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5
人感到不顺手。一旦找到能够替代陈瑛的人,不出意外,陈都宪的下场不会比被他拉下马的官员好多少。 在盛庸的事情上,朱棣就皱过一次眉头。不是因为盛庸的死,而是陈瑛的自作主张。 这一次,陈瑛递上的弹劾奏疏又让朱棣皱眉了。 以孟清和同左班文臣的关系,被言官参上几本不奇怪。 之前,通政使司送来相关奏疏,朱棣大多是压下不批,拖上几日也就不了了之。 不只是孟清和,大部分言官的奏疏,永乐帝都是如此处理。 弹劾讽谏是言官的本职工作,朱棣不想过于打击言官们的工作积极性。但陈瑛显然不在此列。朱棣把陈瑛的奏疏驳回去,第二天,同样的奏疏仍会摆上御案。 朱棣不是没敲打过陈瑛,作为天子手中的刀,太自以为是无疑是自寻死路。陈瑛收敛了一段时间,在朱棣以为他终于明白自身的定位时,却突然上了这样一封奏疏。 翻开奏疏,从头看到尾,朱棣的脸色愈发难看。 依奏疏上所写,陈瑛根本是想将孟清和置诸死地! 截留野人女真供奉马匹药材,是为大不敬; 于大宁镇守期间擅造军械,招揽民心,有不臣之意; 私结皇子,通信密谋,心有不轨; 同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都督沈瑄过从甚密,有私授金钱之嫌; 无军令调动边军出塞,论罪当杀; 违太--祖成法,许民以小秤交易,私定盐引纳粮之数,许工匠以利,以大宁杂造局为私用,中饱私囊,论罪当剥皮充草! 陈瑛还指出,孟清和欺压族亲,不念亲情,驱逐堂兄一家,欺上以忠义仁孝之名,人品相当大的问题。盛传其好龙阳,至今未成家立室,可见其私德不修,难为股肱之臣。 “臣观此人,心胸狭隘,擅于阴策,有小人佞臣之相。且私交皇子,对陛下有不臣之嫌。再观其行,实为唐时杨李,宋时高秦,定为jian邪之辈无疑。臣叩请陛下察其言行,断其重罪,以正朝堂正气!” 洋洋洒洒几百字,笔笔是刀,字字诛心。 陈瑛递上这封奏疏的目的,无疑是让孟清和再也见不到永乐三年的太阳。 奏疏中反复提及孟清和“私结皇子,有不臣之心”,同样是在影射朱高煦和朱高燧有不臣的嫌疑。 朱棣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怒气上涌,猛然将陈瑛的奏疏扯成两半,狠狠掷于御案之下。手臂猛然一挥,案上的茶盏,笔洗,砚台等,纷纷被扫落在地。 砚台倒扣,浓墨洒在青石砖上,像是被染黑的血。 侍立在旁的郑和立刻躬身,“陛下息怒!” 暖阁外,宦官宫人跪了一地。 正候在暖阁外,等着父皇召见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后颈发凉,一阵头皮发麻。 老爹盛怒中,他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兄弟俩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进还是不进?进去了,会不会被抽鞭子? XX的!如果知道是哪个混账王X蛋-撩了老爹的虎须子,绝对大巴掌伺候! 又是一声巨响,听这声响,御案被踹翻了,绝对的! 朱高煦和朱高燧心里打鼓,同时做好了开溜的准备,大不了跑去母后处避难,总好过被老爹迁怒抽鞭子。 刚迈出一步,暖阁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绷着脸的老爹出现,头上似乎有黑云缭绕,噼里啪啦打着闪电。 朱高煦反应快点,连忙收回脚,拉着朱高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由于太过紧张,拉人的力气用得大了点,兄弟俩的膝盖硬生生砸在石砖上,听声都觉得疼。 朱高燧呲牙,不敢看老爹,只敢瞪兄弟,朱高煦咧嘴,借着行礼揉了揉膝盖,别抱怨了,他也疼。 朱棣负手而立,将两个儿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是说长进了,就是这么长进的? 朱高煦和朱高燧垂头,老爹隔着一扇门掀桌,随时可能当面喷火,再长进也会掉链子。 “随朕进来。” 朱棣转身,朱高煦和朱高燧不敢抗命,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撒丫子逃跑?一顿鞭子绝对跑不了。再皮糙rou厚,也没人乐意刚到家就被老爹收拾。 趁着朱棣和朱高煦朱高燧说话的短暂时间,宦官宫人已将暖阁内收拾停当。御案扶起,碎裂的茶盏收了下去,趴在石砖上也寻不出丁点墨迹。 陈瑛的奏疏压在了角落,即使是皇帝亲手撕的,宦官也不敢真当垃圾扔出去。 朱棣直接将惹怒他奏疏扔给两个儿子,道:“看看吧,看完了再同朕说。” 接过奏疏,兄弟俩脑袋凑到一起,刚读到一半,两双眉毛四只眼睛都立了起来。 “陈瑛老匹夫!” “这老匹夫当真该杀!” 话不同,表达的意思却相同。 陈瑛罗织孟清和的罪名,看似有理有据,实是胡说八道。其间更牵涉到了许多不能摆到台面上说的事。 调动边军出塞为的是什么,永乐帝比他们更清楚。这样的事能揭开来说吗?说皇帝指使边塞守将算计草原邻居,各种挑拨离间?说出去都是要被人插刀子的节奏。 截留贡品更是无稽之谈!没看看留下的都是什么,除了常见的草药,就只是寻常所见的皮毛,全都是边军所需,送到南京,转头也要送回去,不然就是留在仓库里发霉。这些都是永乐帝默许的,以这个借口参奏孟清和,北边的将领,九成都要被打倒。 私造军械,私结皇子,密谋不轨,有不臣之心? 如果陈瑛在场,百分百会被朱高煦和朱高燧联手捶死。 这是弹劾兴宁伯?分明是借口孟清和找他们的麻烦! 朱高煦咬牙,没心思继续往下看了。 父皇在潜邸时,他就看陈瑛这老匹夫不顺眼,果不其然,这是逮着机会就要找自己的麻烦! 朱高燧也在磨牙,待看到指责孟清和同沈瑄私授金银,以大宁杂造局中饱私囊时,终于爆发了。狠狠将奏疏撕得粉碎扔在地上,犹不解气,又跺了两脚。 朱棣瞪眼睛,朱高燧梗着脖子满脸委屈,“父皇,这老匹夫哪里是在弹劾兴宁伯,分明是在污蔑儿臣!” 朱高燧梗脖子,朱高煦也没闲着,无论如何也要将陈瑛的罪名定死,否则,被问罪的就会是他们。 大臣的奏疏,老爹能撕,因为老爹是天子。其他人,哪怕是天子的儿子也不能这么干。 三弟