滚动着，想到那美好的毁灭画面，高大的石头墙壁和五彩斑斓的琉璃窗户，曲折的地下宫殿和巍峨的尖顶，几十年建成的神殿变成一堆无用的碎石，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那是多么宏伟的一篇史诗啊。这美味的想法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嘴巴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似乎在品尝这几乎化为实质的甜美味道。毁灭的滋味。 邪念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一用力，硬头锤动了动，抵抗着他的力道，像是被吸附的磁铁一样，有些隐隐的阻力。但是那阻力并不大，邪念又加了些力道，那华丽的、带着红色琥珀的、闪耀着微光的洛山达之血被他从祭坛上拿下来，握在手里。 精密的的金属设施突然动了起来，环绕祭坛外沿一圈的环形金属升到半空，祭坛外侧依序升起四个柱子，每个柱子顶端都闪着太阳般的光芒，四根光柱聚焦在祭坛顶端，光芒汇集的地方，一个天体仪一样的装置不断转动着。 太耀眼了，过于耀眼了。邪念眯起眼睛，用手挡着越来越刺眼的光芒。 半空中汇集了四道光柱的装置越转越快，他从指缝里勉强睁眼察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时才发现他已经被一个魔法屏障锁在祭坛里了。 祭坛前方凭空亮起一道平滑整齐的传送门——以其巨大的连通面和边缘的清晰程度来看，应该是之前刻好的精密法阵所驱动的，而不是人力所开启的。人力撕不出这么大、边缘又这么清晰整齐的传送门。 四道光柱汇集的装置上，那聚在一起的无比强烈的光束透过传送门，打在神殿顶层空地上一个巨大的光矛上。 原来这光矛是这样启动的…… 邪念心悦诚服的赞叹这法阵的精妙绝伦。当时他探索到神殿顶层的空地，看到那根巨大的矛时，还以为那个是什么废弃的装置。没想到现在真能看到这根巨大的光矛激活。邪念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出神的盯着这伟大的魔法工程，连自己身处险境都懒得关心了。 如果能死在这种宏大、壮观的法阵所开启的巨大光矛下，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诗篇。邪念一激动，那种带有自毁倾向的狂意又涌上来，激得眼睛都红了几分。 这光矛真是巨大……固定光矛的齿轮不断转动，瞄准装置也不停的在空中找寻着并不存在的目标，邪念兴奋的睁圆了眼睛，死死盯着等待瞄准和发射的光矛……他怀疑这根带了洛山达赐福和强大光耀伤害的巨矛能直接把成年的巨龙从空中射下来。 “太美了……”邪念痴痴的往着那根光矛，几乎落下泪来。 “邪念！”队友在他身后大声咆哮，声音穿透了魔法屏障，进入他半入癫狂的大脑。 是盖尔，那个聪明的法师。 “邪念！快出来！”盖尔又大喊了一声。邪念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眼睛里的红色淡了几分。 “这个地方要毁掉了，邪念！”影心也在外面大喊，他说的是对的，整个神殿都颤抖起来，一些石块从天花板落下，“快想办法出来！所有人，赶快离开这里！” “邪念，快出来！”阿斯代伦拍打着魔法屏障，但是没办法穿过他。 “该死的，阿斯代伦，我提醒过你，不要——用手——碰——魔法屏障！！”盖尔声嘶力竭的大吼。 场面已经够乱了的，这个愚蠢的魔法盲还在添乱！盖尔快疯了，拍了个洪音术在声带上，让声音盖过石壁颤抖和石块掉落的巨响：“所有人！马上！从传送门！撤出！神殿！有多远跑多远！快！” 邪念被神殿自毁的巨大声响震得回过些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眼睛重新变回精灵春色，对死亡的恐惧本能也渐渐压过了那股带着自毁意味的癫狂。 他开个传送门从屏障里出来，抓住阿斯代伦，抱住他，说：“来，我们一起！”，使了个迷踪步，闪到法阵催动起来的巨大拱形传送门前，从里面穿过去。 