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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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贝尔莉特确实怀孕了。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分明才两个多月,按理来说还不是显怀的月份,却因为她过度瘦削的身体,显得肚子像得了寄生虫病一样圆滚滚的。 拉弥亚一如既往追着她喂饭,天天挠破脑袋给她做不会反胃的食物,可她还是一天天的憔悴下去。 胚胎和母体争夺养分,她本身就病重,还因为孕吐反应无法进食,这样下去迟早和孩子同归于尽。 渐渐地,本来还用温柔眼神看孩子的准爸爸,对着她的肚子愈发不喜,在她将近两天没吃饭后,拿了一瓶味道难闻的药水给她。 “莉兹,把它堕了吧。” 贝尔莉特胃里泛酸水,仰躺着看他:“你不是很喜欢它吗?而且大祭司说了哦,堕胎的孩子没法上天堂。” 拉弥亚跪在她身旁,下巴枕在她手背上,像一条小狗。 “……莉兹,如果真都有神,为什么祂连我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只是想要组建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而已,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捉住贝尔莉特的手,歪头亲了亲:“一切罪孽由我承担。” 贝尔莉特取笑他:“你这不是不信嘛。” 接过那瓶药一饮而尽,强压下那股恶心劲儿,她一裹毛毯闭上了眼。 “我一直在这。”拉弥亚握着她的手。 药效很快起作用,没一会她肚子就痛起来,仿佛有只手在里面使劲搅她的zigong,受惊的宫腔疯狂收缩,痛得她掐紧拉弥亚的手,脸色发白,差点滚下躺椅。 “拉弥亚……好疼、肚子好疼!” 她沙哑地叫唤,用尽力气死死拽着他的手臂,虽然这份力道在他看来已经微弱到可以忽略——她受得折磨太多了,连呼痛都要拼尽全力。 拉弥亚抵住她额发,低声忏悔:“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莉兹,都是我的错。” 怀孕的痛苦是他给予的,莉兹痛不欲生的根源是他,都是他的错。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没了孩子后,她的身体会恢复一点健康。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贝尔莉特全身是冷汗,毯子上赤红一片。 拉弥亚沉默着为她收拾,用热毛巾擦干净身体,将她放到温暖的床上,然后返回客厅,盯着一地发黑的血迹,默默捡起最大的碎rou。 他也曾期盼它的降临,带着他最美好的希望与祝福,也幻想过哄着它安睡,小小的一只在他怀里,绵软又可爱。可如今他捧在手里的,是一团血rou模糊的rou块。 他还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 他对不起她们。 丢进火里,烧尽罪孽,希望它干干净净去天堂,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 揉了揉酸涩眼眶,没想到把血揉进眼睛里,越揉越痛,痛到他麻木地渗出泪水,他想擦掉,却越擦越多,干脆任由眼泪流淌。 最后顶着干涩发胀的喉咙回了屋,在她身边呆坐一夜,她脸色苍白,月光照在皮肤上泛着凉意,他伸手摸了摸,传递到手心里的体温低得不正常,这就是她最近的体温。 拉弥亚没脸亲近她,回到实验室,不知道该做什么,手边是一本积了灰的书,他瞥了一眼,是桑德斯送给他的那本。 他只看过一次,里面讲的是怎么将人类的灵魂安置到物体里,明明是光明教会所属的贵族学院老师,不给他治病的书籍,却给他一本禁忌的书,还让他去找会黑魔法的法师,拉弥亚猜不透他的想法,索性撂在一边。 但今天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翻开了那本书。 * 贝尔莉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虽然在冬天除了撒点阳光之外没什么用。 拉弥亚依然泡在实验室里,难得今早没喊她,贝尔莉特下了床,一瘸一拐摸到轮椅,咕噜噜滚到他的实验室,嘭的撞开门。 “拉弥亚!” 他正在看一本很厚的书,猛地被她轮椅撞门的动静吓到,一个激灵站起来,合上书,对上她生机勃勃的眼睛,愣住了。 贝尔莉特笑嘻嘻的:“怎么,傻了?” “莉兹……”他镜片下的眼袋又重了,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似乎是一夜没睡。 贝尔莉特晃了晃腿,支使他:“我好饿,快去做饭。” 他还发懵,嘴上应了句好,推着她去了客厅,重新燃起熄灭的炉火,转身去厨房做饭。 她看到壁炉的灰烬里似乎有什么漆黑的东西,立刻扭过头当做没看见。 如果不是拉弥亚喜欢,她真的很讨厌它,讨厌它分走了他的喜爱和关注,让她承受这么多不属于她的折磨。 一想到拉弥亚的爱又会全部倾注给她一个人,她就止不住地感到愉悦。 也许是她轻松的心境影响了他,拉弥亚今天也放松许多,看着她一口一口吃掉食物,吃进去的也没再吐出来,高悬的心也放下了。 还好堕掉了,他的莉兹没了争夺营养的胚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瘦下去的再养一养就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但是晚上就爆发了争吵。贝尔莉特黏着他要一起睡,可拉弥亚觉得不能再犯错了,狠心拒绝。 “对不起,莉兹,我控制不住的。” “控制不住就要从源头掐断吗!”她很生气,“这么害怕,那干脆离我远远的,不许再靠近我!” 他推了推眼镜,局促得不行,慌乱解释:“不要,我不要离你远远地,我最爱你了,莉兹,可我又真的害怕……”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莉兹,你等我一会。” 他急急忙忙出去,去的地方好像是……厨房? 贝尔莉特心里莫名升起一个荒诞的猜想,她不顾腿会疼,撒开轮椅跌跌撞撞跟上他,就看到他拿起切rou用的刀具,正要对某个地方下手。 贝尔莉特:! “你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夺过刀,恨不得一刀砍在他脑门上,撬开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你这么伤害自己的吗,你有病吧!” 拉弥亚不知所措,举起两只手:“可我不这么做,伤害的就是你啊。”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举着刀对他指指点点,一口郁气滞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最后xiele气,一把撂下刀。 “算了,随便吧,我管不了你。” 她的腿好疼,扶着流理台一脸疲惫:“刀用完了扔掉,我不想吃它切出来的食物,恶心。” 拉弥亚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她回屋,视线移到地面的刀具上,缓缓蹲下身,重新拿起了刀。 莉兹会生气,是因为她不想他伤害自己,那么,只要不让她知道就行了吧? 指腹划过利刃,薄薄的茧子被割开,沁出血珠。 * 再次回到卧室,贝尔莉特气呼呼的,鼓起的被窝剧烈起伏,还是很生气的模样。 拉弥亚处理好伤口钻了进去,触了触她气到河豚的脸颊。 “烦死了,别碰我。”她一把挥开。 他捉住那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面对自己,亲亲她的唇角,一触即分。 “莉兹,你摸摸。” 趁她再次骂人前,抓着她的手腕往下探去,贝尔莉特伸手一抓,是有一根东西,完好无损的。 她又捏到前端,指尖抵到铃口处,马眼的凹槽也都在。 “没有伤害自己哦,它还在,别生气了好不好?” 贝尔莉特一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呆呆收回手,任他抱紧自己。 只有拉弥亚知道,害她怀孕的从来不是这根yinjing,而是两团冰凉的囊袋,她不知道,所以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熬过那股钻心的疼痛,就不会再硬起来了。 一举两得,真好。 === 恭喜我们的男主嘎了蛋! 猫猫现身说法:蛋蛋嘎了就硬不起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