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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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入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小乔睁着惺忪的睡眼，刚出地铁站，东市有些大的春风吹得她头发乱舞。距离上一份工作结束已经半月有余，看着银行卡里面的存款一点点减少，尤其是前天又给家里狠狠划出去一笔，小乔在这座每分每秒都要消耗金钱的大城市里的危机感狠狠地加重了。 而今天，有一场重要的面试。 如果能顺利通过，卡里的消耗不是问题，还会正向增长。小乔慢慢抚平自己心里的不安和焦躁，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一场面试，说不定下场、下下场还会有更好的，当然这场也得把握住。 正胡乱想着，手机导航已经提示位置到了。小乔抬头望去，整洁的街道里，天空旷蓝，春日的初樱已经开始开放了，建筑物鳞次栉比，眼前这家高级餐厅与其它店铺融为一体，她心里不禁有点疑惑，毕竟，谁会将面试定在高级餐厅啊？！ 嗯，没事，看中介公司介绍这家雇主的生意也涉及 餐饮，应该是时间不方便吧。 上楼了，小乔根据中介公司给的提示在门口等候。正在她迟疑间，门口长相标致的前台已经上来问讯。 “乔女士？面试吗？” “是的是的”小乔一边点头一点回答。 妆容精致、仪容整洁的前台将小乔引入，她先去一间开放式的包间朝一名男子低头询问，小乔听不见声音，只在原地等着，片刻，那位中年男子已经绕过座椅朝小乔走来。 二人已经提前知道对方的来意，不再多说，男子领着小乔去了另一间包厢。小乔在他背后暗暗打量对方，毫无褶皱的西装，虽然是中年人却并没有常见的发福状况，后颈白皙，过于高的个子，小乔想着，这估计比我高三个头了吧…… 到了包间，二人落座。 “我家的情况你也从中介公司那里大致了解了，尤其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听说你在这家公司经验比较丰富，好评较多我们才请你的。对于工作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时间主要是根据他的习惯来对吗？他没事的话，家里的家务也做完了我就可以休息？” “是的，主要是一些简单的家务以及照顾他。” “没问题，那么薪水就按照我们定好的来吗？” “嗯。” 面试顺利得出乎意料，简短的交谈让小乔意识到这家雇主并不是难缠的人，小乔也为自己的运气开心。 “后续他的情况，你周一来我家会具体和你交代，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谢谢。” 说完小乔观察了一下对方起身出门的速度，努力按耐住跳起来的冲动，只希望赶紧结束这场面试，她毕竟是年轻人，跳脱的气性藏都藏不住。 直到回到酒店，小乔才给账号置顶的弟弟发消息说自己已经确定了工作，让他别担心。看着手机屏幕发来的Ok手势，她彻底放松下来。 说起来，小乔今年25岁，从小成绩就不太出色，专科学校毕业，因为家里情况不好弟弟的学费还得自己挣。父母收入低微，作为长女，总觉得肩膀上有份责任，所以当临近毕业在网上看到了家政公司的信息，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应聘。 “这份工作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这位小姐，您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能接受吗？”家政公司的hr 这样对她说。 小乔毫不犹豫地说，“我接受”。 她别无选择。 还能怎样呢，家里囊中羞涩是一个原因，当初刚毕业租房的钱也掏不出，另一个紧迫的原因是，爸妈已经在暗示自己回家结婚，这样得来的把彩礼钱可以给弟弟当学费生活费（虽然这遭到了弟弟的强烈反对）。闻听此言，吓得小乔拼命面试拼命工作，在雇主对她二十四孝服务的赞扬下硬是提前挣到了自己的彩礼钱，给了爸妈这才逃过一劫。 唉，虽然如此，但父母发现了她居然还能摇出这么多钱，居然让她一掏就掏了整整四年。可怜小乔同志已经成为一个资深社会人士了，生活里居然全是工作工作打钱给弟弟打钱给父母打钱给父母…… 最开始，其实最开始父母对她也不错的，嗯，在弟弟没有出生的时候……小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上小学一年级有次遇见邻居。 “呀，梅姐，送丫头上学呢。” “可不是，现在路上也不太平，怕坏人盯上。” “你们倒是心好，当亲生的养……啊哈哈。”邻居看见mama的脸色就倏然住嘴，又讪讪地笑了，打着哈哈。 “丫头也不能看轻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mama脸色淡淡道。 “是，是，哈哈。” 以小乔的当年的小学生智商并不能理解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后来她妈发现自己怀孕了，一切就渐渐变了……爸爸的嘘寒问暖只给了怀孕的mama，小乔一个人守在洗衣机前，饭锅前，电视前，无人问津。 再后来，mama生下来还是个男胎，这下好了，家里对她简直要查无此人了…… 日常就是，“小乔，你让着弟弟。”好的，唯一的芭比娃娃没了。 “小乔，带着弟弟。”好了，放学后的娱乐时间没了。 小乔在小酒店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凝望着斑驳的墙壁，话说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她居然因为照顾弟弟连恋爱也没谈过。弟弟，唉，小乔又是叹气，脑子里浮现出弟弟那张带笑的面孔，晶亮亮的眼睛，若隐若现的虎牙，简直了，不是说男孩子越大对家里越厌恶越反叛吗？ 为什么小语一直这么乖巧？？？这么黏我？！ 果然我就是当老妈子的命吧。 转而又想到不知道这次照顾的对象怎么样，好不好照顾，性格好不好？ 想起中介公司和今天面试的老板说的特殊情况。小乔陷入了沉思。 以前也不是没遇见难缠的雇主，要说感受就是两个字难熬，毕竟，在中国传统观念里，保姆，或者说佣人，并不是一个光鲜的职业。 但小乔没有办法，她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做下去。想起这次雇主的面容，可能“他”——要照顾的人应该也比较白？小乔试着想象了一下，话说想起白天的面试，小乔忍不住揣度，那位家主应该是北方人，太高了，但是看着好年轻啊，皮肤状态也非常好，印象里似乎一点皱纹也没有，很难看出他有个儿子都20了。小孩应该和他一样拥有这种白而润的皮肤质感吧…… 也不知道他老婆长啥样子…… 小乔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