法系队友没什么担心的，他们各种移动系和空间折叠系的法术足以让他们移动到安全距离。战士和蛮子这种力量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莱埃泽尔摆了个英武的动作，三倍跳跃一开，一个大跳直接飞过整个神殿顶层，轻而易举躲出了巨大光矛的攻击范围；卡菈克只是正常的奔跑、跳跃就足以离开神殿顶层，那只提夫林的尾巴在他跳跃时灵活的在空中摆动，保持着平衡，像一只力与美完美结合的优雅母豹；威尔不知从哪弄来的迷踪步靴子，也闪着身子快速的逃离着。 所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八仙过海一般用各种方法尽快的远离这根危险的光矛。 唯一有点困难的是阿斯代伦和邪念。邪念就一个传送门法术位，刚刚逃出魔法屏障的时候用掉了，另一个瞬移法术迷踪步，带着阿斯代伦碰传送门的时候也用掉了。低力量的诗人和刺客光凭奔跑和跳跃可跑不出光矛的危险范围，那光矛越转越快，齿轮咔哒咔哒响着死亡的倒计时。 盖尔此时正路过他们，好心的法师一人给他们上了一个三倍跳跃，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邪念捏个羽落术，一手拉着阿斯代伦一手拉着盖尔，一起从高台上往下跳。 他们飞离神殿顶层平台的一瞬间，光矛激发了，围绕着光矛的齿轮越转越快，最后那根光矛并没有射向空中，而是直接在神殿的顶层平台上爆开。和那根光矛一同爆开的还有整个神殿的墙壁。 巨大的冲击力以光矛为核心，向整个神殿传递着爆炸波。坚硬的石壁像起了酥的面包一样掉下渣来，最后在剧烈的爆炸中震成一堆碎石。五彩斑斓的琉璃窗户震成彩色的粉末，印有洛山达和他几个神选的的漂亮艺术画像登时化为齑粉。 强力的冲击波把所有人拍在地上。虽然他们逃离了爆心，但是余震依然一波波传来，不太稳定的山体都整个震动起来。 和剧烈的震动同时爆发的，还有强大的、耀眼的、像正午太阳一般火力全开的光芒。邪念完全睁不开眼睛，视界一片光色的明艳，因着强光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当中。 屹立在山隘几百年、聆听了无数信众祷言、有洛山达神祇本尊亲自降临显圣的瑰晨修道院，终于化为了一堆碎石，永远的埋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邪念一边摸索着地面，想确定自己的位置，一边心里腹诽：这真是黎明之神？正午之神怕都放不出这么强烈的光芒…… “哇哦！”邪念终于摇晃着站起来了。那强力的光芒随着爆炸结束消失了，山隘和废墟也影影绰绰的重新出现在视网膜里。他耳膜还汨汨的留着鲜血，但是依然兴奋的盯着那堆废墟——那里曾经是一座伟大的神殿。他的下一首诗歌有素材了。 队友们都被冲击波震得有些盲视和耳鸣——除了影心和盖尔，法系职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莱埃泽尔大吼：“[吉斯语] 九狱着大火了！吉斯的怪物！一盗毁所有，第402个信条。我们的贪婪让伊雷珂养育间变成了一堆碎石。维拉基——不，彗星王子，赦免我的罪孽，或是刺穿我的心脏吧！” 邪念有点耳鸣，莱埃泽尔愤怒的咆哮在听起来时大时小的。但是他依然把莱埃泽尔的话收在耳中，不由好笑道：“啊，天呐，你一定要念点什么来进行祷告吗？不是维拉基斯就是彗星王子，你倒戈得倒是够快，真是吉斯帝国虔诚的战士啊！”有一句更不好听的话他忍着没说，真像是……一条等着人下命令的狗。 莱埃泽尔说道：“我不指望你会哀悼，但我无法容忍你的喜悦，以及幸灾乐祸！下一次，贪图神秘地点的强大遗物之前，三思而后行吧！” 他指的肯定是神殿下面那个养育间，而不是洛山达的神殿——吉斯人在乎过什么费伦的神祇了？ 邪念笑道：“很好，在我们亲手屠光了这个养育间之后，你还会对着他的遗址哀悼，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亲爱的外星朋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特别爱逗这个吉斯人，尤其是在莱埃泽尔表现出那副愚蠢的固执态度之后。 