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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若要灭此国,必先杀太子。他的父皇,在有心人的蛊惑下,把他召回京城,而路上埋伏着七国伏兵。” 苏寂闲长长的叹了一声,似乎说得有些累了,声音也变得沙哑,“太子是没想到他的父亲会想要杀了他的,他以为京城被敌军包围了,带着嫡系军队赶回京城……三十万大军,赶到京城时还剩二十万,而从京城出来时,只剩九万。” “太子带着九万人,身后七国追兵一共八十万,不死不休的追杀,甚至还在增兵。” 他讥讽的轻轻哼了一声,“倾尽兵力去对付一个手中军队只有九万,还无法回国的太子,他们真是看得起他……不过太子也不曾放弃,他用这仅剩的九万人马,辗转到各个大国里躲避,用计sao乱皇庭,再一点一点瓦解联军,后来他身边仅剩十二个人,而联军也从八十万,变成了五万。” “太子诱敌进了一个深山老林,仅剩的十二个人一个接一个死在他面前,而联军最后的五万人,也被太子坑杀在老林里,太子也和他的十二个属下,永远留在了那里。那一年,太子三十一岁。在他死后,那些国家无力再起兵,而他的国家,成了八个大国里唯一一个灭亡的国家。” 陆泠风沉默了许久,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个故事……仅仅是个故事,对吧?” 苏寂闲也沉默,许久后才轻声笑了笑,“对啊,只是个故事。你怎么还没睡着?” “故事太严肃了,睡不着。”陆泠风把他往怀里按,下巴抵在他头顶上,“礼尚往来,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 “大漠里有一个小小的绿洲,绿洲里有一户人家,虽然贫穷,但生活很快乐。 “那一家的小儿子身体不是很好,或许是他的双生jiejie在肚子里时太霸道,所以他比他的jiejie要弱很多。” “有一年,雨季迟迟不来,绿洲的水越来越少,孩子的父亲准备到远处找水时,马贼来了。” “村子被马贼屠杀殆尽,年轻的女人和小孩子都被带走,那孩子被他的奶奶死死藏在怀里,因为太瘦小,所以躲过了马贼。” 陆泠风慢慢的说着,在苏寂闲看不到的地方,眼角的红越发的艳丽如血,“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那孩子才从他早已死去的奶奶怀里出来,在地上捡起沾了血的饼,朝马贼的方向跑去。” “他追了六天,这六天里,他把饼吃完后,吃的是沙狐的rou,喝的是沙狐的血,而他跑到马贼营地时,他的哥哥已经被吃了。” 苏寂闲一愣。 “那些马贼,是会把人烤熟吃掉的,那孩子眼睁睁看着他的哥哥被杀死分吃,他的jiejie被关在笼子里,成为储备粮。” “然后他在马贼营地潜伏下来。他病了太久,知道那些不起眼的小草里哪些能吃,哪些有毒。他花了三天时间弄清楚马贼营地的巡逻规律,引来鬣狗群,趁乱在水里下了毒。” “那毒不致命,只会让人全身麻痹,于是那天晚上,驱逐了鬣狗后口干舌燥的马贼,全都死在那个六岁的小孩手里,共计一百零二个人。” 陆泠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换成了稍微轻松一点的,“那个孩子杀了马贼后就昏迷了,醒来之后就被人救了,后来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小孩,从此和他一起生活,过得很开心。” 苏寂闲抱紧他,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过得开心就好。” “嗯,很开心。” “泠风……我想带兵了。” “我跟着你?” “不用,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苏寂闲摸着他瘦削了不少的脸庞,有些心疼,“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曾经的他没能成功平定战争,这一世他想看着那绵延万里的战火,熄灭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凑凑字数,稍微解释一下陆泠风和陆织的童年,还有苏寂闲天纵奇才用兵如神的由来。这篇文整体情节并不是很虐很跌宕,甚至可以说比较平淡,因为苏寂闲这一生最波澜壮阔也最凄凉的时间都在第一世,而我并不打算写他的第一世(?_?)我讨厌写太长的文。 下一章开始进入安史之乱的收官之战。收藏又掉了我的心好痛,不过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看我就会坚持写完。 ☆、第五十章 至德二年正月初九,虽说尚在战乱,但灵武行宫里仍是红绸彩带,宫灯明丽。 灵武行宫不比西京皇城,偏小了许多,当燃起宫灯烛火时,灯光下那飘扬婀娜犹如女子柳腰的红绸,那穿梭灵巧井然有序的身影,那远远望去似七夕银河又似元宵灯河的灯火,都让人想起曾经天宝盛世的繁华。 灯火极亮,夜色极暗。 在那极亮与极暗的相交处,昏昏惑惑犹如噩梦的梦境之处,一道黛色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影不太高,也不太矮,体态略丰腴,鬓角满是灰白的发丝,脸上的皮肤肌rou都已经松弛,使得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看起来尤为阴沉。 他走到帝王寝宫前,守在门口的禁军低声问候了一句。 “参见相爷。” 李辅国哼了一声,道:“陛下召本相商谈,速速开门。” 他刻意压沉了嗓音,却依然能听出他声音里宦官特有的尖锐阴厉,禁军打了个冷战,赶紧开门。 朱红大门被缓缓打开,门枢发出紧绷的嘎吱声,在安静的行宫里尤为刺耳。 李辅国正要抬腿进去,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一跳,眼前的大门在那瞬间好似成了张开的巨大兽口,正在等待着他的自投罗网。 他有些犹疑,想起了他府邸一个幕僚的提醒。 张皇后自从确立了储君后便一直暴躁易怒,深宫妇人目光短浅,恐有翻脸之疑,只怕随时都会倒戈相向,必须做好防范准备。 见他伫立在门前久久不动,禁军小心地问了一句:“相爷?可是有何不妥?” “本相能有什么不妥?”李辅国冷笑,抬起下巴举步迈了进去。 不过是一介深宫妇人,他早已掌控了行宫禁军,今日去寝宫也有事先安排,若有变故他便摔杯呼救,又有何惧? 深红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李辅国望着广阔正厅对面,端坐在上首的华衣女子,向她走了过去,慢慢施礼。 “微臣拜见皇后。” 张皇后含笑,看他行了礼,过了好一会儿才娇柔笑道:“丞相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红蔻,给相爷赐坐上茶。” “是。”淡红衣裙的宫女引着李辅国落座,捧上一杯茶放在他手边,“相爷请。” 李辅国不看她,也不碰茶,而是直直看着张皇后,浑浊的眼睛在不甚明亮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的阴鸷,“不知陛下现下如何?” “喝了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