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不对劲,准确的来说现在的一切都不对劲。

    今早他去找丹恒切磋格斗术是没错,然后他被丹恒轻松撂倒之后爬起来感觉牙痛也没错。再然后丹恒看着他龇牙咧嘴拿手捂着脸,放心不下来看他也没错。丹恒一贯是这样的,对朋友怀有超高的关心。

    很合理,但是不对劲。穹觉得哪哪都和他的记忆一样正常,又有微妙的奇怪。

    对丹恒该走过来了,他靠近,然后蹲在瘫坐在地上的自己面前。对是这样的,穹可以闻见丹恒身上的气味,总是很干净的,甚至是可以说是香的味道,这形容用在男性身上似乎有些不合时宜,虽然分辨不出来确切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

    接下来,是怎样来着?

    丹恒让他张嘴,然后他同行伙伴很好看的那张脸就凑了上来,专注地盯着他的嘴巴看。

    现在是不是有点太近了,有这么近吗?那种潜意识的异常感又在心里悄悄冒了出来,穹下意识想抬手做出点反应。但是他的身体却好像和意识脱节了,处在了一种奇妙的断联状态。

    意识无法控制身体,感官却忠实地向他反馈发生了什么。

    丹恒的手扶住了他的下巴,接下来那张漂亮的脸在他眼睛里无限放大。太近了已经贴到一起了,柔软的东西碰到了他的嘴唇,穹的感官迟钝地向大脑做出反馈。

    接着柔软温热,带着甜蜜汁水的东西钻了进来,探进他的口腔,和他的唇舌交缠,顺着齿列一个个寻找,导致他疼痛的地方究竟躲在哪里。

    探到内侧牙床,尖锐的痛感突然一下子爆开,穹下意识收紧了下牙关,咬到了丹恒的舌头,细微的甜腥血味在口腔里漫开。

    被惊扰的小舌收了回去。

    丹恒的嘴巴泛着摩擦后的水光,看着他说:“穹你长智齿了。”

    穹终于反应过来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在什么地方了。

    他是在做梦,丹恒早上看了眼就发现了他的智齿,并没有什么靠上来,也没有什么贴上嘴唇接吻,来查看他的牙到底哪里出来问题。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梦见和朋友接吻。穹在梦里问自己。

    但是牙痛的感觉又真实无比,又不像是做梦了,可能是因为他确实牙痛。

    那颗突然冒出来的牙齿,害得他牙龈红肿,疼起来像是突突地跳,头要裂开一样痛,弄得他费了好久才睡着。睡着了做梦,甚至在梦里都还忘不了。

    这种奇妙痛感简直前所未有。

    这种梦境也是前所未有。

    这显然是一场符合常规定义的春梦,只是主角不太常规。

    “梦是人类潜意识活动的产物,是人们表达现实生活中无法表达的情感和欲望的一种方式。”穹的脑子里突然响起这话来。

    他在哪里听过这句话来着,是丹恒吗。好像就是前不久的日子他闯进智库,准备分享再回贝洛博格见闻。丹恒却在看书,什么梦境的解析。

    为什么又是丹恒,梦里也是丹恒。

    倘若这说法是对的,那他潜意识里是想和丹恒变成这种关系的对吗。穹确实很喜欢丹恒,以朋友身份的喜欢,他相信他,信任他,他们是相互依靠的关系。

    但丹恒对他的照顾可能更多,而且他人又好,长的也很好看,喜欢也不奇怪吧。

    然而,朋友可不会做接吻之类的事。

    在怪梦里,穹后知后觉他的友谊可能悄悄变了质。

    丹恒,或者说是梦里的丹恒又贴近,“很疼吗?”

    “我来帮你吧,穹。”他这样说,但穹知道他实际上并没有这么说。

    但是丹恒分明让他赶紧找医生去拔牙,不然就会一直痛。穹更快就没有思考梦境现实分别的余力了。

    他的思考额度现在到期。

    丹恒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他们亲密地靠在了一起,方才亲亲热热的舌头又钻了进来,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淌出甜蜜的汁水。

    就这样吧,这可是好不容易的睡眠,怎么能说醒就醒,竟然挣扎不了那就先这样吧。

    仍然有点太超过了。敞开身体的丹恒,和他变得毫无缝隙的丹恒,将他全然包裹的丹恒,同他一同摇晃的丹恒。

    红着脸看他,喊他名字的丹恒。

    但正常zuoai动静会有这么大吗?是他们的问题吗?为什么车厢都在一起晃动。穹从春梦里分出点意识想,但他很快就想不下去了。

    那动静越来越大,简直像是地震,车厢不堪重负地支离破碎,一股脑地全往他身上砸。

    一切都戛然而止。

    穹睁开眼睛。

    “你该起床了,穹。”

    穹猛然从幻梦里脱离,旁边站着丹恒,正抱臂等着他,“已经到贝洛伯格了,你该去找娜塔莎拔牙了。”

    对,他昨天睡前是拜托丹恒喊他起床来着。

    “好...好的。”穹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脑海里残留的丹恒抱着他亲上来的画面仍然冲击感十足,那种柔软迟缓地撞上了他的心,连带着身体也一起起了反应。

    是最尴尬的那种反应。

    “天啊!”穹在内心哀嚎,感觉脸上急剧升温,崩溃地抱着被子又倒了回去。感谢被子,赞美被子,把他的尴尬遮掩的很好,没人看见他腿间悄悄鼓起的东西。

    “你怎么了?不起床去拔牙吗?”丹恒看着突然又缩回沙发上的人奇怪地问。

    “我...”穹正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点适合的借口,但是刚醒的大脑转起来就是不太灵光。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客厢门此刻施施然的开了,三月七拿着相机从里面蹦了出来,“穹,我的老天!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不会发烧了吧!”

    说完她就拿起相机,做出一副要拍照的模样。

    闪光灯亮了起来,穹急忙拿手去捂脸,却和丹恒要探他额温的手撞在一起。

    就这样吧,穹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想。

    “我就是不想拔智齿!害怕不行吗?!”接着三月七的笑声毫不留情地在列车车厢里响了起来,连丹恒似乎都笑了一声。

    穹尽力让自己窝地像一只鸵鸟以表抗拒。摸他额头的手又转去了他的头顶,安抚地揉了揉。

    “最好还是拔掉吧,不然会一直疼的,而且你都和娜塔莎说好了不是吗。”

    丹恒的手收走了,他要离开了,“现在再躺一会也没有关系。”

    穹还是下面yingying的,抱着被子闷闷地说:“好,我待会就起来。”

    旁边的人动了起来,穹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见丹恒往资料室走。他本来现在可以利落地爬起来,然后像往常一样跟上去的。

    都怪智齿。穹内心愤愤地想,今天就拔了你!

    end.

    一点补充:终于缓过劲不yingying的穹,除了没和丹恒一起去资料室之外,又发现的烦心事是,舌头被自己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