莱埃泽尔跳着脚用吉斯语大骂着什么，然后面色不善的盯着远处的废墟——或者说是那被埋在废墟底下的养育间。 “唔，所以，我们炸了一座神殿？密斯特拉在上——真是难道一见的场景！”盖尔似乎也很兴奋，看来近距离观测一个精密法阵的开启和运作给他带来的兴奋，要超过炸毁一座神殿所带来的愧疚。 “确实威力巨大……”影心看着远处的废墟，心有余悸的说。 阿斯代伦也是兴奋的那一派而不是后怕的那一派的，他指着废墟跳上跳下的拍着手：“哦，我亲爱的屠妇朋友！我嗜血的爱人！我确实杀过一些人，但是用炎阳大炮把一整座神殿在一瞬间拆成废墟——哦，我的天呐！恐怕连地底的铁手侏儒都没有这样的爆破效率！”他兴奋的大笑，好像几分钟前差点小命不保的不是他一样。 “嗯哼，无论怎么样，他都埋在这座山隘里了。”邪念看到想象中的爆炸场景终于成了现实，满意的哼出声。 他把玩了一下拿到的遗物，翻转他，看着琥珀里面流动的几滴血液。 只是拿在手里就有一层暖意。 邪念抚摸着那把华丽的硬头锤，最后把他递给了影心。 这是牧师的装备，而且只有影心有硬头锤熟练项——当然，他也没想着真的让影心把这作为一件物理武器。他想象了一下打空了所有法术位的影心，抡着这件圣器打出个位数伤害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 “牧师的装备，当然……不过宗教上可是有点不搭啊。”阿斯代伦哼了一声。莎尔的黑暗信徒背着晨曦之主的武器，真是够混搭的。 “而且，我非常不喜欢这件武器！”阿斯代伦看着那散发出微微暖光的洛山达之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眯起来，抬起手似乎想挡住那光芒。 盖尔说：“啊哈——我知道为什么！这武器上带着洛山达的永恒圣光，会驱散所有的邪魔和不死生物——感谢你脑子里的寄生虫吧，阿斯代伦！不然你根本走不进这件武器的9米之内！”盖尔拍了拍阿斯代伦的肩膀。 阿斯代伦不爽的哼了一声，甩掉了盖尔的手。他讨厌那件武器！讨厌光耀伤害！讨厌洛山达！讨厌这个在说俏皮话的法师！ “哇，你真的要把这件圣器给我用吗？”影心倒是很开心，摩挲着那柄华丽的硬头锤，看着那块琥珀里流动的神血。 “你是队伍里唯一能用洛山达之血的人了。”邪念说，“不过，你不介意吗……额，宗教方面的考虑。” “莎尔神祇告诫他的信徒们——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莎尔是位讲道理的神祇，不会因为我用了别的神祇赐福过的圣器就降罪的。毕竟，我强大的力量最终会供他驱策，成为他的暗夜法官。”影心说。 邪念觉得莎尔这神虽然不够正派，信徒干的事也够坏够没底线，但是在实用主义方面，还真没什么可指摘的。他厌恶那种道貌岸然、加了一堆手段性条目来限制自己信徒的正神，多过厌恶邪神，会让他想到……圣骑士。嗯哼，和阿斯代伦一样，他也不那么喜欢圣骑士，所幸他一路走来没怎么遇到过圣骑士，他的队伍里也没招募这种神圣职业。 “看来我们狂热的黑暗女士有了新武器。”阿斯代伦抬着下巴，看着正兴趣昂然的摆弄着洛山达之血的影心说道。 “宝贝，我在想一个事情。”邪念若有所思歪着头，很近的贴在阿斯代伦身上，耳尖轻轻擦着阿斯代伦的耳朵，“如果你吸了一个神祇的血会怎么样？比如你把那块琥珀吃了——啊，我只是假设，你不要真的这么干，为了那东西咱们可是炸了一整座神殿。” 阿斯代伦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敢这么想过。如果他脑子没寄生虫，八成会直接化成灰烬吧？洛山达是黎明之主，受他赐福的武器都会造成光耀伤害，更别说直接触碰他的神血了。不死生物是高度光耀易伤。 但是他现在脑子里有寄生虫了，可是不怕阳光的…… “走，我们去问问盖尔。”邪念并不想任好奇心折磨自己太久，拉起阿斯代伦就走向盖尔。 盖尔听了邪念天马行空的想法，头皮都炸开了：“天呐！邪念，告诉我，你只是假设！不死生物饮用正神的血液，这正神还是光耀赐福的……他有八百条命也直接灰飞烟灭了！” 邪念挠挠头：“就是不知道，所以问你嘛……而且他现在脑子里有寄生虫，一些吸血鬼衍体的限制是被压抑的，所以，作一下学术上的假设——” 盖尔说：“你我这些普通的人类、精灵，裸手碰一下洛山达的神血都会直接灼伤。你让阿斯代伦去碰……说真的，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脑子里这几条蝌蚪蜕变停止的原因，所以他现在直接碰那几滴洛山达的神血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如果我能弄清楚蝌蚪停止转化我们的原因，说不定我可以推测一下结果。” 邪念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刨根问底的继续问：“那如果我除掉了脑子里的蝌蚪，我去触摸，或者饮用洛山达的神血，会发生什么？” 盖尔说：“会灼伤，是光耀伤；而如果你碰了邪神，比如死亡三神的血，则会被黯蚀。但是饮用的话——我猜是会消化道受到伤害，严重的伤害，因为皮肤有角质层，你的消化道是黏膜。然后，看你的法力够不够吸收神血里的神力了。99.99％的可能性你会爆体而亡，0.01％的可能性你会成功吸收掉神血，获得强大的力量，以及里面的神性。” 邪念问：“神性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能感到维拉基斯没有神性，但那基本上是类似直觉的‘感知’。我不知道原理，也不知道神性到底是什么？如果我喝了神血，就能直接获得神性吗？” 盖尔皱起眉：“亲爱的朋友，我非常愿意和你讲解这些。但是神性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如果要我简单的回答你的问题的话，那就是——看情况。如果你愿意每天到我的帐篷里学习一到两个小时的神学，也许在解决寄生虫之前，我可以给你讲上一些有关神祇、神性、信众的知识。” 邪念有点头疼，他只是一时好奇，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不适合系统性的学习这些高深的知识。他回绝道：“额，我看还是算了。我只是一时好奇，想问问。” 盖尔突然眼睛一亮，说道：“等等！我想到关于不死生物的一些信息了——说起来，费伦史上还真有这样的例子！一个吸血鬼完全体，去转换了一个正神——天呐，一想到这个微弱的可能性我觉得神奇！转换指的是吸食其血液，并把毒液注射进其血液中，把其变成一个吸血鬼衍体。这是渎神的大罪业。密斯特拉的魔网在上，我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去这么做！” 一直听他们讨论没有说话的阿斯代伦这里才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然后呢？那个吸血鬼和那个神祇，后来怎么样了？吸血鬼完全体真的可以转换一名神祇？” 盖尔说：“渎神的恶行……那神祇从正神堕成了邪神，光明的神性因为诅咒的玷污变成了纯粹的黑暗，这在神学上叫做‘神堕’。吸血鬼本身就是被诅咒的不死生物，所以并没什么变化。契约和誓言是有魔力的——比如圣骑士的誓言、与魔鬼签证的契约。破誓有惩罚，毁约要付出代价。而这些契约的结算是有先后顺序的，吸血鬼的血脉契约，出乎意料的是在一个比较优先的结算位置上。所以，我们刚刚提到的那个吸血鬼完全体，他真的把一个神祇俘虏为他的衍体，他的子嗣。” 邪念叹了一声：“神奇。” 阿斯代伦也十分惊讶：“真有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有机会成为一个完全体就好了……不过那需要卡扎多尔自愿的喂食给他血液，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机会。 盖尔讲解告一段落，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说：“从刚刚的大爆炸中逃出生天，我想我们该继续走了……还是说，邪念，你想继续在这里引发什么其他的混乱？比如说再把整个山隘炸掉？” 邪念挠挠头：“没有，没有，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